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真正的跋扈

以势压人,要是一般姑娘面对如此情形,怕不是手足无措了。

不顾外人起哄,灵韵冷静发问:“史公子,李府外堵塞道路的伶人可是你请来的?”

史冠绝拍拍桌子,室内瞬间安静,他说:“不错,正是本公子,李娘子,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你不怜惜自家姐妹,也要念及令尊令堂,若是你不答应,我便让唱戏的伶人整日在李府外唱戏。”

他指指坐在那一直没说话的巡捕司巡捕:“看到这位刘大人了吗?有他在,是不会有巡捕管你家的事情了。”

狗腿子威胁道:“史兄现在心情好,才这么好说话,李娘子错过这次,下回说不得你要下跪求史兄才能入他的后院。”

灵韵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懒得和其虚与委蛇,直接嗤笑出声:“我倒要看看是谁向谁下跪求饶。”

灵韵一扬手,身后早听了一肚子怒火的江家下人立刻动手。

史冠绝面色大变:“李兴贞你想干什么?”

在场之人谁也没想到,灵韵会直接撕破脸皮,也没想到‘李’府下人身手如此之好。

“李兴贞,我告诉你我爷爷乃是朝廷宰执,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情,我爷爷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噗,史公子,哦,不,史冠绝,你除了整日将自己爷爷挂在嘴边还能干什么?”居高临下环视被家丁制服的史冠绝和他的狗腿子们。

灵韵嘲讽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之前不还让我下跪求你吗?”

说完不去理会骂骂咧咧的史冠绝,眼神看向巡捕司巡捕,那位巡捕依然坐在原位,灵韵没让人对其动手,他也没对灵韵家下人动手。

“大人可是吃好喝好了?我和史公子有些儿女私事要解决,大人要不就先行离去?”

巡捕司的人,虽说是小官,但也还是朝廷官员,灵韵不愿招惹,也没必要招惹,派人将其送走后,灵韵坐在主位上,开始和史冠绝算账。

江家小厮拿来绳子,将史冠绝一行五人绑住,押着跪在灵韵面前。

史冠绝平日里嚣张惯了,哪里受过这等苦,不过在上京当纨绔子弟,要的就是一个能屈能伸,当即对灵韵认错。

“这,李姑娘,见怪了不是,在下是真心爱慕姑娘的,只是那日在兄弟面前丢了脸,这次出此下策,李姑娘若是不愿意,我立即让那些人撤了,再不叨扰府上。”

嘴上这么说,史冠绝心里想的却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下次定然要好好整治灵韵这个泼妇。

狗腿子也跟着求饶:“是啊,是啊,李姑娘,冤家宜解不宜结,先前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出来李姑娘你是个女中豪杰,多有冒犯,原谅咱的不是行不?”

一个二个说话都软了,也懂得尊重人了,个别人呲牙咧嘴呼着痛,显然在被绑的过程中,受到了些额外‘照顾’。

“史公子说笑了。”灵韵软声细语,然后毫不留情的给史冠绝来了两巴掌。

灵韵用了最大力气,甩在史冠绝脸上也只是让其微微发红,甩甩手嘲讽道:“脸皮这般厚,怪不得有胆子癞蛤蟆吃天鹅肉。”

被这么羞辱,史冠绝再也不装友善了,恶毒的看着灵韵,梗着脖子咬牙切齿道:“好好好,我记住你了。”

倒是旁边狗腿子还在劝和:“李姑娘,你气也出了,史兄也说此事了了,你快将我等放了吧。”

“是啊是啊,难不成,你还真想杀了我等?”

看来也不是所有狗腿子的骨头都是软的,这时候还有人用话语刺灵韵。

“放心,事情不会这么了结的,但我同样不会要了你们的命。”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状书,抓着人在上面挨个按手印。

“既然各位都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了,那我们就去衙门吧。”

堵上那些还在吵闹的人的嘴,江府小厮押送史冠绝五人前往最近的衙门。

着人递交状书后,当值参军很快受理,并召见灵韵和史冠绝,不用参军审讯,灵韵直接交上史冠绝的认罪书。

当然仅凭一纸认罪书就让史冠绝受罚远远不够,灵韵还有证人,戏班子的伶人,巡捕司的巡捕,以及青雨巷附近居民。

人证物证俱在,彻底将史冠绝按在让人堵塞青雨巷的主使者身份上,要不了他的命,倒也少不了板子。

她就是要将事情闹大,让史冠绝涨涨记性的同时,将御史台御史的目光吸引到史冠绝身上。

当值参军乃是司法参军,对着状书沉吟不语,当庭拿出律书查询后,才察觉史冠绝所犯何罪。

灵韵这番动作合法合规,换做平头百姓,不用多余录问,送上来的功绩,他早就宣判了。

可当事人却让他犯了难,一方是当朝宰执的孙子,一方是深得当今宠信的侍郎之女。

前者官大后者官小,但官大的违反了大梁律法。

司法参军沉吟许久也未曾找出一个都不得罪的两全之法。

灵韵出声催促:“莫非参军大人无法决断不成?”

