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骛的眼神太过明显,以至于沉浸在喜悦中的姜茹也注意到了,她顺着裴骛的视线低下头,落在了她抓着裴骛的手上。
裴骛的眼神像被登徒子轻薄了一般,明明她根本碰都没碰到裴骛,这就受不了了?
姜茹撒开手,还顺手拍了拍她碰过的地方,营造出一种没有被她碰过的假象:“好啦,我就抓了一下,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好不好。”
为了表示自己是无意的,她还摊开两只手,默默后退两步。
裴骛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说她什么,他动作僵硬地走到姜茹的小菜园边,确实看到了破土而出的嫩芽。
姜茹不知何时又靠了过来,掩不住笑意地说:“等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能吃新鲜的菜了。”
她蹲下身,又欣赏一番自己的菜苗,感叹:“真好。”
既然已经出了苗,接下来这苗就长得很快了,一日一日地拔高,翠绿的叶子也渐渐长大,结成一个个团棵,又开始抱合。
不只是院子里的菜,山里种下的粟米,浇水镇压除草施肥一条龙,也紧接着出苗抽穗了。
院子里疯跑的两只小鸡也换毛了,原先嫩黄的毛现在变成了红褐色,尾巴是黑色羽毛,小时候还占了点可爱,现在也是只鸡。
这两只鸡每天都会跑到外面捉虫子吃,在这一带混得很熟,饭点了又会自己回来,很乖。
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它们乱拉,裴骛每每都要饱受摧残,和它们积怨已久。
它们也知道裴骛不喜欢,见到他就跑远,很有危机意识。
这些日子,姜茹就抱着裴骛也不一定能考上的心态,默许了他读书学习。
她这几个月也学了一些常用字,识了几千字了,至少日常生活没有很大问题,她很满意。
姜茹刚到木溪村时,正值盛夏,如今两个月过去,已经渐渐入了秋。
这几日天已经转凉,每日晨起时,天白茫茫一片,菜园里的菜上总要挂着晶莹的露珠,井里的水也比往常冰了许多。
秋意绵绵,风掀起黄沙,微黄的叶子在秋风中簌簌飞舞,秋虫唧唧,刚下过一场雨,就将地里的庄稼冲得青翠欲滴。
姜茹下午被张行君等人忽悠着出了门,说昨日下了一场雨,要带她去河里捡鱼。
木溪村村口有一条小溪,往日雨下得大了,小溪里的水也会涨起来,这种时候,就最好抓鱼了。
若是运气好,还能抓到好几条。
往日里裴骛不太让姜茹和他们一起玩儿,毕竟张行君他们几个小孩子都不会做什么好事,最后都要挨揍的。
难得今日裴骛竟然答应,姜茹受宠若惊,试探地跟着走,裴骛还真不拦她。
一行人走过田埂,来到溪边,这水有些浑浊,看不太真切,姜茹感觉不像是有鱼的样子。
她踩在石子上,听张行君他们说鱼喜欢待在有水草的地方,她就弯下腰用手扒拉。
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一条鱼,姜茹怀疑自己被骗,叉着腰望向正捞着鱼的众人,怀疑道:“你们不会骗我吧?”
恰恰这时,张行君猛地往水里一叉,就叉到了一条鱼。
他手里拿着鱼,没听见姜茹说什么,就问:“你说什么?”
姜茹:“……没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她确实也在水里见到了一条鱼,可惜她抓不准,让那鱼给跑了。
花费了好久,姜茹只勉强摸到了鱼鳞。
她叹了口气,随便在地上的石子路坐下:“我不捉了,捉不到。”
而此时,张行君已经抓到了三条鱼。
姜茹羡慕地望着他,张行君顺手在她面前丢了一条鱼,很霸气地说:“送你。”
这条鱼是张行君抓到的最大的一条,他这么毫不吝啬就给了姜茹,姜茹不好意思收,她默默推回去,正要说什么话拒绝,张行君已经跑远了。
他只朝姜茹挥挥手:“送你就送你了,别还回来。”
张行君又去捞鱼了,姜茹看了一会儿,把鱼收了起来。
没多久,张大娘的声音穿透田野传递到他们耳中,张行君也跟着回应了一声。
他捞了好几条鱼,给伙伴们分了,自己提着一条鱼,招呼着伙伴们一起回家。
田野中此起彼伏喊了一波,张行君贱兮兮地问姜茹:“裴哥哥怎么不叫你?”
姜茹设想了一下裴骛站在田埂边叫她的场景,打了个寒颤:“算了吧。”
裴骛要真这么叫他,高岭之花人设即将土崩瓦解,太吓人了。
他们一行人裤脚湿湿的,走过的路就留下了一地的水痕,姜茹拧拧裤脚,和他们告别。
还未靠近院门姜茹就闻到了香味,走进院子,裴骛站在灶边,锅中正冒着白气,而裴骛正拿着个鸡蛋往锅里打。
姜茹觉得稀奇:“今天什么日子?”
她想要走过去,裴骛却回头:“先坐下,饭马上就好。”
姜茹原本还好奇地想走过去,闻言脚步一顿,裴骛神神秘秘的,她就配合地把鱼先放好,坐到了桌边。
不多时,裴骛端两碗面过来,面上卧了个鸡蛋,还切了肉丝,香得人流口水。
姜茹更加惊奇:“今天什么日子?”
