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青娘给大家讲了自己与刘健之间的仇怨。
原来刘健在朝堂上权倾朝野,为了将权力把持在自己手里以扶持太子。多年买官卖官将各部官员换成了太子一党,而导致许多苦读半生来考取功名的学子得不到重用。招致许多学士怨恨已久,而青娘的相公也是太学府学士之一。
前不久,南方闹了洪灾,起了不少灾民组成的匪寇。三皇子的意思是让当地官府开仓放粮,救济灾民。先以百姓民生为主。没了灾民,匪寇自然起不来。而刘健却百般阻挠,先是官粮短缺,又是南蛮刁民蛮野,主张派兵镇压。
这一举动使太学府那边的学士们坐不住了,纷纷联名上书要皇上罢了他的官。
更有学士围堵在刘府外的官道上,只要见着了刘健的马车,就又是辱骂又是阻拦的。
这一来,身份尊贵的刘健哪能忍得了!拔出随身侍卫的刀冲着马车的窗户外捅了出去。血喷射到车马上,马车很快离去。原先围堵成蜂的学士们也都惊呼着四散逃离。只剩一人倒在血泊中,那人就是青娘的相公——王忠。
青娘早知那刘健好色成性,早以风流成名。便借着自身美貌勾引他到那巷子里杀了他替相公报仇。
说完,青娘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可怜我相公,老实本分读书人,教那刘健害死!还得要我再苦等他一世。”
凤黎和凌染听了青娘的故事,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安慰。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不能把青娘交出去,本来就是那刘健该死!”聘青气不打一处来。
“那怎么办?不能就这么让阿清替她顶罪啊!”阿枳虽然可怜青娘的遭遇,却不能放弃三皇子。
“阿洛,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既能解救三皇子,又能保住青娘。”
“我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许久未开口的洛尘突然转头问赤瞳。
“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算算时辰也快到了。”赤瞳望了望窗外,天色已然渐渐变暗了。
一男一女披着斗篷,遮盖的严严实实的来到烟雨阁的楼下。身后跟着几个蒙面人,个个精壮,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为首的蒙面人越过一男一女,叩响了烟雨阁的大门。
“来了!”赤瞳将茶盏放到嘴边,看向了门外。
阿枳前来开门,将一男一女请了进来。两人褪去斗篷,正是皇帝与三皇子的母妃愉妃。
原来洛尘早就让赤瞳去说通了愉妃,将皇帝带出皇宫。
几个人虽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行了礼。
“草民叩见皇上!”
“各位平身吧!”皇上找了椅子坐下,“愉妃来朕寝宫,说有办法证明清儿的清白。”
“回皇上,刘健的死并非凡人所为。杀他的是只蛇妖。”阿枳跪在地上。
“我见过你,你是清儿的人。你说这是蛇妖所为,可有证据?”皇上看着阿枳问道。
“刘健脖子上的伤口切面并不平整,而且有齿痕。这一点,不信太医院的人没有向皇上禀告。”洛尘坐回原来的位置,翘着二郎腿,端起茶盏抬眼望着皇帝。
“嗯,没错!朕知道。朕也相信,此事并非清儿所为,朕相信他的为人,绝不会为了堂上几句吵嘴,就做出杀人这种事来。”
愉妃在旁边侍奉,听闻此言抬手拂去脸上的泪珠。
“那您为什么不肯放了三皇子,要把他关在天牢之中?”聘青不解道。
“太子拿出了证据,满堂之上,文武百官都看见了。纵使皇上想要为三皇子说话,也没办法了吧。”凌染站在旁边解释道。
“况且,皇上也想保太子吧!”洛尘放下手中茶盏,微微坐起,挺直了腰杆。
皇上眼中闪过了什么,沉默了。
“若要救三皇子,我有一计。”洛尘又说道。
愉妃赶忙走到洛尘面前,满脸急切的问道:“什么?”