司法参军回神,若是判决,怕不是当场得罪史相公;若是拖延时间,便是得罪江侍郎,说不得这史公子还是要被打板子。

何况,后堂还坐着一位大佛...

思及此,参军决定两相其害取其轻,是你史公子自己被人捉住了错处,不关他一个小小的参军的事。

惊堂木拍下,当庭判决。

“史冠绝着人在青雨巷外喧闹,阻塞道路,念起初犯,按律罚其笞五杖,以明正律法。”

可怜史冠绝嘴还被堵着,就被差役拖走打板子去了。

灵韵当庭谢过参军,她想也许用不上她找人传信,那位参军自己会将这件事情宣扬开来。

待灵韵离去时,被参军称为大佛的男子走出来。

参军行礼:“殿下。”

“廖参军,今日多有叨扰了。”宋辞提出告辞。

“哪里哪里,能帮上殿下是老夫的荣幸。”廖参军谦逊道,稍稍疑惑,“殿下,刚刚的判决...”

宋辞:“京兆府事宜,参军按照往日的章程来就好。”

不消说,宋辞自然是偏向灵韵的,这位女中诸葛在其心中留下深刻印象,行事有理有据,合法合规,三两句话就将史冠绝按在了罪犯的位子上。

在大梁初犯再犯所受到的惩罚是不同的,今日事一出,史冠绝再也无法叨扰李府,便是再假托提亲一事,也会被人怀疑动机,何况御史台可不是吃素的。

他一眼就看出灵韵的后续谋划,对这位‘李’小姐好奇起来。

灵韵修理完史冠绝,神清气爽,丝毫不知道又被人错认成了兴贞,天色还早,她决定去李府看看。

婉婷和林灼还在李府未离去。

李父正当值,李母带着兴贞的弟弟妹妹躲回娘家了,此时只兴贞和怀孕的庶母在家。

兴贞状态尚可,灵韵到的时候,正在婉婷怀中抹眼泪。

婉婷和林灼面带怒意,不住安慰着兴贞。

“兴贞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府外闹事了。”

兴贞猛地抬起头,只眼睛红了一圈,一点也不见肿,想来是听见灵韵来了,才开始哭的。

婉婷说:“莫非你离开便是处理此事去了?”

“当然。”将事情原委解释清楚。

林灼称赞道:“还是灵韵你有办法,你是怎么想到将史冠绝扭送官府的?”

不光林灼好奇,系统也好奇极了,自家宿主整日只看戏本子,居然记得住那么偏僻的法律条文。

“家学渊源,往日为家父整理书房,瞥过两眼律书。”实话,谁让灵韵过目不忘,看了一眼便记住了。

兴贞看着被婉婷和林灼夸赞的灵韵,心里发酸,下意识喊道:“灵韵~”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样子。

灵韵:“兴贞莫要哭了,史冠绝已经受到惩罚了,不敢再来。”见兴贞还欲往她身上扑,下了一剂重药,“不过他亲口对我说,你堂姐自请为妾,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听到这话,兴贞僵在原地,真情实感的哭出来。

“我,我,家门不幸。”面带羞愧,她一点也不想被好友,尤其是灵韵知道自家私事。

兴贞哭哭啼啼好一阵,才吞吞吐吐地说:“我那堂姐是我叔父的女儿,幼年失怙,现在的叔母非我叔父原配,如今叔父出京为一县令,家中只叔母和堂姐在。”

“因着叔父信奉杨朱学说,堂姐在家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与她很少往来。”兴贞先说两家并不亲近,再说秘闻。

“堂姐连着守外祖家的孝,耽误了婚事,今年已经双十,婶母很是着急,昨日史公子来时,婶母刚好在场,听闻我不愿做妾,她便上去毛遂自荐去了。”

哭哭啼啼着,兴贞总算说完事情经过。

灵韵能这么容易就解决史冠绝提亲一事,一是被灵韵捉住了把柄,二是李家并不愿意将兴贞嫁给他人为妾,事情才有了操作空间。

若是两家商议好一切,白纸黑字,约为婚姻,便是亲近如李父,也没法干预李堂姐的婚嫁之事。

“你叔母可知晓厉害?”

兴贞摇头:“叔母商户出身。”重利轻名。

婉婷迟疑道:“你堂姐也愿嫁给史冠绝为妾?”

若是不愿还有操作空间,若是愿意,那李家便只能被扣上攀附权贵的名头,说不得李父的仕途便会因此受到影响。

——这也是兴贞不愿意自家事情被好姐妹,尤其是灵韵知晓,但还要说出来的原因,她期盼着有人解一解李府之围。

听了这话,兴贞的眼睛亮了起来:“未曾听说堂姐事自愿的。”

林灼一锤定音:“那我们便去府上问上一问,看能不能让你叔母改变心意,或是让令姐拒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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