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险境

宁暮雨笑了下,未说什么。萧天全继续道:“你既然能够提前服下解毒丸,难道就想不到我带你来此处,是想做什么?”

“萧天全,谁又是傻子呢?你将我迷晕,只不过不想让我知道这个庄子的具体位置吧。”

宁暮雨似乎想到了好笑的事情,突然哈哈笑了起来,“难道你还怕我活着离开这里,然后去给萧天泽通风报信?”

萧天全嗤了一声:“谁又知道呢?你已经两次从我手中逃脱,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让我见我的家人一面,其他我别无所求。”

“见了之后呢?你就会从我?”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现在,我只想杀了你。但兴许见了他们之后,我会改变想法。”

宁暮雨极度坦诚,也无所畏惧,占据主导优势的萧天全反而有些犹豫。

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她,拿下宁家三口,只是为了诱她出门。他想毁掉她,用他能想到的最痛快的方式,便是让她成为□□之虏,再将她归还给萧天泽。

他很想看到萧天泽面对一个失去贞洁的女人会作何感想,他迫不及待要让他亲爱的弟弟看见。

他要让出现在他弟弟眼前的女人是个被玩弄过后的活物,而不是一具死尸,死尸不足以勾起他的兴奋。

“行,我带你去见。”

***

阴森的牢房内,关着三个人。

宁朝云呆坐在地上,眯着眼睛,曲起一条腿,神情倦怠。

宁富生躺在铺就的稻草里,身上c盖着一床棉被。也许是因为腿疼,他时不时地呻吟一句。

李蓉靠在墙壁上,面容憔悴,似乎是睡着了。

牢房里光线昏暗,又阴又冷,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宁暮雨扑到门前,手指死死抓住柱子,透过缝隙去看躺在里面肆虐的人。

李蓉率先听到声音,睁开眼后,呆滞了半晌,随即眼含热泪,爬至宁暮雨面前,不敢置信地问:“小雨,你回来了?你是我的小雨吗?”

宁暮雨回来的事情,宁朝云没有对家人提起过,姐姐失而复得,他比谁都更珍惜,不想让任何人影响到她。

宁暮雨点了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究没有落下来。

“当日是娘对不起你,”李蓉哭得稀里哗啦,“娘不该把你推向火海……你如今能活着,娘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你弟弟如今学业无需我们操心,你们都大了,应该过自己的日子……”

李蓉的哭声将宁朝云和宁富生吵醒,宁朝云踉跄着步子走回来,脸上表情复杂。

“你们有没有受伤?”宁暮雨问。

“我抓他们过来,只想吓吓你,又没想把他们怎么着。”萧天全抱着胳膊,满面被冤枉的不悦,“我对他们,那没得说。一日三顿,餐餐不少,还有被子盖。没饿着没冻着,你见过哪个囚犯有这待遇。”

“我呸!”宁朝云朝他啐了一口,“你身为官员,私下囚禁平民百姓,已经触犯了当朝律法!若是我有命出去,一定要将你告到御前,让你剥爵削官,自尝恶果!”

“小弟弟,不要太激动。你现在还在我手上呢,怎的如此没有礼貌。你也说了你们是平民百姓,百姓能做什么?手无缚鸡之力。想从这里离开,也要看爷爷我的心情。你说这些话,不是明摆着找我不痛快么?你是读书人,想一想我不痛快了,后果是什么?”

宁朝云还想对峙,被宁暮雨的话拉了回来,“别跟狗说理,你们放心,我会救你们出去的。”

宁暮雨身子往前探,以便自己看得清一些。眼前的人是她的亲人,即便伤害过她,但在生死面前,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

她终于将那本以为一辈子都用不上的称呼喊出了口,“爹,娘,你们……要好好的。弟,好好照顾他们,再过一会我便来接你们。”

萧天全伸过手来拽宁暮雨,宁暮雨没有反抗,像只鸡仔被拎了起来。

宁朝云朝萧天全怒吼:“畜生,你要对我姐做什么?”

萧天全狰狞地笑起:“做什么?一男一女能做什么?”

“姐,你不要管我们!”宁朝云急得跳脚,眼泪都出来了,他那么拼命地念书,到头来却再一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姐入虎口而无能为力,他觉得自己没用,真的没用。

宁暮雨没有多言,只是嫌恶地甩开萧天全的手,径直朝外走去。

夜无声地蔓延开来,若不是萧天全提的风灯里透出昏黄的光亮,周围近乎伸手不见五指。

“人也见了,这下你还有何话可说?”萧天全站在树下,透过黑夜看她,竟然颇有些耐心的样子。

宁暮雨笑着岔开了话题:“听说你这庄子守卫森严,为何我没有看到一个护卫?”

