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大清早去哪儿了？”江母奇怪的看着江照月，手里也没带篮子没拿筐的，不是去做生意去了？

“啊？哦，没什么就是出去办了点事。”江照月有些尴尬，坏了，这下子后面要是有表彰来，她妈问起来可怎么说。江照月在心里连连叫苦。还有一个礼拜才到下乡报名截止的时候，这一个礼拜都得提心吊胆的过了，想来表彰也不至于这么快。

江照月在黑市做生意挣了一点钱，但是杯水车薪，现在黑市那个事儿人家也提醒了，江照月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这个方子她可以换出去啊！江照月眼睛一转，转头又往出走。

“你这一天天的到底是要去干什么，刚回来就又出去。”江母有些头疼的看着江照月。

“哎呀妈，这回真有急事。”江照月跑了出去。

黑市她现在可熟了，今天看门的人看她没拿篮子还有些意外。江照月和看门的赵哥打了个招呼，他从吃了江照月给的卤菜后就念念不忘。

“今儿个不卖卤菜了？好几个人来问呢。”赵哥说道。

“一言难尽，”江照月摇摇头。

“怎么了？你说来看看我给你想想办法？”能在黑市这边混的多半胆大有路子，赵哥这话还真不是虚的。

“我这边不好再做卤菜，我准备来问问看有没有人要把方子换回去。”江照月悄悄凑到赵哥身边说道。

“真的啊？”赵哥有些惊讶地看着江照月，她的卤菜不光好吃，还能赚钱的。本身做的就不多，后来基本都供不应求，好多来的都是熟客。就连他们自己人都买了不少。家里人吃得好，亲戚间你说一声，他说一声，每天的卤菜都要靠抢的。

“比真金都真，我这也是家里有些事，实在做不下去了，赵哥您有熟人要方子吗？还得麻烦您帮忙说说。”江照月苦笑道。

赵哥也没打算深究，“你打算多少出。”

江照月纠结了许久，“七百吧。”

“有点贵了，都能买个临时工了。”赵哥摇了摇头。

“您是知道的，我这摊子小，效益却不差，七百块钱很快就能回本的，何况我是自己吃不下那么大的产量，要是买的人多做点回本回的更快了，七百真的公道了。”江照月说道，她倒也不是真傻，一开始就给底价。

“我和你交个底，这个方子我想要，你给个实价。你这儿是效益不错，但咱这一带的能吃下的人就那么多，做多了我也砸到手里了。”赵哥咬牙说道。

“害，您早说是您要啊！”江照月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六百，怎么样，这个可真的很低了，我再去您家里包教包会。”

赵哥犹豫了一会儿，这钱他还真的拿的出来。“那行，那你一会儿拿上方子跟我回去取钱。”

“拿什么拿，在我脑子里呢。”江照月指了指头。“您看什么时候买好了材料，我去教您，我这儿还有老汤，你别觉得不好，正经还得是好好养老汤才好。”

“行，那明天早上你来这儿，咱在这儿碰面。”赵哥说道。

“成，我也回去给您收拾收拾老汤。”江照月点点头，又进黑市里换了点肉和鸡蛋，难得有卖玉米的，她也买了点带回家。

一进门江母就扶额叹气，“你啊你啊，手里有点钱恨不得全花了。”

江照月笑笑，“妈，我找人把卤菜的方子卖出去了，以后都不去了。”

江母一听还是有些高兴地，不管江照月挣了多少钱，她心里总是提心吊胆的，卖了也好。想了想她还是问到，“你卖了多少钱？”

“六百，明天去拿。”江照月一边归置鸡蛋一边说道。

“这可不少，”江母有些吃惊，不过也好，这样买工作也更有底气了，江母顿时有些高兴，“明天早上记得让你弟弟和你一起去。”六百块钱，江照月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她不放心。

“好的呢。”江照月也是这个打算，老汤也不轻，她也不想自己搬。

那一头李红梅拿着钱惊慌的回到家，于哲一看她就来气，绿帽子戴到他头上了？！

“你又去和人鬼混了？”于哲青着脸问道。

“瞎说什么呢，我那也是没办法，还不是你当初干的好事，非要栽赃江倬云，才让刘毅抓到了把柄，你有今天还不是靠我。”李红梅没好气的把包扔在桌子上，叉腰喊道。

于哲一顿，随即咬牙切齿的看向李红梅，“那我也没让你陪到他床上去，我脸都让你丢尽了。”

李红梅甩了于哲一个巴掌，“你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我手里东西抖出去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

“李红梅呢？”这时屋外传来吵吵扰扰的声音，李红梅脸色一变。

“不知羞耻，不守妇道！给她拉出去，她得好好接受人民群众的再教育！”一群人乌泱泱的冲了上来。

于哲惊慌的后退两步，李红梅见他靠不住，眼睛一转，立马声泪俱下的跪在地上，“我冤枉啊，刘毅他，他强迫我呀，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纺织厂副主任，我哪里敢反抗他。”

这下人群顿了下来，开始面面相觑。

“狡辩，你要是被逼的应该早早报警。”

“对啊，他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狡辩......”

