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北蜀食人徒

闻讯匆匆赶来的人将此院包围。

全城戒备收拾食人徒造成的损伤中,陈岚自然不敢随意入寐;如今节骨眼上竟又摊上这等祸事。

她看到天际放出的一抹求救烟火的一刻,就派人倾速而来。

自家傻小子被半死不残的躺在地上不说,药尊既然被不知哪来的邪道之辈要挟在手!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狗杂种!放开我师父!”

天沐疯魔一般如爆发火炮般飞来,不知从哪里抢来的大刀双刃挥舞在手,毫不犹豫扑上前去。

闻声眼底忽暗,指尖银丝收缩,不知藏在何处的傀儡越加疯狂冲着赶来的的人出刺。

他换紧怀中的人,目光蔑视赶来的一种渣滓。

好似聊天轻语对着鹤山喃喃。

“哥哥还是如往常一样受人喜爱。”

“不过无所谓,谁都不能再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高空残缺的勾月被密云阻挡,一抹朦胧轻影踏风而来。

他动作轻柔却快如风息,掌心灵力凝剑决绝毫不迟疑斩袭闻声命门。

闻声敏捷后退,拉开一段距离,这才看清着难缠的人。

“嗨嗨,小臭脸,许久不见,怎么跟你哥说话呢,没大没小跟逛勾栏的变态一个摸子。”

对眼前之人,闻声眼底闪过惊讶但很快便恢复平静。

他深知眼前之人的厉害,由身散发的黑气越发浓重,地面扭曲的斜影仿佛有了生命,拔地而起凝成三具似人似怪的毒人。

一声令下,冲向月黎。

不断不伤的雾形鬼气铺天盖地将月黎的身影淹没,就连他的发丝都不曾留下分毫。

闻声眼底闪过得意阴狠。

忽然脖颈传来一阵钝痛,他低头看去,原是他的哥哥在撕咬他的血肉,似在竭力报复他的所作所为。

他不怒反笑。

“想咬便咬,哥哥开心就好。”

“渣滓太多过于烦人,哥哥别生气,阿声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闻声抚过脖颈被鹤山撕咬留下的齿痕,将染指的刺眼血珠抹在他的唇瓣上,妖冶邪性。

怎奈离去的步伐被忽降的一股热潮阻挡!

咆哮嘶吼的烈焰火狼张开血盆大口步步紧逼闻声,如荒草地的一点星火燎原之势汹涌澎湃。

闻声吃力招架眼前不灭难缠卑劣的火焰,不速之客撞上眼前,手化横刃劈开缭绕煞气,动如狡蛇攀勾住鹤山一角将人夺了过来。

月黎将鹤山抗在肩上,讽刺说道。

“啧,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

双手依旧僵硬悬在空中还在保持搂抱动作的闻声看向月黎的眼底满是狠戾。

“把他还给我!”

闻上气的发抖,手中三千银丝在此刻缓缓淬满泛起煞气血珠,布满整座城府,蜘蛛罗网般紧紧收缩绞杀触及到的一切生息。

根根银丝如暴雨水弦骤降,四面八方而来围剿月黎。

月黎神情凝重,面前之人早已入魔,没了半点儿往日的旧样。

他在鹤山耳边轻道似在感慨也似在抉择。

“煞气入髓,看来早就入魔,还救么?”

肩上的人从始至终都陷入沉默的困境,苍白的薄唇缓缓轻启,月黎听到后顿在原地思绪,不耐烦的将泪浸湿的衣角拂开。

“真是服了你们两个白痴兄弟。”

心中有数的月黎将鹤山放下,脚底轻点腾身飞跃耀月冷火越涨越盛融断周遭繁杂的千丝血弦。

月黎径直落在闻声面前。

闻声暗觉不妙,瑟缩退后,怎奈面前之人却紧追不放。

“你家兄长让我带句话。”高涨扭曲的火焰光影洒在月黎脸上,眼底心绪高深莫测。

闻声瞥向不远处的哥哥,失明的瞳孔依旧空洞盯着前方。

“月黎!你又耍什么花招。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闻声不服叫嚣,手控三千血弦,只要一个呼吸,所有的渣滓都当血溅当场。

月黎面无表情,又迈进一步,火光下的斜影越涨越高,将对面的黑影逐渐覆盖咽下。

他冷道:“你已修魔,形同陌路,理当不念旧情,当杀绝无患!”

闻声一僵,不敢置信再一次望去,只见鹤山黯淡的眼眸此刻流光氤氲,泪珠滴滴嗒嗒滚落。

悬在心中的丝弦在此刻干脆断裂,闻声周遭煞气开始越怒越狂。

“不可能!我哥不会杀我的!”

“一定是你骗我!你又骗我,你们总是骗我!”

“是你,定是你出的主意! 该死之人从始至今只有你!”

“别忘了,就连月族覆灭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你早该死!额,不对,你已经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亡命野鬼,也敢充人戴好?简直笑话。”

旧事封锁的禁忌有重见天日的契机被**裸撕开封印显露在阳光之下。

月黎心间忽冷,掌心控灵,急切的想要抹杀聒噪多舌之口。

闻声被强悍的灵能压迫,颤栗在原地,脖颈命门绞杀的力度越加明显,即便在此挣扎也是徒劳无功,模糊的视线中渴求那人的双眼在此刻若能恢复见他最后一面。

只是一面便好。

地面映射扭曲竖八的长影在此刻如炼狱归来拔地而起纠缠凝汇成一具白面黑衣,身后附随一具黑面黑衣之人。

透过白面,一双猩红的瞳孔泛起冷笑。

他出没身影无处不在,地之所及狂势贴上月黎跟前。

月黎回神时,控在手中的闻声如溺水亡徒身陷扭曲黑暗的汪洋的黑海缓缓沉入地面,直至连任带影都不曾再现。

月黎不宁的心脉狂跳,浑身上下的血涌都在奔涌而走,掌心以火为契将白面封锁陷入火海。

“你还活着?!”

