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天已亮,温暖的阳光从窗棂处照射在了屋舍里,暖着屋里的人。
傅不为从座椅上站起,想起昨晚时,傅不为无一不觉得那是个梦境,引灵术用不了多少灵力,虽是牵扯两世红尘,由于他们是一个尘世方才可行。
“时间,过的太慢了。”傅不为感叹了一声,衣物穿戴整齐后,便走出了这间屋子,月城,南城,江城,三处地方,离的很近。
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去往南城,可这一去,这么多弟子的历练,都将会被降低分数,再次派他们前往历练。
去了历练后,后面便可以独自一人前往历练,到后面就可以接收委派,赚取碎银几两。
现在的时辰,萧砚书大抵没起,傅不为离开了这客栈,走到了外处,独自一人的感觉,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身边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有,原以为自己不会因为世间情爱,从而沦陷其中,现在看来,又怎么可能会不会。
一切都不是自己可以阻止的,也不是可以解决的。
爱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了,都没有理由,等还是不等,抉择全在于洛无川一人身上。
洛无川在那个满是厌恶他的尘世里,从未离开过苮南山,苮南山并不是什么隐蔽的地方,甚至可以说得上人尽皆知。
自从那次大战出现后,两人的行踪已经暴露无疑,而洛无川待在苮南山,无异于是最危险的地方。
可是他想等,等师尊回来,怕师尊找不到地方,只能在苮南山,不管是多少年,洛无川都会在这苮南山,除了这苮南山,他还真的就是无处安身了。
傅不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回去,可是,洛无川不知道,他只能毫无头绪的一直等,等,等,一夜又一夜,一年又一年。
时间,是没有尽头的,而他们之间,也没有尽头,总是会相逢,而时间,见证着他们的重逢。
洛无川坐在竹舍之外的一颗柒夜花树下,眼神空洞无物的看着远方,赤瞳色的眼眸也变得越发冷清。
苮南山之下,万千台阶,步伐有序的脚步声不断的传来,至少上百人,洛无川并没有在意,而是轻轻挥了挥手,将竹舍周围百里设下了一道结界。
洛无川现在的修为,已经无人可敌,而这些人,就像是来送死的一样,洛无川的灵识弱,可不代表洛无川弱,洛无川的修为弱。
对付这么一些人,他连眼都可以不用睁。
“这么久了,你们这些老东西,还是这么的想要我死?”洛无川轻声说着,然而这声音,全然响起在他们的耳旁。
亦正亦邪,孰轻孰重,他们怕是一点都不懂,这些年来,洛无川帮了他们这么多次的忙,而他们,依旧还想着洛无川去死。
若不是担心师尊,洛无川还真的就是想一个门派一个门派挑衅过去,洛无川并不依靠孚族,也不会依靠任何人。
“洛无川!你害人无数,虽你现在帮人无数,可往日总总罪过,都不得以抵消,枉费仙尊培养你多年,你就是这样回报的吗?”
“应离尊者教出来的弟子,还真是作恶多端!不配为这修仙界一方尊者。”
洛无川知道他们这是在激怒自己,他明知前面有无数条陷阱在等着自己,可他还是去了,看着台阶下的数百人,而洛无川就如同神祗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
“喊打喊杀的是你们,要灭奸邪的也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更是你们,与我们何干?”
若是当年,洛无川定不会与他们浪费口舌,而如今,洛无川也不屑于与他们争论,只不过他们每次出言,都必带傅不为。
“若不是你们作恶多端又岂会是这种下场!”
洛无川不想言语半分,就这样看着他们,他们在洛无川的眼里就如同一堆蚂蚁,一脚便能踩死,只要他想,稍微动动手指,他们便会死无全尸。
“救下你们的是我和师尊,救下这些黎民百姓的还是我和师尊,你们从头到尾做了些什么?难道就是用你们那自诩正道的做派救了他们吗?”
“在危险来临之时,跑的比谁都快。安宁来后,喊打喊杀的也是你们这几个,当真是丢人现眼。”
洛无川的语气里带满了讽刺,从前的少年与现在毫不沾边,不管是气质还是容颜,都发生了显著的变化。
“那又如何?我们也是为了保命又有什么错?”
洛无川轻笑了一声:“为了保命?救己丢下天下人安危,这就是你们的做派?竟然如此,又练什么气,修什么道?”