“高手嘛,自然隐匿在暗处。”

“私设牢狱,你就这么有自信,不怕被官府查到?”

“查到又如何,”萧天全笑容猖獗,顿了下,似有所感,“你是要拖延时间?这地方离京城几个时辰的路程,今日还会有人来救你吗?”

“不是,”宁暮雨回答得爽快,“没想任何人来救,我只是好奇。听说水月楼失踪了一批姑娘,不知道跟你有没有关系?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出理由与你无关。”

“想知道?”萧天全拍了拍袍子,仿似上面有灰,随即道,“等到了屋里,我通通说给你听。”

“莫不是那些姑娘也藏在这庄子里?”宁暮雨四处张望了一阵,入目皆黑,除了眼前什么也看不清。

“呵。”萧天全往前倾身,一把拽住她的手,也许是在自己的地盘太过自信,又或是在一个女子面前懒得防备,他没有否认,道:“藏在这里如何?没藏在这里又如何?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吧。”

宁暮雨闪到一边,随即从袖口抖出一根短小的木棍似的东西,飞快地对着天空一拉,一道光亮嗖地冲了上去,瞬间将夜空照亮。

“无趣的很,放个烟花助助兴。”宁暮雨又退了几步,掏出匕首,紧攥于手中。夜从她身后铺开,笑容似锐利的爪牙,张牙舞爪地抓出来。

萧天全的目光突然变得凶恶,他定定地看着她,活像要剐她的皮,抽她的精。

院外燃起了火光,周边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屋顶上脚步深声叮琅作响,萧天全将风灯扔在地上,伸出左手打了个响指。

一道黑影飞掠至身前,宁暮雨后退几步,黑影腰间配刀,直冲她面门而来。

宁暮雨脚底抹油,几个回闪,堪堪避开黑衣人的擒拿。

“干什么吃的?一个丫头片子都拿不住!”萧天全怒斥一声,黑衣人立即抽出腰间的配刀,朝宁暮雨横劈而来。

“抓活的。”萧天全站在树影下急声命令,带着燥气的怒意劈开黑暗,强势刮进耳廓。

宁暮雨被刀锋压着步步后退,她随身只携带了一把匕首作为武器,显然难以抵抗。退到无路可退时,身体贴着墙壁如陀螺般飞速滚动起来。

刀刃紧咬在身后,每一次退避,墙上都留下一道精准而深刻的切痕。

“你这是要取我的命啊!”宁暮雨矮身一滚,身型掉入花木中,惊呼道,“你主子不是说要活的吗?!”

黑衣人冷冷道:“只要中不是心脏的位置,就砍不死你。”

宁暮雨拍掉身上的尘土,从花木中探出一个脑袋来,眨眼之间,刀锋带着一道刺眼的白光直抵喉咙。

黑衣人立在身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宁暮雨背上冒出一丝冷汗,她强装镇定,缓缓举起双手,朝着黑衣人嘿嘿一笑,道:“你身手了得,在下甘拜下风。”

黑衣人不为所动,抽出腰间系的黑绳,直接将人绑成个粽子。

宁暮雨手脚被束缚,死命挣扎了两下,重心不稳,脸朝地上扑下去,吃了一嘴泥。

她像条蚯蚓一样蠕动着身子,将脸转至上方,呸了几次才将土呸干净。

眼见着萧天全挥了下手,黑衣人一个闪身,身影便消失不见。

萧天全走近几步,将她抱在起来,笑着道:“东院的红烛还在燃着,咱们得抓紧时间了,**一刻值千金。”

“放开我!”宁暮雨像被开水烫到的青蛙,在他怀中筋挛般蹦跶,“你想被萧天泽抽筋剥皮吗?他已经找过来了,你要是识相一点,就赶紧放开我!”

“识相?”萧天全哈哈大笑,脚下步履不停,随即目露凶光,“他为了你,砍了我一根手指,这个仇,无论如何我也要报!你现在可是他最重要的人,我想来想去,最能让他痛苦的方式,就是把上次未做完的事情完成。我倒要看看,面对最爱的女子失去贞洁,他萧天泽究竟会如何?”

“你不想知道吗?”萧天全盯着宁暮雨,眼中全是窥伺的**,“我太想知道了。”

“你这个疯子!”宁暮雨铆足力气,以头为锤,砸在他下巴上。萧天全吃痛,卡住她的脖颈,让她再使不上力。

院中的火光越来越亮,东院小楼里的烛火被紧紧裹挟着。宁暮雨被扔到床上,看着萧天全扒衣服,却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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