白面云淡风轻嘲弄狂笑。

“不然?仙君都能死而复生,为何我却不能?”

“因为你该死!”

月黎怒吼,烈焰高涨三尺,势要撕裂整座城池也要将其粉身碎骨。

嗡——

“今日状态不佳,择日再与仙君一战!告辞。”

焦灼敌态之刻,白面玩味似的撤回周遭千百分身,讽刺尖锐的笑声震得人耳膜鸣动。

月黎:“休走!”

天沐扶起倒地的鹤山:“师父,你怎样!”

逐渐恢复体力的陈竟眼中唯有那即将消失的黑面人影,他魔怔般抱住他的双腿。

陈岚在一旁捏了把汗,手中长弩拉满瞄准发射。

“陈竟,快松手!”沈月星来迟一步,挣开束缚的银丝,也未能抓住陈竟的一处衣角。

“竞儿!”

风拂瞬间,连带不离手的陈竟皆一起沉入黑影沉海之中消失无痕迹。

陈岚慌乱的在陈竟消失的原地不断踱步,被长枪砸碎四分五裂的地面只剩碎石几块。

失去儿子的她无措倒在地长泪直流。

翌日。

天沐蹲守在鹤山的门前,哪里也不去,只是对着面前的一片废墟歪着脑袋发呆。

虽昨夜师父被魔修挟持,身体并无任何伤损,却宛若历经心疾,心事重重,寡言少语,谁也不见。

恍惚间,一袭清影缓缓上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位便宜师叔。

天沐起身阻道:“师父还在修养,谢绝会客。”

话方一落,紧锁的房门内忽传来师父的话语。

“小天,让他进来。”

“啊?是.......”

换作往常眼前之人定会抓紧机会打趣,可如今却也如师父似的冷着一张脸。

无奈之下,天沐知趣退后一步,缓缓将门关上。

屋内仅剩两人,四目相对。

鹤山:“我正要找你。”

月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僵持在原地。

昨夜不速之客的到来显然绝非巧合。

鹤山念起往昔不愿回首的种种,只觉舌尖苦涩道:“当年我执意收留赤瞳酿成大祸。”

他低下头虚弱的合上眼睛回忆,面色苍白无力本身在支撑的床榻上。

月黎听他缓缓念起“闻声与赤瞳暗中联契,他们趁你不在族内将破除后山的结界;窥图秘术的一众人等才有机可乘入了内族。”

说道此处,鹤山广袖下掌心紧攥愈发迁怒自我:“一切的源头都头都怪我的一念之差!我本可及时阻止,却自负轻狂,去相信那最易欺瞒捉弄的人心。”

“一朝失措,才害你......咳咳....”

月黎眉宇紧锁,指尖抚在剧烈起伏的背脊上灵力趁机潜入。

灵息探入五脏六腑,陈年毒瘴早已侵蚀厚积,月黎面色愈发凝重冷峻。

“体内残毒,为何不解?!”

鹤山拭掉唇角血渍,坦然缓道:“自己尝的毒,为何要解?”他又自嘲冷笑:“自戕早已难抵此恨,即便是入了幽冥鬼蜮也会被那些无辜牵连惨死的人等怨恨,不如残喘世间,也好受些。”

月黎冷哼,呼吸都在发颤说不上来的怒气使他臂膀青筋跳动,将面前这病弱无力的人粗暴拎起。

“不过几年未见,怎么这般没出息!”

鹤山沉默以对,对月黎忽如起来的行为无动于衷,甘愿接受他的怒意,半句反驳之语都未曾有过。

他甚至想好了解恨的法子。

“杀了我,把尸体作为诱饵引他们出来,届时决计不能心慈手软!”

月黎恶狠狠将人抵在一堵墙壁上,居高临下,冷厉叱道:“不会说话就把舌头拔掉,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你以为这般作践,就能得到谅解?自以为是也该有个度量。”

“既然恨怨难清心怀愧意!那就更应该堂堂正正将那些碍眼的杂碎连根清扫,而不是整日哀哉,软弱晦气。”

“你为何要......”

月黎宽大的手心将面前那双黯淡失光的眼眸覆上,治愈的灵能被缓缓渡入,直至满意为止才将手收回。

逐渐清明的眼眸怔怔,他抬眸的瞬间便能将对面的人映入眼中。

“效果如何?”

被治愈复明双眼的鹤山越加猜不透月黎的心思失语当场。

月黎忽拍了拍鹤山的肩:“别让我瞧不起你。”

他顿了顿口吻笃定:“赤瞳,必须死。”

两人目光交汇,若当年相知般默契达成共识。

积压在鹤山心头的巨石在此刻宛若如释重负。

鹤山道出顾虑:“眼下首要目的便是寻到两人的踪迹。”

月黎侧目移向紧闭的门台。

“尊夫人有办法大可进来商议。”

门外偷摸的陈岚被唤道后身躯一僵,随手将五花大绑的天沐药师拽到一边。

她推门而入,面露急切:“竞儿的命牌可以用来作方位指引找出他们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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