“我一个女人哪里敢说出去，工作和名声都要没了，”李红梅捂脸哭泣，“我知道我错了，我现在就去警察局报案。”李红梅说着就站起来作势往外走。

“哎哎哎，走，我们陪她一起去，报完案再抓起来游街。”

李红梅这下傻眼了，这群人是软硬不吃啊。一咬牙她来到了警察局，好巧不巧来赵泽刚好听见了她说刘毅，打眼一看，这不就是刘毅的姘头李红梅嘛。

本来抓捕计划就在最近了，撞上了正好直接扣下。赵泽招了招手叫了给李红梅做笔录的警察小吴，在他耳边耳语一阵后，李红梅就惊慌失措的被抓进了审讯室。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等着抓李红梅去游街的人有点狐疑的看着赵泽。

赵泽笑笑，“李红梅呢现在和一起重大案件有关系，我们这边要她配合调查，咱们小兵同志们就先辛苦了，等我们这边结案了，你们再安排。”

小兵们面面相觑，带头的有些不甘心的一招手，带着其他人就离开了。

李红梅惊慌失措的被拉进来，很快定了定心神。

赵泽拿着记录本和同事一起走进来坐下，“刘毅交代了你和他受贿买卖职务，买卖纺织厂财产以及利用不正当手段竞争工作。”

李红梅的脸唰的白了，强撑着，“你们说话可要讲证据，他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我们会调查的，至于你，”赵泽笑了笑，“看见墙上的大字没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今天你说的可以算自首从宽处理，明天我们查出来的那可就不一样了。”李红梅苍白着脸呆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

审问室久久沉默。

等不到李红梅回来的于哲犹豫了半天还是在警察局门口晃荡。

哟，一起撞上了？出来抽烟的赵泽乐了。这感情好，两个人更好套话。

赵泽走上前看着于哲，“你在这儿晃荡什么呢？”

于哲有些心虚的看着穿着警察制服的赵泽，“我妻子来报案，我看她怎么还没回来。”那一年他干的事情可是没证据的，但是李红梅和刘毅都知道，万一说出来了，于哲定了定心神，反正他们没证据。

赵泽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心里有鬼，可是他也不是能说抓人就抓人的。

“你妻子叫什么？”赵泽故作不知询问道。

“李红梅。”

“哦~她呀，还有事没交代完呢，”赵泽上下打量于哲，于哲有些不自在的后退两步，“行了赶紧走吧，有消息警察会上门通知的，回去等通知吧。”

于哲有些慌了，交代？交代什么？但还是强撑着离开了。

赵泽盯着于哲一步步离开，抽完烟把烟头扔到地上拿脚踩灭，又进到了审讯室。

“于哲，是你丈夫吧？”赵泽靠在椅背上看向李红梅。

“......”李红梅开始慌了，那个狗东西怂的要死，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陷害了江倬云。

“他刚刚和我说了不少话。”赵泽拿起笔看向李红梅，“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或者你可以等明天你就会被移交给上面组织，到时候，”赵泽冷笑一声。

“你们这都不合规的。”李红梅嘴硬道。

“李红梅，你还真是嘴硬啊，没证据，你能进这个审讯室？”赵泽笑了，他也不至于手眼通天到说抓一个人就抓一个人，她李红梅的逮捕批令还在他桌子上放着呢。前脚刘毅交代，后脚逮捕令就到他手上了，哪想到她自投罗网。

至于其他涉及更深的人，直接由上面带走了，哪还像李红梅这样交到他手上。

李红梅脸色灰败，这才开口一一交代。出乎赵泽意料的是，李红梅这个人知道的真不少。随着她的交代，赵泽的表情越发严峻。只一点她确实没和间谍有来往，都是一些和刘毅利益交换的事情。还有联合革委会对妨碍到她和于哲的人给他们戴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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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