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鲛珠事起

及时赶到的月黎随手胡乱塞了几颗丹药给挡在身前的季星然,将月怜抱了过来。

昏睡的月怜感受到体内的毒素在一丝丝灌入体内的灵力下清除,恢复了神志后抬眸便撞上了自家兄长略含怒色的面容。

被吓得退后几步,手指心虚的绞在一起,低着头不敢直视。

“怕我?我话还没怪你半句。”月黎道。

温暖的掌心揉了揉她凌乱的发丝。

熟悉的安抚令月怜这两日带来的压抑与恐惧如数倾泻而出,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脸颊。

月黎无奈叹了口气,熟练的拿出绢帕动作轻柔的给她抹泪。

“怎么又哭上了,我没怪你私自偷跑出门,也没怪你没脑轻易被人绑架,更没怪你连这区区中阶凶兽都敌对不过,搞得自己身中障毒,为兄我差点大摆丧宴呜呼哀哉。”

月怜泪腺决堤,哭得更加汹涌还不忘给月黎胸口来上一拳。

月黎想笑又不敢笑,识趣的默默关上了本还想多言几句的嘴巴。

而角落的秦闻声紧抿着唇,不敢多言,只是低着头,双手附后,等待着兄长的发落。

鹤山到现在都未言语,只是默默的治愈着他的伤势。

右肋骨下断了一根。

左手直至肩旁皮肉被磨损出血。

掌心沾染萃毒未解,胸口障毒未清。

鹤山好看的眉峰越加紧皱,加快了手上的治愈速度。

感受着一股股暖意洋洋的灵力往体内输送,闻声拽住他的袖角,小心翼翼唤道“哥。”

鹤山依旧无言。

闻声没能得到兄长的回应,当下焦急认错:“我错了。”

“你别不理我,阿声错了,阿声不该私自出宗门,不该不事先与你知会。”

“不该没有保护好月怜让她深陷陷阱,”

“不该辱没了药谷之名,还被低级毒物中伤。”

“你罚我,骂我都可以,别不理我......”

闻声眼眶湿润,强忍着激动地情绪,却不敢大声言语。

“阿声......”

确认他的伤势无碍了,鹤山才缓缓回应。

“没有怪你,你没错,你本就是自由的!来去行踪不用时时向我禀报。”

“只是下次不管怎样,自身性命一定要放在首位,这次要是没有及时赶到,后果不敢设想,日后遇到棘手的敌方,逃跑也不丢人的。”鹤山语重心长。

“我若不来,你要怎么办?”

闻声此刻脑海中只剩下那一句“我不来”,目光紧紧凝视着兄长,不敢偏移半分追问起来。

“为什么不来?你,你又想不要我了?”

可怜无辜的眼神总是能命中鹤山最柔软的一处。

他耐心的安抚着面前这个从小带到大的少年:“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望你珍重性命。日后无论你去到何处,只需你唤一声,八海九州兄长定会过去护你周全的。”

“当真?”阿声不依不饶,追问道。

“当真!”鹤山认真允诺。

另一边被排挤到人群一处的季星然一眼便看到落泪楚楚动人的月怜,欲要上前长衣白须老者眼疾手快头痛的将人挡住。

轻车熟路探息确认他的伤势。

季星然一边配合疗伤一边问起。

“甘长老,你可知那是谁家的女子?”

从方才开始视线便没有一眼移开月怜身上的季星然,这便宜的痴汉面容,让甘老为难的摇了摇头。

“小陛下,这位姑娘来历不凡,若要相交怕是有些难度的。”

加上他旁边那位神姿出众的家眷,想来便不是个好惹的仙首宗门。

甘老干脆将话题转移。

“鲛珠泪下落已经找到,现在只需将人逼问便手到擒来,陛下不是打算献给太后作为生辰大礼么!”

季星然这才回神,似乎想起了此番前来的用意,将视线放在那苟延残喘的仙魅儿上。

仙魅儿往日身姿诱人,在那里不是受人吹捧的尤物,如今却与肮脏泥泞的污泥混为一体,血肉混杂着恶臭,人群中最有发言权的便是拍卖会上重金将物品拍下却被盗的甘老。

怒目圆睁的大声斥道:“妖物,还不快将鲛珠泪交出,老夫留你个全尸。”

“啧啧啧,原来是昔日光鲜夺目的魅仙子!真面目居然如此枯黄丑陋!”

“如此骨龄,少说也有百年之时。”

“居然还敢自称仙子!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哈哈哈哈哈,那些重金与她相交之人,真是有眼无珠。”

“谁说不是呢,真是恶心。”

“快快交出珍宝,饶你不死!”

......

谩骂,嘲讽,一字一句,如尖刀利刃,切割蹂躏着她最后的理智。

仙魅儿挣扎坐起,面容早已分不清五官,蛊惑的呢喃再次响起,只是这次无人上当,众人都封闭了神识。

“此等歹毒之术,你休想再用第二次!”

