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还有一事相求。”他们二人清醒时,已是临近夜晚。
琼云坐在一旁,只看着他们二人,不说话。
桌子上的东西,她早已收拾好。只在上面放了两碗醒酒汤,但他们谁也没喝,枉费她一人熬了这么久。
“殿下先说是何事?”楚泽看着眼前的醒酒汤,并没有想喝的**。
“我想让你归顺我宴国,反了这北国。”宴池轻轻一笑,说道。
琼云闻言,一脸诧异。
她一时看不出宴池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
“看来殿下酒还未醒。”楚泽手指微微动了动,淡声道。
宴池端着面前的醒酒汤起身,笑着继续道:“北国人这么多,一个有才能的人都没有,何不让我宴国收并了,好好整治一番。”
琼云看着宴池眼中满是悲痛,不自觉开口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伤心事?难不成是在北国被人欺负了,所以……”
“这么多人,救不了一个云裳。”她还未说完,就听宴池低声说道。
若不是宴池离她更近一些,只怕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原本到嘴边安慰他的话,在此时,她一句也说不出了。
待听到“啪嚓”一声时,她微微一顿,但还是忍住了想去抚慰宴池的心。
她已不是练云裳。
从前的身份,也不是她随随便便就可以要回的。兴许出个意外,她便被当成敢拿公主说闹的贼人,被拖出去斩首了。
宴池将手中的醒酒汤打碎,只留了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府。
这醒酒汤看着碍眼。
她从前熬过多次醒酒汤,许是又勾起了宴池的回忆。
不过浪费这白白的一碗汤,未免也太过分了?
*
“明日是狩猎的日子,父王让你跟着一同前去。”等宴池离开,楚泽见她还未出去,便开了口。
她从前有尝试过拉弓,但是从没有拉动过。明日狩猎,她正好可以再尝试尝试。
“你和宴池从前相识?”楚泽看着地上的醒酒汤,又想起她替宴池挡剑,不免有些疑惑。
“不相识,今个头次见。”琼云轻咳了一下,继续道:“太子殿下,长得还挺俊。”
琼云说完,只想打自己几板子,若是换做从前,她怎会说出这种话。
但为了替她自己圆先前干过的事,只能硬着头皮这么说。这好让楚泽以为,她是被宴池容貌所迷,所以鬼迷心窍了。
楚泽冷笑了一声,道:“你倒真是肤浅。”
*
阿梓回来,已是夜半。
琼云还在屋内找明日狩猎穿的衣裳,就听到门外有动静。
“夫人,你可睡了?”阿梓轻轻敲了敲门,小声问道。
琼云闻声,松了口气的同时,将她方才从床榻下面拿出来的木板放了回去。
“进。”琼云坐在床榻上,应道。
阿梓闻声,推门而入。
在瞧见阿梓怀中抱着的东西后,琼云起身,诧异道:“这些东西你在外面买的?”
“看夫人喜欢吃,就在外面买来了。”阿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
琼云笑道:“那今日好消息倒也真多,先是明日跟着去狩猎,再是阿梓带了这么多点心。”
“只是不知道夫人,可有惹侯君不高兴?”阿梓将怀中的点心放到桌子上,摆好后,试探着问道。
琼云摇头,忽想起宴池来找楚泽一事,问道:“阿梓,你从前在府中,可见过宴国太子来找楚泽?”