一个人久了,还真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话聊聊天,洛无川并没有那么傻,并不会因为他们口中的那些言语,而怒气冲天。
“不管这样!都是你们师徒二人的问题!你们就应该死!”其中一位沉不住气的弟子,当即便怒吼了起来。
洛无川遮掩在袖子里的手,动了动,这位弟子便死在了所有人面前,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这是洛无川在动手,但是就是洛无川做的,就算不是,他们也会全部怪罪到洛无川的身上。
杀人放火,投靠魔族,什么罪名都已经安在了洛无川的身上,现如今杀了人又能怎么样?
是他们出口不逊,嘴里吐不出好话,也不怪他动手,过了七年,洛无川也忍了七年。
洛无川一动手他们都后退了几步,纷纷不敢上前,每次前来,都是动用口舌骂几句便走了,没想到这一切,洛无川竟然会直接动手。
这让他们都呆愣在了原地,很快便撤去了,这些人,并不是门派中的长老还有掌门,而是一些弟子,偷偷摸摸组队前来,几个门派中的那些掌门也不管这些。任他们闹腾。
在这其中,唯一一个没有与洛无川再往来过的那个门派便是苍澜山派,他们对这些不曾只言片语,也没有插手管过。
再怎么样,傅不为都是苍澜山派的长老,傅不为的为人,他们都清楚,可那些人,只谋得眼前利益,哪边直往哪边走。
看着他们离开的步伐,走了回去,也将结界收起,洛无川低头看着手中的灵力波动,是扶怣在施展灵力唤自己。
洛无川不过就是看了一眼,随即手一捏,灵力就此消散,联络也就此断联。
南城这一地段,看似风调雨顺,没想到这东北方这次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一片沙漠区域,甚至还有只妖在此修炼。
倒也好,此次历练结束后,便能一个人历练,不用跟这么多弟子一同,免得要互相照顾。
洛无川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乖巧,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将“假脸”放在面上。
洛无川手中施展着灵力,避免风沙袭入,齐澄与他并不熟,在这一路,并没有说这句话。
这一天找下来,什么都没有找到,也只能停下休息,在这南城东北方位附近搭帐篷,去到南城聚集的城池,需要的路程也比较长,不如搭帐篷方便。
再者他们都已经带了,也不能让这帐篷就这样没了用处。
今夜便睡帐篷了。
“洛师弟,夜晚小心些,多留些防备。”齐澄小声说了一句,便回了自己帐篷里。
躺在帐篷里的那一刻,齐澄伸出了手,放在半空中,来回看了几眼,在手中最为明显的是一枚银玄长白戒,很珍贵的一枚纳戒,里面可以放很多东西,只可惜,他并没有那么多珍贵的物品,需要放到这里面。
半晚时,齐澄从帐篷里坐起,这一个夜晚,他都没有打算入睡,打开帐篷的一脚,走了出去,站起了身子,就凭借这一点灵力结界,是阻止不了这风沙的。
再过半刻钟的时间,这道结界或许就被风沙卷破,齐澄从纳戒中拿出了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扇子,渐渐的越来越大。
可就在齐澄要使出去的那一霎那,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看不见它的身子,夜晚很黑,月光虽亮,但照不到下面,看不清眼下的路,也看不清远方的路。
咻的一声——
沙怪尖利的爪子就这样穿过了齐澄的胸口,齐澄顿时睁大了眼睛,低下了头,看着这双血淋淋的爪子。
沙怪在他低头的刹那便收回了手,抓住了他的脖颈处,往左侧一捏,骨头咔擦的那一声下来,齐澄彻底的闭上了眼睛,而那把扇子也由此而落。
撑起来的结界再次化为灰烬,在齐澄倒下的那一刻,沙怪蹲下了身子,在齐澄的周围跳来跳去,眨了眨眼睛,甚至还伸出手,拉起齐澄的手再松开,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
就像是不知道这个已经被自己杀死了一样,沙怪不停的玩弄着已经没了呼吸的人儿,伸出那尖锐的指尖,戳了戳齐澄的脸。
爪子就这样刺破了齐澄的皮肤,眼睛,鼻子,嘴,无一幸免,整张脸到了后面,面目全非,根本就看不清是谁,就连身上的弟子服都沾满了血液。
在天亮的那一刻,沙怪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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