“费什么话,既然已是砧上宰割鱼肉,便不要啰嗦。”

“出手罢!”

......

停立在树梢上的暗鸦被操控,“呀呀”嘶哑的在上空盘旋,随着暗鸦飞落之处,飘起了漫天古怪的香味药粉。

“是春蛰粉!”这才有人惊呼。

春蛰粉是促进妖兽发情繁殖所广传炼化而出的产物,如今却如此数量的广撒在山谷林中,定会掀起大量兽潮!

深渊出不断躁动的地面开始颤抖,传来阵阵凶兽的嚎叫声。

是兽潮!真的要来了。

人群如热锅上的蚂蚁,开始祭出法器打算逃离,原因无他若是散落的两三只妖兽倒是不用惊慌,但这可是兽潮,不论你是那位仙首大能,若是被卷了进去,不是被踩踏成肉泥,便是被凶兽群给分食抹杀的下场!不死也要脱层皮。

仙魅儿将逃命人群的慌乱与胆颤看在眼里,

放声讥讽“一个个贪生怕死的臭男人!死淫货!这么着急去哪?!”

“还有哪些在老娘裙下蠢如猪的怂货们,都别跑啊!”

“鲛珠泪不想要了吗?!哈哈哈哈哈哈”

“快来啊,奴家在等着你们呢。”

众人被骂得羞耻难耐,只见那仙魅儿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跃进了兽潮之中,淹没在汹涌的群兽之中。

兽潮来势迅猛,不少反应不快的人跌落进去便被群兽分食,死不全尸。

惜命之人早就祭出法器御剑而上逃离躲避,但也难飞出这换乱之地,空中疯狂盘旋的羽兽挡住了去路。

如热锅的蚂蚁乱成一锅。

天际一抹皎月安然的悬着,只是往日,本应泛起莹白光辉的月,却发出了更大的光辉,如白昼照耀着昏暗嘈杂的山林。

一袭峻拔身影如神裔降临,长衣随风飘逸,手中掐起咒诀,金光阵纹随之而起,参天光轨硬生生在兽潮中分割出一道逃生的天路。

逃生法阵如同生门,众人纷纷朝着方向飞去,庆幸得以逃出生天。

有人一眼便认出了在天边开辟法阵的月黎。

“是上月仙首——月黎。”

“真的是他,真是多亏了月仙君出手相助!吾辈翌日定奉上救命之恩礼。”

“月仙君!真的是月仙君!有生之年居然能目睹仙君光彩,我死而无憾!”

“多谢,月仙君救命大恩。”

......

欢喜开始热潮高呼言谢,人影如数珍重道谢逃命离开。

甘老从兽潮中脱身,劝谏自家依依不舍的殿下御剑离去。

季星然一边被拎着胳膊护着,一边朝着月怜呼唤呐喊道:“姑娘!我叫季星然,记住,季星然,后会有期,一定要后会有期呀!”

月怜跟在鹤山他们身后,看到远处一直疯狂摇手告别的人影小声呢喃“季星然,他叫季星然......”

好奇的戳了戳一旁的闻声问:“阿声,你认识他么?那季...季星然?”

闻声语气淡淡:“不知,被绑睡醒后他就一直在了,八成也是一同被那妖婆看上被绑来剥皮的吧。”

月怜看向早已越行越远,消失的两道身影沉默不语。

留下月黎一人断后,观望起混乱的兽潮,仙魅儿的踪影早已不知到被踩踏到了何处,更别说寻找鲛珠泪的痕迹了。

一颗高耸摇摇欲坠将要被兽潮撞倒的杉树上卷缩着一团不敢移动的白影。

匆匆飞过的月黎忽的停了下来才看清楚,这不就是方才带路的毛茸茸大白团子么。

若是留在此处,怕是要命陨此地。

月黎停在离白团不远处的树杈上,慢慢靠近。

“小白团,快过来。”

只见白色的毛茸茸将尾巴卷盖住耳朵,背过身去,将自己团成一团。

只是没过一会,结实的臂膀便硬是将他拽抱了过来,不管不顾的开始揉着毛团。

轻柔的抚摸让怀中的白狐很是抗拒,挣扎几番无果,尖锐的爪子抓出了一道血痕。

“嘶——”月黎吃痛。

在小奶狐屁股上拍了一下,掏出将一条曜日珠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它的脖颈处挂了上去。

“乖一点,没想把你炖了,不用这么凶残。”

白狐恼羞成怒冲他呲着牙,脖颈上的珠串开始慢慢散发丝丝暖意最后通络全身温顺安抚起暴躁的情绪;顷刻间脚底树枝开始强烈震动,月黎暗觉不妙强势将它往怀里一塞,脚底轻跃而上,摇摇欲坠的残树应声倒下。

一人一狐,在天际边离去的身影越行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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