“皇上忧心的不就是太子一党占据朝野。纵使想为三皇子开脱,也没有办法。那就让他们亲眼所见。不是早就有传闻,说刘健做足了亏心事,这一死是报应吗?只是碰巧出了香囊一事才将火烧到三皇子身上。大臣们对此事的看法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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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三皇子迟迟不肯招供,案件没有进展,加上为许多学士与官员联合上书力保三皇子,皇上便将他放了出来。
三皇子第一时间来了烟雨阁。
“各位的恩情我李清记住了!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洗清嫌疑。太子那边不会就此罢休,这几日定要再生事端。”说完他便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三皇子,你不必担忧,我们和你父皇已经商量好了。你就等着吧!”聘青自信的笑着对他说。
三日后
上阳城一年一度的游灯节,皇帝,皇后,太子和各位皇子都会登上城北的主城墙随万民同庆。因三皇子的嫌疑还未洗清被禁足府中,这次不能参加。其他的文武百官也都到场。
乐声起,两队舞姬从城楼两侧登楼,又汇聚于中央。动作整齐划一,宛若水中游龙。水蛇腰一摆,便摆到大家的心里去了。一曲舞毕,地上赫然留下一只香囊。皇上命人捡了过来,这香囊上的花纹竟与三皇子那掉落在命案现场的一模一样。太子也愣住了,良久说不出话来。
皇上命人将两队舞姬带了上来。
“说!这香囊是你们谁掉落的!”太监从这一群舞姬面前来回踱步,仔细的瞧着她们的眼睛说。
“回公公,这香囊是奴婢掉的。”其中一名舞姬赶忙跪了下来,把头埋在地上。
“嗯?你掉的?”说着,太监走到她面前停下了脚步“那你说说,这香囊是从哪来的?皇上面前,敢撒谎就治你欺君之罪!”
舞姬被吓破了胆,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回公公,这是奴婢在城北青娘染坊买布的时候,老板娘送的。说是...说是凡是买了她们家青色锦缎的都送一只!奴婢...奴婢只知道这些了!”
“青娘染坊?”皇上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看来真正的凶手跟这青娘染坊脱不了关系啊!”皇帝顺应着洛尘的计划引着众人注意青娘的染坊。
“父皇!看来,三弟真的有可能是被冤枉的,我就知道三弟不是那种人。”太子见情况不妙即刻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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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太子是个聪明人,一看事情有转机就立刻撇清自己。况且当着那么多大臣和城墙之下数万名百姓,他不得装出一副好兄长的面目来。”洛尘倚着烟雨阁的围栏,懒洋洋的看着不远处城墙上发生的一切。
“最后一步,还看青娘那里了。”后面走出方才掉落香囊的舞姬。只见她摇身一变,竟是阿枳!
“早就听说狐族易容术神鬼莫辨。见识了。”洛尘从脚边取出一壶酒来,仰头喝了一大口。
三刻后
今日老百姓都去看灯会了,家家户户都黑乎乎的。唯独染坊灯火通明。一队官兵闯了进来将染坊的十几名女工抓了起来,带到了城墙之上。
老百姓们哪见过官家办案,个个伸着头往前凑。
“哎!你知道吗?这案子是前几天那个无头男尸惨案,那天我还看见了呢!那家伙!死的老惨了!”
“哎!我知道!不是有说是什么三皇子干的吗?这不?太子和几位年幼的小皇子们都来了,却唯独不见三皇子出来。”
“我看啊!这三皇子冤啊!那刘健谁不知道?大贪官一个!平时买官卖官,强抢民女的事儿做的还少吗?要我说,杀得好!”
底下的百姓又多了起来。原本围观灯会的人虽多,但城墙下的官道够宽,盛得下。现在看热闹的人多了,有些就被挤到附近商铺的屋檐下了。
几名女工被带到城墙上,却个个面无恐色。反而镇静自若,一看就不是普通女子。
皇上将香囊扔到她们面前,“你们可认得此物?”
“认得,这是我们老板娘的手艺。”其中一个身高八尺,高大如树的女工用她粗犷的声音答道。
“那你们老板娘呢?”皇上将背靠在椅背上。
那女工转身让出青娘。
“我就是老板娘。皇上召我来是因为前几日的无头男尸案吧!”青娘刻意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太子正前方,抬头看着皇帝。
“没错,这现场留下的香囊和你们青娘染坊赠与客人的一模一样。你作何解释啊?”太子抬眼望着她,问道。
“解释?我不解释。人就是我杀的,我承认。和其他人没有分毫关系。也不必拖任何人下水。”话音刚落,青娘便现出了原形。
一条缸口粗细的青蟒出现。身后十余女工全都化成两人多高的巨蛇。
方才还在吃酒的官员们吓得四处逃窜,底下围成人海的百姓们炸开了锅,胆子小的跑得比兔子还快。有胆大者也只敢躲在四周偷偷地看。
那青蟒吐着一人多长的信子,张开口是半人高的两只毒牙。墨绿色的两只眼睛紧盯着皇帝和太子。身后想要前来护驾的护卫被女工化成的巨蛇挡住。
它开口说着:“那刘健,他该死!平日里做尽亏心事,杀死我相公还在青楼吃花酒!我不过勾了勾他便将他引了出来。我一口咬掉他的脑袋,算是便宜了他。否则我一定用蛇毒毒得他全身溃烂。毒得他五脏六腑犹如烈火焚烧!”
