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考试

第十三章

晋阳君主醒后,亲自去了吴沛恩的房间。吴沛恩被长公主下令禁足,此时还在屋里大喊大叫。

“开门。”

“是。”

门一打开,吴沛恩就扑了过来,“娘,娘你关着我做什么?这些贱人也不跟我说。”

郡主狠心推开他,“来人,把他押到祠堂跪着,什么时候认错了就放出来。”

“娘,娘,你干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待我,我可是咱们吴家唯一的儿子了,娘啊,娘?”吴沛恩抓着郡主的衣角,下人也不敢碰他。

晋阳郡主狠心掰开了他的手,说道:“你不知做错了什么事?你还不承认,那几个贱蹄子都已经招认了,你竟然敢、竟然敢在宴席上就做出这等事情,那是朝廷命官的女儿,你怎么敢啊?你好龙阳之事我这个做母亲的都替你遮掩了,还想着帮你娶一个妻子,这样以后就好了,结果呢?你竟然在这么多王公贵族面前出丑。这么些年,是为娘的错了,不该惯着你,你做什么我都由着你,这才把你教成这样的不忠不孝,纨绔子弟,半点吴家的风范都没有啊……”

洛嬷嬷扶着郡主,生怕她又晕倒了。

吴沛恩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被如此训斥,脸色青白交加,“娘,你在说什么?”

晋阳郡主擦了眼泪,说:“湛王说得对,我忘记了吴家世代忠良,忘记了你两个牺牲的哥哥才养出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之子。来人啊,没听到吗,把他关进祠堂。”

这回下人没人再敢犹豫,拖着吴沛恩关进了祠堂。

“郡主,消气,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小少爷还未及冠,只要好好教,能改正的。”洛嬷嬷说。、

晋阳君主被她扶着坐在椅子上,“我何尝不知道,可是今天丢人的不止是他一个人,整个吴家的脸,我这郡主的脸都被他丢光了啊。”

“对了,把他那满院子的妾室都解散了,还有那个男的,杀了吧。”

洛嬷嬷斟酌再三还是说:“郡主,这件事京中各位夫人都知道了,那男人要是杀了,怕是会招来非议,而且这位男子已经不是贱籍了,小少爷早就把身契还给他了。”

郡主被气得直咳嗽,竟然还咳出了血,“逆子啊逆子。”

那满院子的妾室少说也百来个,有的是从青楼这些地方买来的,有些是被强迫的。后者听闻放她们走,自然是很高兴。但是前者就不一样了,哭闹着要见吴沛恩,她们本就是风尘女子,被吴沛恩买走的时候青楼的其他人都是艳羡的,如今被灰溜溜地赶出去,她们如何生存?她们会的也就只有讨好男人的本事,如今不要她们了,可谓是断了她们的生路。更何苦还有些已经容貌不复在的女子。

一时之间,满院子都是哭闹声,甚至还闹到了吴府大门口,个个哭喊着控诉吴府不做人,仗势欺人,当初把她们买进府,如今说也不说一声就把她们赶走,丧尽天良。

洛嬷嬷只得禀报了郡主,每人发些银钱,这才算是打发了。

吴沛恩好龙阳之事还是传了出去,尤其是他还是在那种情况下被发现的。

“这下可好了,这就是报应,谁叫他以前老是欺男霸女,活该。”

“可不是,以前一遇到就恨不得绕道走。”

“听说郡主都气晕了,少不了要好好关上一段时间吧?”

“那是自然,听我母亲说长公主都在现场,当场就让人用冷把吴沛恩泼醒了,还禁了足。”

沈黎走进博闻堂,就听人在议论,她敛了神色,做不关心状,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不过她们还是没放过她。

“沈黎,听说你那日也去了,跟我们讲讲呗。”

今日天气转暖,沈黎的位置靠着窗,现在已经有微弱的阳光照进来。她归置好东西,朝看向她的众人轻轻一笑,说道:“我那日离开得早,知道得并不你们多。”

“啊,也是,听母亲说你家的嫡母和嫡姐当时还诬陷你呢,要不是你恰巧不在,那可就惨了。”说话的是礼部尚书独女,慕菱。礼部尚书洁身自好,年逾五十,仍无妾室,只有慕菱母亲一个人。慕菱也被养成了一副直爽的性子。

沈黎摇头道:“吾不敢议论家中嫡母,不过幸而无事。”