阿梓努力回想了一会后,道:“只见过一次,夫人坠湖那天,宴池太子就来了。也正是因为他来,侯君才没有及时给你找大夫。”
琼云闻言,微微拧眉,只希望事情不如她想的那般可怕。
她大病将逝那天,身边的人可都是贴身侍女和随从。父皇和母后那边,来的也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太医因医不了她,所以都没有逃过处死。那宴池怎会这么巧,在她快要不治的那天,去找了楚泽。
今个又来,看楚泽的神情,似乎早就料到宴池会说那些话。他没有一点震惊,这断然是宴池第一次来,就已经将这些话说过了。
“夫人怎么了?为何一脸忧愁?”阿梓见状,担忧道。
琼云摇了摇头。
宴国肯定在父皇身边留了耳目,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报了回去。
不过好在北国并不弱,即使与宴国开战,也不一定会落下下风。
但她并不希望两国开战。
*
她一晚上都在想这些事情。知道天亮了,也没能入睡。
她想不通宴国想干什么。她从前与宴池关系极好,他的父皇对她也如同女儿一般,但如今一看,似乎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这是云儿第一次与我们一同去狩猎,父王也不知你会不会骑马,为了你的安全,你就同泽儿一匹吧。”楚行云坐在马上,看着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琼云,笑了笑,道。
琼云还未反应过来,只听楚将军同她说话,便应了一声。
她从房中出来便是没有什么精神,一直靠阿梓带路,才稳稳出了府。
等到她反应过来方才楚将军说了什么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她不会骑马,但她也不想同楚泽一匹。原本以为阿梓能跟着,但是她想太多了。
“能上来了吗?”楚泽低眸,冷声问道。
琼云闻声,抬头看去,只见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其他人先随楚将军一同离开,只有楚泽被他父王命令着留在这儿,等着她。
“好。”琼云见楚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便上前一步,想拉着马绳上去。
但她脚滑了一下,手不小心拍了一下马的脑袋。他们两人的马,就这样扬起前蹄,跑了起来。
她本是要摔下去的,好在楚泽反应快,将她一把抱了上来。
“多谢侯君。”琼云心虚的揉了揉马脑袋,她方才并不是有意的。
看楚泽脸上嫌弃的神情,她也很难。毕竟两人都不是喜欢接触别人的人,不过毕竟她错在先,便想着忍一忍。
“你故意的?以这种方式接近我,觉得很有趣?”楚泽拉着马绳,冷哼了一声,嘲讽道。
她冤死了!
“你想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要知道,我方才宁愿摔下去,也不肯让你抱一下。”琼云顺了口气,还是没忍住,说道。
楚泽闻言,轻笑了一声,道:“你这样想最好,我可不希望日后与你有什么牵扯。”
“想不到定北侯君也会说这样的话。”琼云揉了揉胳膊,忽想起什么似的,带了些笑意,继续道:“当时为了保住楚家的颜面,你让居月儿她们不能再踏进你府中半步,肯定很难过吧。”
楚泽微微一顿,他总觉得这女人误会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难过?”楚泽犹豫片刻后,反问道。
他同居月儿明明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送人家玉簪,现在却装成这样,居月儿看到,估计要伤心死了。”琼云听了楚泽说的话,只觉他像个人渣。不过居月儿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他们两个凑一对,真是刚刚好。
“我何时送过她玉簪?”楚泽微微一愣,问道。
他连女人的东西都不曾多看一眼,又怎会去买玉簪?
“……”琼云看着前方,忽然不说话了。
听楚泽的语气,他并不像是在撒谎。但居月儿当时娇羞的神奇,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
等看到不远处的人马后,琼云便知道她们到了狩猎的地方。
琼云正想着她一会该怎么下来,就见楚泽朝他伸过来了手。
琼云没有犹豫,她担心楚泽会反悔。若他将手收回去,只怕她就要一个人想办法下马了。
“云儿可会拉弓?若是不会,就让泽儿教你。”楚行云见楚泽和琼云走过来,笑着开口道。
楚泽接过父王递来的弓,站在一旁等着琼云说话。
“我一个人可以的。”琼云轻咳了一下,浅笑着说道。
于是她一扭头,便看到楚泽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等随从递给她一张弓后,她便找了个较为安静的地方,开始尝试。
这弓与皇宫里面的相比,轻巧了许多。她没用多大的力气,便将箭给射了出去。
射出去的那一刻,她听到了叫声。如果她没听错,她方才肯定是射中了一只鸟。
等靠近鸟叫的地方后,琼云俯身看了看,是只大肥鸽。
“你的弓,用的可好?”琼云正想将这只鸽子带走,就听到楚泽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
琼云直起身,轻轻一笑,道:“自然很好,方才还射到了一只鸽子。”
她说完,就见楚泽冷笑了一下。
一开始她不懂楚泽为何会笑,但等楚泽离开,她捡起鸽子时,就知道那人为何要笑了。
这只鸽子身上插着的箭,并不是她的。
这箭的花纹,倒是与楚泽手中拿着的弓一模一样。
*
“那只鸽子呢?”楚泽见琼云回来,手中只有一张弓,疑惑道。
“不是我的我不要。”琼云沉默片刻后,紧接着道:“你看到我的箭了吗?”
方才她找了好一会,也没找到她射出的箭在哪儿。
楚泽摇头,淡淡道:“这箭若是被别人拿走了,只怕会惹出来不少麻烦。”
琼云闻言,有些后悔拉弓了。
虽然她不清楚会惹出什么麻烦,但看楚泽一脸认真,应该会是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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