裴骛将筷子递到她手中,轻声说:“你的生辰。”
姜茹愣住,她时间过混了,竟然把自己的生辰都忘了,初见时姜茹随口一提,裴骛竟然就记下了。
姜茹呆滞地看向桌上的面,这面应当是裴骛自己做的,面粗细不一,卖相不算绝佳,却也是他能做到的最好。
见姜茹一直盯着面,裴骛紧张:“我没做过,不太好看。”
难怪他这几日鬼鬼祟祟的,今日还任由张行君把她支出去,原来是在准备这个。
裴骛说:“做得不太好吃,表妹可莫要嫌弃。”
没有不好吃,也没有不好看,闻起来很香,姜茹拿起筷子,挑了一筷子。
面很劲道,刚出锅还热乎着,姜茹连吃好几口,朝裴骛竖起大拇指,热气将她的眼睛糊得看不太清晰,姜茹笑着说:“谢谢表哥。”
裴骛也弯了弯唇:“不用谢。”
等姜茹的面吃得差不多了,裴骛就站起身,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个布袋,布袋解开,那里面放着两身衣裳,比姜茹现在穿的要厚许多。
裴骛捧着衣裳:“想着快过冬了,就托人给你做了两身衣裳,你看看喜不喜欢。”
这两身衣裳厚实不少,一套是粉色,一套是青色,料子也很好,裴骛应该花了不少钱。
姜茹伸手摸了摸,自她穿越以来,还没和谁建立类似的亲情关系,前世她的亲戚里也有很多对她好的,几个叔婶念着她,过年过节总会给她送些东西,她也会经常走动。
只是条件都没好到哪里去,毕竟自家都难顾上,更别说她了。
这两身衣裳,就算裴骛赚的钱够多,一次买两身,也是要咬咬牙的。
她怔怔地望着这衣裳,一时间竟然哽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仰头看向裴骛,裴骛平日不怎么爱笑,他气质冷冽,但发现姜茹在看他时,他也会尽量用柔和的表情回应她。
姜茹眨眨眼,想开口,又说不出话。
裴骛伸手,很轻地摸了一下她的头,掌心的动作轻轻的,不亲密,没有旖旎的意思,就像是兄长对妹妹的抚摸一样。
裴骛比她高了许多,只用伸手就能摸到她的头,往常裴骛对触碰十分抗拒,这回竟然是他主动。
他只轻轻摸了一下就收回手,而后,他认真地看着姜茹:“祝表妹生辰吉乐,岁岁年年,共欢同乐,嘉庆与时新。”
他念得很缓,一字一句敲在姜茹的心上,说不感动是假的,她还有许多瞒着裴骛,可裴骛还是把她当亲表妹一样照顾。
如果没有前世的纠葛,他们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陌生人。
姜茹正酝酿着情绪,裴骛忽然又从布袋的角落里捞出了什么,那是一盒面脂,裴骛捧着面脂,放在姜茹面前,温声道:“天冷了些,擦擦这个,可以防止手皴裂。”
”过了十五,就是大姑娘了,以后便要少爬些树,不然若是要许婚,可像什么样。”
说着说着竟然说到了那方面,姜茹发现裴骛真的很想把她嫁出去。
或许是今日裴骛一波接着一波,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她下意识想抗拒,又也许说想让自己赶快从这情绪里脱离出来,姜茹便嘟囔:“天天让我嫁人,你是不是嫌我。”
她的声音很小,裴骛却还是听清了,他动作一滞,倒没说姜茹不是,反而笑了下,像看不懂事的孩子:“说起来,我还没问过表妹,先前令尊令堂在时,可有为你许过婚?”
“若是许过婚,再过不久便要行及笄礼,可就不是你说不想嫁就不想嫁了。”
这个问题姜茹从未考虑过,毕竟她前世一直是一个人,倒也不是没有媒婆来许,她想着自己过得就那么苦了,成婚了应该会更苦,就从来没应过,也因此遭了不少闲话。
以前的事姜茹也不知道,也没谁说过要来成婚,应该是没有的。
姜茹便迟疑道:“没有吧。”
“没有吗?”她迟疑的样子让裴骛也怀疑了,下意识又问了一句。
姜茹便斩钉截铁:“没有!”
“是吗?”裴骛不大信,毕竟先前姜茹刚说过不想嫁人,裴骛问她又犹豫,怎么看也不像没有。
裴骛思忖着,倒不是急着把姜茹嫁出去,姜茹年纪还小,现在成婚太早了,但他至少也得知道,毕竟姜茹是她的表妹,也该为她的未来考虑。
况且他也得看看对方是不是好人,若是品行不端,也该早些把这婚约废除。
姜茹不肯说实话,裴骛也得去打听打听,若真有,也好早做打算。
他思索着,随口就问姜茹:“说起来,我还一直没问过表妹,令尊令堂尊姓大名,你家又搬去了何处?”
姜茹:“……”
好端端的,问这做什么,她过生日呢,问这不是很冒昧吗?
她久久不回答,裴骛疑惑地看向她:“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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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年年,共欢同乐,嘉庆与时新。出自晏殊。
预收:《穿越之嫁进老钱家》
姚芷穿越了,穿越到嫁进侯府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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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芷:?
不是说他十年八年的回不来吗?
还有,军营里的帅哥还能看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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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最厌恶自己新娶的妻子,娇气极了。
成婚没多久,他就自请去边疆。
收到妻子的信时,萧珩嫌恶地丢开了。
收到妻子做的香包,萧珩嗤之以鼻。
属下问他何时回家,他冷笑:“等她离开侯府。”
后来,听闻妻子要来找他,他甚至嘲讽:“就知道添乱。”
可才短短几日,他记住了妻子的笑颜,温言软语,情意绵绵,萧珩沉沦了。
在那以后,他每日手里都捏着妻子的帕子,期待着回家。
然而,他发现他的妻子,眼睛总会落在别的男人身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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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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