说这话,这堂课的先生就进来了。云先生已是古稀之年,奈何晚年丧子,孀居多年愈觉孤独,便接受了院长的邀请,为女院的学生教习历史课。

云先生一进来,教室便安静下来。她坐下后拿出一本泛着昏黄色的书本,道:“上次我给你们布置了一项作业,以史为镜,做论述,可都做好了。”

“回先生,都做好了。”

“好,那谁愿意给大家阐述自己的论述作业。”

“先生,我来。”先前说话的慕菱欣然举手道。

云先生应允后,慕菱起身将自己的作业翻开摊在桌面上,“都说历史是面铜镜,往前看是过往的岁月长河,可教人明智。不过我认为这历史也不一定都是对的,你看太祖时,还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现在咱们女子都和男子一样上学堂,做学问,难道这是不对的吗?我看所谓的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是上位者的手段,是那些男人们为了更好控制女人而编出来的话。”

她这话一说完,便有些人惊呼,云先生笑道:“说得好,大家不必忧虑,这是学堂,只有在座的能听到,再说就算传出去也不会怎样,畅所欲言!还有谁要讲的?”

“我来。”何玲玲站起来道。

“以史为鉴,自然要用历史上的好来鉴当下的不好,只有这样才有拨乱反正的意义。不然以历史来对比,让自己沾沾自喜吗?太祖时期,文官清流引领文官,朝堂政局稳固,可是现如今贪污**居多,未尝不是因为重武轻文的缘故。”

“非也,我倒觉得天子如今重武是件好事,高祖前,大梁的领土不过如今一半,若不是高祖时期,武力兼并了吴国,大梁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地位。”

学生们争论不休,云先生倒是很欣慰,又过了一会,云先生说道:“今日怎么不见沈黎说话?可是有别的见解?”

沈黎被点到名,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她将本来正在写的笔搁下,站起来说道:“我倒是觉得以史为镜不一定是正或反,铜镜就只是一面铜镜,你是什么样,镜子里的你就是什么样,历史也一样,既不会只有正也不会只有反面。至于重武轻文或者重文轻武,为什么一定要重一个轻一个呢?太祖时期重文轻武,朝局稳固但是大梁饱受外敌之忧,如今重武轻文,大梁地位稳固,敌国不敢轻易入侵,但是朝堂积弊过多,拥兵自重者也不乏。既然如此,就应当以史为鉴,吸取这两大教训,既使敌国不敢叨扰,又令朝局清澈。岂不是更好。”

云先生甚是欣慰,“这就是你的想法?不错,若是为男儿,也当是满腔抱负。”

大梁朝局的积弊不是一朝一夕,可是朝堂上那些人又有谁敢直接说出来?竟然还不如一个女子。

“今日的课就到此。”

上午的课结束,午休过后是算书,上次教习算书的容先生已经讲过了今日要考试。是以用过午膳后,大家都在复习功课。

学院为学子提供了午休的宿舍,沈黎的宿舍和何玲玲是一间。

“沈黎,我母亲听说今日要考试,让人送来她亲自炖的乌鸡汤,我们俩一起喝吧,暖暖身子。”何玲玲从外面提着食盒进来。

沈黎看了一眼,欣然道:“好啊。”

何玲玲打开食盒,里面是用白色陶瓷罐装的乌鸡汤,打开盖子,热气和香气扑鼻而来,很是诱人。她从下层拿出两个小碗,“我帮你盛吧,我特地和母亲说炖两个人的分量呢。”

沈黎接过喝了一口,“伯母的手艺越发好了。”

“母亲要是知道你夸她厨艺,一定会很开心。”何玲玲笑道。

“啊!对不起,没烫到吧?沈黎?”何玲玲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把沈黎面前装着汤的碗碰倒了,她拿手绢帮她擦,“有没有受伤啊,怎么办?”

沈黎推开她,“没事,汤已经不烫了,没有烫到,不怪你。”

何玲玲满脸歉意,“怎么办啊,等下就要考试了,你衣服都湿了,怎么去?啊,对了,我记得我前几天放在这里有一套衣服,要不你将就穿?”

沈黎擦拭衣服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何玲玲,目光幽深。

“怎、怎么了吗?你要是不想穿我的衣服就算了吧。”何玲玲被她看着,有些受不住,率先转移了视线说道。

沈黎笑了笑,说:“自然没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不愿意穿你的衣服。”

何玲玲脸色有些僵硬,笑着把衣服拿出来,沈黎接过衣服去屏风后换了。

何玲玲松了口气,手指从桌子上被打翻的小碗上划过,看着屏风后的身影,淡淡地笑了。

某想要收藏,伸出了试探的爪子,也不知道可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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