说完它转向太子,太子已经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几次想站起来逃走,却腿软的直打滑,几次尝试无果,只能两只脚不停蹬着地,想把自己推远一点。
“你舅舅死了,你却着急嫁祸给其他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完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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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阁中
“你这招倒是用的漂亮,既洗清了三皇子的所有嫌疑,又给了太子抽身的机会,替皇帝保住了这个宝贝儿子。”阿枳也坐了下来瞧着那边的热闹。
洛尘嘴角勾了勾。
“只是...”阿枳又言。
“只是什么?”洛尘疑惑地看着她。
“只是,青娘的染坊算是开不下去了。不过这样也好,她说没了王忠,她也不想再待在上阳了。不如回妖界蛇族好好过她的逍遥日子。”阿枳夺过洛尘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口。
“她从没想过,重来一次吗?”洛尘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沉了下来,冷声问道。
“重来一次?世间哪有那么多重来一次的机会?不是人人都等得起。青娘可以等王忠一百年,一千年。可等得到,等不到,谁又知道呢。或许,放弃才是最好的选择。下一世的王忠还会不会爱上青娘呢?下一世的王忠还会因为替百姓不平而奋起反抗这世间的不公吗?若王忠不再是王忠,青娘又会不会继续爱他呢?”阿枳说了一大堆,似是另有所指。
洛尘自嘲般冷笑一声,缓缓开口“若换成李清呢?你又会不会像青娘一样,像...我一样。”阿枳突然愣住了。
洛尘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一边摇摇晃晃的走一遍唱着“若非曲中客,莫问曲中事。不染世俗尘,不做人间客。”只剩阿枳久久未回神,愣在原地。她自以为看得透彻,拿得起放得下。却忘了,自己和李清还未遭遇这些,又怎能作出决断。她想若是有一天自己和李清也要人妖殊途,天人永隔,自己会等吗?会等他一世轮回,会等他生老病死,会等他一次一次将自己忘掉吗?是啊!自己和青娘一样。可她们却和洛尘不一样。她想到这里,转过头看着那高大英俊的背影。若说她和青娘等待李清和王忠生生世世轮回,那洛尘的等待又何时是尽头呢?
今夜事情闹得大,平日里人来人往的街道,莫说夜里,就是白天,也空荡荡的。青娘第二日便来辞行,准备回蛇族去了。身边的随从们说,青娘为了王忠已经很多个冬天没有冬眠了,身子落下了病。这次回蛇族正好可以好好养一养。
青娘离开没几天,李清便已经来了七八趟。多次对洛尘一行人表达了感谢,还说以后若有难处尽管找他帮忙。
又呆了几日,赤瞳提醒洛尘该回去了。几人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天族。
突然,聘青跳起来问道:“话说,蓬莱那两位说有事不来了,那自从三皇子出事之后...钟阳帝君,白泽神君都去哪了?这么些日子不见踪影。”
当然不在了,钟阳和白泽早就去追云帆和婷允了。原来,他们本来就想去东海看看桑栾的。钟阳怕他俩对付不了洛尘的结界,刚在凡间没落脚,就赶紧追了上去。毕竟,洛尘的结界可不是吃素的,那可是分分钟灰飞烟灭的业火结界啊!当年他为了没有人可以打扰桑栾,可是动用了全身的血打造了这样一层结界,将养了好久才缓过来。
一行人终于回了天族,好在没有人发现他们几个不见了。不过,司命神君却来了一趟长明殿。原来,天君已将他们几个渡劫的事提上了日程。按照顺序先是赤瞳,洛尘还有八大家族一些孩子,再是凤黎,然后是聘青,凌染。由于晏川比他们几个年岁大,早就已经经历过渡劫,所以此次他不参与。
所谓渡劫对于神仙来说更像是凡人的加冠礼,是成年的象征。这还只是初次渡劫,一般来说在天族,加官进爵,娶妻生子,突破法术。都要下凡渡劫,体验凡人的七情六欲,生老病死。其实洛尘一直觉得,这就是闲着没事儿干。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尝尝糠咽菜。想当年他率领天军清缴兽神族余孽,还要与新兴起来的魔族对抗的时候,哪有这么多破规矩。再说,十几万年前神魔大战的时候,也没见得有天族人闲着没事天天下凡渡劫。那会儿,是个天族男子都要被推上战场与嗜杀成瘾的魔族大军厮杀,哪管你这些。
可如今,毕竟时代不同了。他总要适应下来的,而且他外面只不过套着洛尘的壳子,内在的还是羽辰。纵使从雷劫台上跳下去,也不会被洗去记忆封存灵力,就好像去凡间玩一玩而已。这些他倒不在乎,若按照钟阳说的,能暂时忘掉一切,在凡间散散心也好。
为了防止天族看出端倪,他须得提前看好自己的命数,免得在凡间渡劫时被人瞧出来他还保留着记忆。该是自己遭的罪,一样都不能落下。
他命阿昭去司命的星韵殿偷来了司命神君给自己写的命本并复刻了一本,叫阿昭将原本还了回去。他倒是兴致勃勃读了起来。
“厉宸,福安年间生人,相貌英俊,身量八尺,体格健壮,文武双才。父亲甯妧国王富贵,母亲甯妧国李翠花。年及一岁被父母抛弃至甯妧国异姓王,厉肖,厉王爷的王府门外,被甯妧国王爷厉肖收为义子,后一见钟情甯妧国西若公主,苦求无果。义父遭奸臣陷害,以死明志。厉宸叛变天澜国,与天澜国三皇子联手,助其取得皇位,领兵攻打甯妧国。再见公主,被其杀死于城墙之上。终其一生,享年三十二岁......等等!怎么还有三皇子的事儿啊?还有一个骁勇的将军被公主所杀?应是心甘情愿的吧!那就是演呗!只要不让他们发现我有记忆这件事就好了。那就顺着司命给我写的这命本演呗!不过...这什么破本子,都快赶上凡间的话本了。我也没得罪过司命啊...”
