傅应杭的每一次易感期,都像是要了庭舟半条命。
叶川推开门就看见一室狼藉,卧室里所有东西都被掀在地上,就连床上的被子一半都掉落在地。
床上的庭舟昏迷不醒,即使穿着衣服,身上也全是遮掩不住的痕迹。
他的脸上全是泪痕,新的遮盖住旧的,双唇被咬得鲜红,嘴角甚至还渗着血渍。
傅应杭经常不干人事,叶川也不是第一回撞见了,但还是忍不住惊讶。
他看了一旁沉默的傅应杭,“要不你去休息一下?”
“我不用,”傅应杭的声音嘶哑,“你去看看他。”
叶川在心里苦笑——你在这儿我没办法好好看。
易感期没有完全过去,傅应杭整个人浑身上下彰显着狠戾这个词,残留的信息素让叶川从身心上都十分排斥。
傅应杭昨天稍微清醒后就火速给叶川打了电话,但还是晚了一步,庭舟浑身上下烫得吓人,比上次还要严重。
虽然叶川也惊讶傅应杭竟然能忍住在易感期还没结束的时候就联系了他,但现在给庭舟治疗才是最重要的,于是走到床边。
走近之后,他又一次暗道傅应杭真是个牲口。十分同情的给对方打了退烧针,打针的时候他发现庭舟的手上竟然都有咬痕。
他忍不住往身后看了看,又被傅应杭的眼神吓得回过头,拿着药膏掀开被子。
还没摸到被角,傅应杭果然又上前说:“我来。”
“……你这情况......”
每一个还在易感期的Alpha都是高危人群。
“我来。”傅应杭又说了一句,语气笃定。
没有其他方法,叶川只能把药膏交给傅应杭,起身离开房间。
他在门外十分忐忑,怕又会发生什么。
但几分钟后,傅应杭从房间里出来,在关门的时候,叶川看到那原本掉了一半的被子被盖得整整齐齐,床上的庭舟睡得十分安静,好像没有这个人似的。
“他的烧退了你再走。”傅应杭下楼走到客厅里去,点了一根烟。
火光映照在他脸上,光亮并没有暖化他那寒霜一般的表情,却在其中添了几分残忍。
这些年叶川被他使唤得习惯了,再加上庭舟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于是他也没拒绝,说: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让你注意这次易感期吗?”
傅应杭:“.......”
“吵架了?”叶川一猜就猜中了。
傅应杭叼着烟没说话,烟雾氤氲而起,Alpha的信息素萦绕在他周身,诉说着他本人的不平静。
他沉默良久,最终将事情告诉了傅应杭。
叶川听得表情复杂,又在心里骂了一遍牲口。
他早先就知道傅应杭对于庭舟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原先只当对方只是图个新鲜,但他现在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应杭,你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傅应杭抬起头,无言地和叶川对视。
“你到底,对他……什么打算?”叶川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
傅应杭没有说话,他的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之前庭舟含着泪,忍着哭腔问出的那些话。
他有什么打算?
傅应杭自己也不知道。
他原先接近追求庭舟,只不过是因为对方长得有几分像乔承。当时他对乔承的感情并不清晰,所以想在庭舟身上找出答案。
等到他真的追到庭舟,却出乎意料的满意,于是就将人继续留在身边,一直到现在。
他原本以为自己对于庭舟的感情,全部是建立在乔承基础之上的,可是和阔别已久的乔承重新再见,他不得不开始审视这段感情。
想到这里,他心烦意乱,面色阴沉的说:“在我允许之前,他不可以从我身边离开。”
他的双手紧紧蜷着,好似掌握着庭舟的命运。
叶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明明傅应杭可以解决公司那么多问题,却在这种事情上让他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他摇摇头,“那你别逼他逼得太紧,这样会适得其反的。”
傅应杭抬眼看着叶川,紧皱的眉头表达了他并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他想工作你就让他工作啊,人反正都在你公司里,你这么急干什么?”叶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庭舟他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
庭舟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但谁都知道他倔得厉害。
傅应杭没说话,而是一直看着卧室的方向,眼底似乎涌动着什么,叶川看不真切。
但叶川知道,傅应杭应该是听进去了。
吊了一上午水,庭舟的高烧总算下去了,只不过还在昏迷。叶川检查后没什么大碍,便离开了傅家别墅。
傅应杭依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易感期的疼痛没有消散下去,茶几上全是刚刚抽完的烟头。
他起身去浴室洗澡将身上的烟味冲干净,才走进卧室里,庭舟依然还在昏迷,脸上总算出现了点血色。
于是傅应杭又坐在庭舟床头,沉默地看着床上人的脸庞,眼底隐隐出现了青灰。
就这样一直半夜,庭舟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刚一抬起头,就撞上了傅应杭的双眼。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动作牵连身上的伤口,使他闷哼出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傅应杭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刚准备起身,就看见庭舟眼里的胆怯和恐惧。
他的动作瞬间凝固,手伸在半空中,随后又无言地坐了回去。
那是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恐惧,昨天所经历的一切让庭舟光是回想起来就非常痛苦,易感期的Alpha连Omega都承受不住,更别说他一个体弱的Beta。
傅应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庭舟,像一只惊弓之鸟,而带给对方惊吓的,是他自己。
庭舟紧紧抓着被子,等到疼痛缓过去,也终于回过神来。他苍白着脸,虚弱地看着傅应杭。
“你......”傅应杭欲言又止,“还疼吗?”
“......不疼了。”庭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没有落在傅应杭身上,反而虚空地望着前方并没有打开的电视上,眼里盈盈地泛着一阵水雾。
他没有哭闹没有愤怒,但这样的庭舟让傅应杭没来由地烦躁。
他想起之前叶川说的话,轻咳一声道:“我给你的部门请了假,伤好之后,再去上班吧。”
说出这句话时,傅应杭的表情很不自在,这种太过明显的妥协,让他觉得没面子。
但出乎意料的,庭舟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感到高兴,而是轻声说:“钟嘉逸呢?他还在公司吗?”
以前庭舟会顺着台阶往下走,所以在听见这句话时,傅应杭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男人的名字极大程度上激怒了傅应杭,他猛地站起来,“都他妈这个时候,你还管他干什么?!”
他的声音很大,整个房间里好似都充斥着傅应杭的怒火。庭舟反而更加平静,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说:“我不去上班了,以后你也别为难他,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的态度和语气都软绵绵的,傅应杭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以为庭舟是在欲擒故纵,于是微微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我以后都不会再工作,不会投稿不会去公司,”庭舟又重复了一遍,直直的看着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可以了吗?”
这明明是傅应杭一直以来想要求的,但他在听见这句话时并不高兴。
庭舟愿意放下所有,就为了那个男人?
傅应杭的话刚到嘴边,又见庭舟苍白如纸的脸,只冷笑一声说:“好,好,庭舟,你厉害。”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
室内一片寂静,月光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增添出几分皎洁。
庭舟紧握住床单的手渐渐松开,看向紧闭的卧室门,缓缓闭上眼睛。
因为有点忙,这本最近隔日更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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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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