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目光凌厉,猩红的眼底充斥着戾气,眉宇之间尽是冷意,令人生寒。
时隔多年,今日,凌风好似又看到了从前策马扬鞭,肆意桀骜,纵横沙场如烈火一般十几岁就平定了边疆判乱的定国大将军。
自十年前谢宴平定边疆叛乱后,大临朝边疆已有近十年未起过战乱。再加上十年前秦家败落,秦家三小姐惨死牢狱,后来的几年谢宴过得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一般。
尽管陛下如何费尽心思让他出征他都再未上过战场,没过多久也将军中的调令虎符交了出去,当初炙热如火的大将军他已有许久未见了。
今日,倒像是个有血有肉有情绪的活人了。
凌风猜不透谢宴心中所想,于是试探着问道:“侯爷,可要我派人去查探?还是等刺客下一步的动作?”
谢宴放下手中的令牌,冷冷抬眼:“去让路之遥查,告诉他三个时辰之内查不到侧妃的消息他的天宁阁就可以关门了。”
闻言,凌风倏然抬头,瞬间冷汗涔涔,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他没想到谢宴为了救侧妃竟然动用了天宁阁!
天宁阁是大临朝最大的情报组织,情报网遍布全天下,只要价钱到位没有什么情报是天宁阁查不出来的。
而天宁阁是谢宴一手创立的,世人皆知天宁阁阁主路之遥性格乖张,轻功了得,且行踪诡秘难得一见,却不知路之遥与谢宴颇有渊源,而这天宁阁背后的人就是名满天下的定北侯。
“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凌风转身走出书房。
谢宴幽黑的瞳仁闪着寒光,眼中狠厉未散,眯了眯眼,目光落在桌上的金色令牌上。
只见令牌上写着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羽都暗卫。
这是谢宴第二次见到这样的令牌,第一次是在四年前。
那年他被外派到扬州做督察,路上遭人行刺,被杀的刺客身上就带着这样的令牌。后来他也是动用了天宁阁,查了近一年的时间才查到“羽都暗卫”竟是五皇子陆磬在宫外培养的杀手组织。里面都是陆磬近几年从小带回去的孤儿,通通培养成了间谍以及死士,周旋与世家之中只为陆磬一人卖命。
四年前的扬州之行,谢宴一路上查到了不少陆磬这些年的烂账,贪污受贿、纵容手下的人买官卖官的例子数不胜数。
半个月后谢宴将查到的罪证一字不落全部呈给了永庆帝,永庆帝当即大发雷霆下令彻查。
但在这之前陆磬已经不动声色给自己找好了退路,这些罪名通通被当时的扬州巡抚江城中认下,而陆磬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最后不过被治了个御下不严的罪名。
自那以后,陆磬便开始不再参与朝中之事,每日表面上醉心音律,但背地里却包藏祸心一再壮大自己的杀手组织。
而自四年前起谢宴便跟陆磬结下了难以化解的梁子,两人明里暗里多次交手都难分高下。
但自一年前陆磬的羽都暗卫被谢宴手下的天宁阁高手血洗以后,陆磬便称病销声匿迹了一段时日,谢宴已经很久没再跟陆磬交过手了。
谢宴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他居然如此按捺不住,竟堂而皇之到定北侯府劫人,只不过这一次刺客竟能在侯府来去自如……
新婚第二天,侧妃就在固若金汤的定北侯府被刺客劫走,若是传了出去,明日楚京城怕是又多了一个茶余饭后的笑谈。
想到这,谢宴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中的令牌,如墨般的瞳仁划过一抹危险之意,冷冷吐出两个字:“陆!磬!”
楚京城郊外。
夜色中,阴暗茂密的树林里站着两个颀长的黑衣身影,一旁的树下捆着一个被蒙着眼的貌美女子。
“主子,属下来迟了!”
只见,刚刚劫走秦沅的黑衣人在林中见到那个颀长的身影瞬间跪了下去。
闻言,男人缓缓转过身,夜色中依稀能够看得出是一道青色的身影,衣服上用金线绣着的麒麟图案在月光下微微泛着金黄色的光。
男人面容凌厉眉宇之间透着淡淡的杀意,没了平日里抚琴吹箫,白衣胜雪,不染尘世的模样。
月光暗影下,男人低下头缓缓道:“回来了就好,起来吧,经过上一次的大劫羽都暗卫所剩无几,剩下的人此刻都在南疆休养生息,过段时间你也过去吧,南疆路远剩下的人都受了重伤你过去了也好时时照应。”
黑衣人低头道:“属下遵命!”
“上一次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咱们的定北侯居然请得动天宁阁的高手,我半生心血尽数毁在了他手里!”
说着,陆磬满眼猩红,眼中的杀意更甚了,衣袖下的拳头也不自觉的握紧。
话音刚落,刺客便再一次单膝跪地,语气坚定带着狠厉:“只要主子吩咐,属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陆磬冷哼一声,余光冷冷瞥了一眼地上昏迷的秦沅。
接着,刺客寻着目光回头看了看地上被绑着的秦沅,道:“主子,这人便是定北侯的侧妃?”
