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两个字像把重机枪,一枪直接穿射乔岁安的心脏,听到那两个字的瞬间,乔岁安心跳停顿了瞬息。
紧接着,沈贺招又不紧不慢地说:
“乔岁安,就算你不想承认,我们也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夫,只要我们的关系还保持着一天,我们在共同金钱上面的花费就是没办法分开的。”
“你看,就算是那些媒体报道的出了名的对妻子不好的富豪,也在承担着他们妻子购买奢侈品,购买珠宝香水豪车的费用不是吗?一旦产生了夫夫关系,有些钱就是没办法分清楚的,因为那些富豪不可能因为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就去降低自己的生活水准,计较这些小钱所要花费的时间,还不如用在生意上,还能赚的更多。”
沈贺招的话太多,乔岁安没有一句句仔细听,他隐约听到“对妻子不好”,“不喜欢”这几个词,心中蓦地腾起一个念头,沈贺招用这个当例子警告自己是因为他也不喜欢自己,甚至讨厌自己么?
不过,幸好乔岁安的理智还在,那个莫名其妙的矫情念头刚升起来就一下子被他按了下去。
他吸了吸鼻子,小声道: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啊?”
“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计较。”
沈贺招盯着乔岁安的眼睛,不让他眼中的心虚有机会逃脱:“你好像很计较我的得失,不想要我为你付出,损失。”
“可是乔岁安,就算你再不想,我们也是夫夫,就像我们共同住在早安里一样,很多的支出都是共同的,我不会为了你降低自己的生活水准,所以你也不要为此感到难受好么?”
乔岁安心底蔓延出酸酸涩涩的情绪,他不知道沈贺招是否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贴心地没有说出来。
自己在面对沈贺招时,大多时候都是心怀愧疚,自责自卑的,毕竟如果不是自己,他就不会被拖进必须和乔家联姻的泥沼,这场婚姻对沈家毫无帮助,甚至是拖累的,耻辱的。
所以他一直试图跟沈贺招分清距离,以保持自己微弱的尊严。
所有细微复杂的情绪在大脑过了一遍,到最后,乔岁安只是道:
“不想要的人明明是你。”
他在低声嘟囔,不知道沈贺招有没有听见。
“那......”乔岁安顿了顿,抬起头面视着沈贺招说:
“你刚才解释这件事花的的时间,如果用在做生意上,是不是能够赚上十匹马或者更多的钱?”
沈贺招被他的举一反三能力逗笑了:
“能是能,可我毕竟是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工作。而我今天只想要休息,只想花漫长的时间跟你解释这件事情。”
“你还需要我更多的解释么?我在大学期间可是辩论社的明星成员。”
乔岁安摇了摇头,他大脑现在还没别过来呢。
“所以,你想说的就是,要我不要跟你计较你的钱,大力地花你的钱就是了,是这个意思么?”
沈贺招一副孺子可教模样。
乔岁安歪了歪脑袋,又道:“那你不给我副卡么?我看小说男主都会给自己的爱......伴侣副卡。”
沈贺招好奇地盯着他:“小说?你还看小说?什么小说啊,剧情这么俗套?”
乔岁安立刻道:“是我大学同学强塞进我脑子里的,她们吐槽的时候我听到的!”
“哦。”沈贺招点点头:“所以你真的想要?”
“我不要。”
乔岁安觉得沈贺招有一个特别的能力,他总是能够用强而有力,充满冰冷利益交换的说辞让乔岁安接受原本不能接受的事物,而事后,乔岁安不仅不觉得难堪不高兴羞耻,甚至还会觉得:
嘿,我这是跟人家等价交换呢?
因为我的退让,他也轻松了许多,他还得感谢我呢!
乔岁安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沈贺招看着他傻乎乎笑的模样,不知道他脑子里又想到了什么,但不管如何,只要他开心,就好。
饭后,两个无所事事的人回了家里。
时间还只有八点出头,要休息还太早,沈贺招说:
“我在客厅办会公,你要不要下来看书或者画画?”
乔岁安原本想直接上去了的,但沈贺招邀请,他只好道:
“这会不会影响你?”
“不会,客厅太大了,老实说,一个人的话,有点孤单。”
这一点乔岁安也不是不知道,一楼客厅是敞开式的,一眼望得到厨房的窗户,看着的确让人心生寂寥,所以以往乔岁安在家都是在楼上。
“那好,我约稿的画还没好,就在沙发上画。”
于是乎,两个人一个坐在吃饭桌子上拿出笔记本办公,一个人在另一端电视前的沙发地板上画画,两个人保持缄默,互不打扰,互相陪伴。
沈贺招也的确有公务要办,他工作间隙抬头,看着对面沙发旁的人,青年伏在沙发桌上,时而拧着眉毛发呆,时而提笔作画,神色异常专注。
沈贺招望着他清秀的侧脸,唇角扬起一抹浅笑,低头喝了口咖啡。
闹钟时针转过10点,分针也过了半,乔岁安完成今日工作,舒展腰背伸了个懒腰。
一杯热腾腾的牛奶出现在视野下方,乔岁安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的沈贺招。
“给你煮了牛奶,与其加热还不如煮沸了喝。”
“谢谢。”乔岁安接过牛奶,又道:“你也有啊?”
“跟你学的呀,睡前一杯牛奶,营养又健康。”
乔岁安不回答他的调笑语了。
牛奶刚刚煮沸,还很热。不过乔岁安也不急着喝。
他按着自己向来最喜欢的位置和姿势,背靠在沙发上,蜷缩着腿,将牛奶上方热气吹散之后才一口口喝了起来。不知道是嫌烫还是不急着睡觉,反正动作有条不紊,跟喝早茶似的。
不过,毕竟只是一杯牛奶,白瓷碗很快见了底,喝完了自然要洗碗,也就冲一下水的事。
乔岁安一只手撑着沙发边沿站起来,他起身的时候柔软的睡裤布料顺着动作往上拉,拉过了脚踝往上三厘米的位置,一抹不同于肤色的墨色一闪而过。
那一抹墨色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沈贺招面前,而且明明屋内空气适宜,乔岁安都穿了短袖,却从来不穿短裤,甚至于在马场沐浴过后也要穿上长裤,他的腿上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一个问号滑过沈贺招的大脑,身体远比意识还要迅捷。
眼看着裤脚就要滑下去,一只宽大手掌在此之前猛地握住了乔岁安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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