陆磬点了点头,目光定格在昏迷的秦沅身上。
闻言,黑衣人面露杀意,“属下这就取了她的首级送回定北侯府,为羽都暗卫报仇。”
陆磬眸光微闪,缓缓道:“不必着急,这人留着还有用,这可是个宝贝,杀了怪可惜的,有她在不愁大鱼不上钩。”
暗影下,陆磬仔细打量了秦沅一番,缓缓从树荫下走了出来。
阴暗的月色下依稀可见男人冷峻的面容,双眸尽是冷意,正狠狠盯着地上昏迷的秦沅,原本柔和俊美的容颜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狰狞。
殊不知,秦沅在刺客绑她来的路上就已经醒了,此刻两人的对话尽数落在秦沅耳中。
秦沅不免心中苦笑,她此番遭此横祸竟是因为谢宴。
不过这刺客倒是算得上是个数一数二的高手,若是在从前秦沅尚可与之较量一番,但也未必有胜算,如今拖着孟怜这孱弱的身子莫说如今对面是两个人,就算是一个人她怕是都没有多少胜算。
此刻,秦沅除了装做还晕着没醒以外想不出来更妥当的保命办法了。
不过,秦沅还是觉得自己好冤,百花宴上因为谢宴被一众闺女们刁难,好好的百花宴变成了她一个人的修罗场,这次,又因为谢宴被刺客劫走,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算算时辰,她被这刺客劫走应该也有一个时辰了,估计谢宴现在应该收到消息了,只是如今还不知道这刺客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秦沅只听到刺客寥寥几句话,实在难以判断对方的身份,所以她一时半会儿也不敢轻举妄动。
想到这,秦沅心中不禁浮上一抹酸涩,重活一世,如今危难关头她竟要再一次将希望寄于谢宴,着实可笑。
此刻已是三更时分,谢宴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
路之遥动用了天宁阁最大的情报网,未到一个时辰便将秦沅的位置找了出来。
书房内路之遥吊儿郎当坐在谢宴对面,其浪荡样子相比徐卿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哥,听说你要让天宁阁关门啊!”
谢宴接过路之遥递过来的讯息,冷冷睨了他一眼,没出声,自顾自看着纸上的消息。
路之遥也是许久没见过谢宴如此肃杀的模样,刚刚谢宴那一记刀眼属实让人生寒,他不禁打了个冷颤,随后讪讪收回目光没再说话,此刻挑衅谢宴他绝落不了好。
半晌,谢宴微微眯了眯眼,眼中划过一抹狡黠,接着便是彻骨寒意。
看的路之遥心中发怵,天知道他第一次栽在谢宴手里的时候当时谢宴也是这个眼神,这眼神他估计会记一辈子。
他自负江南第一采花大盗,轻功无人能及,万万没想到却在楚京城翻了船,赔了名声被打得半死不说,还被谢宴威胁着卖了身替他收拾天宁阁这个费力不讨好的烂摊子。
路之遥这个悔啊!
想到他第一次挑衅谢宴以后被谢宴打的半死不活的惨状,路之遥不禁替今日的刺客捏了把冷汗,也不知今天是谁这么倒霉,惹了这煞神。
但是难得看到谢宴如此面色凌厉的样子,路之遥偏要作死挑衅一番,只见他挑了挑眉,目光落在谢宴脸上,勾了勾嘴角道:“三哥?何时出发去救你那刚过门的小娇妻?”
闻言,谢宴冷冷抬眼。
路之遥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脸讪笑:“那个,三哥冷静!我就随口说说,提醒你一句,这都过了快一个时辰了,再不去估计你那侧妃就要死透了。”
路之遥作死的行为看得凌风在一旁心惊胆战,一阵无语,路之遥每每见了谢宴都要作死挑衅一番,非逼得谢宴跟他大打出手才罢了。
然而,每次都被谢宴打得大半个月下不了床,对于路之遥这个独家爱好,凌风当真是不敢苟同,只求他一人作死不要再带上他,他每日接的祸已经够多了。
刚想到这,只听路之遥又来了一句:“不信你问凌风,他肯定也如我这般想的!”
凌风:“……?”作死不要带着我……
凌风一脸无辜,狠狠瞪了路之遥一眼,眼中尽是警告。
谢宴收回目光,语气不带丝毫温度:“去救人!”
说着,谢宴拿起桌上刺客掉落的手令,迈步出了书房。
凌风和路之遥相视一眼,也紧跟了出去。
三更时分,楚京城郊外漆黑一片,阴风阵阵,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此刻,秦沅被蒙了眼睛,周身其他感官都异常灵敏。
许久,昏暗的树林里才响起一阵树叶的声音,夜色中三个人缓缓从树林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即使在昏暗的月光下,路之遥都能感受到谢宴的表情不是很美妙。
“我定北侯府的大门于五皇子而言形同虚设也就罢了,如今竟堂而皇之劫走我的人,莫不是当我谢宴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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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庭屿天性冷血杀人如麻,所有人都怕他,沈澜爱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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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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