“你也真是胆子大,司命写好的命本你也敢往外偷。”白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不看看,我这命数,我怎么知道有没有逆天改命啊?”洛尘坐了起来,看见白泽手里的几个白玉瓶。
“你下凡,带上这几瓶应该够了。”
“小白,你是不是跟着钟大哥时间长了,脑子也不灵光了。我下凡渡劫,身上连件衣服都穿不了,这药我怎么带下去?”洛尘无奈的看着他,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哦!对,呵呵,我忘了,那等你下凡之后,我再给你送过去吧。”说完白泽便把药收了起来。起身就要走时无意间瞥见卧榻旁的桌子上放着几块带血的布,皱了皱眉头。
第二日
冥子珏,贡陆云还有上官家的,秦家的几个到了年纪的孩子都被召到了九重天,在天云殿等候。几人闲来无事就聊了起来。
“陆云,你说这次渡劫,咱们能不能还在一块儿啊!或者要是能做个修士也好。别给我丢到平民堆儿里就好。”秦家一个小子担忧的说着。
“哎呀!这是司命神君的意思,我怎么知道?又没得选。我还想做皇帝呢!你看他肯不肯。”贡陆云不耐烦的推开他转头走向了秦思雨。
“思雨,你呢?你想做什么样的人啊?你不管做什么人肯定都好看。”
秦思雨幼时便长得漂亮,如今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犹如出水芙蓉。偏偏又似岸边拂柳,身段窈窕。
秦思雨并不像理他,一心只想着洛尘。她幼时就爱慕他,后来他搬来了九重天,二人已经几万年不见了。
贡陆云见秦思雨不理他,便想着法子吸引她。:“哎!子珏,听说这次太子殿下还有战神洛尘大人也跟着咱们一起下凡,是真的吗?”他又靠近些“你是战神的哥哥,你应该挺清楚的吧。”
“不知道,没听说过。管好你自己。”冥子珏也不想搭理他,一脸冷漠。
身后突然来了人,“参见太子殿下,洛尘大人!”冥子珏没有开口,但也转身半跪。
“都起来吧!”赤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径直略过他们,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天云殿的仙侍赶忙过来斟茶。洛尘倒是慢悠悠的走过来,两只手抱在胸前,立在人群外,打量着他们。
“洛尘!你还记得我吗?”突然,秦思雨从人群中冲出来抓住洛尘的小臂用力晃着。跟随着洛尘的仙侍连忙拉开她。
“秦小姐,这位可是洛尘大人,还请您莫要忘了规矩。”
“无妨,幼时好友,多年未见,让我们聊会儿吧!”洛尘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仙侍赶忙应道“是。”然后退了出去。
赤瞳一边饮着茶水,一边听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听说这次要下凡渡劫的有十人,这里加上你我,不过九人。剩下那人你猜会是谁?”赤瞳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眼问道。洛尘的位子原本在赤瞳的左侧,只是洛尘只顾着在下面和秦思雨聊天,赤瞳心里有点不爽。
“放眼整个天族,与咱们年纪相符,身份也差不多的除了彧妨之外,我是想不到别人了。”洛尘在下面回应他。
“彧妨?她是谁啊?”秦思雨想要插进两个人的话题中。
“思雨,你没来过九重天,你自然不知道。彧妨公主是西王母娘娘的女儿。随着西王母住在王母宫里。很少来这边,来了也就只在九重天待一阵。”贡陆云又厚着脸皮蹭了过来。
秦思雨尴尬的笑了笑不说话了。
“彧妨没跟你说吗?姨母从小可是最疼爱你了,彧妨还天天一口一个洛尘哥哥的叫。”赤瞳又说着。
“姨母最疼爱我是真的,可彧妨不也一口一个太子哥哥的叫你吗?姨母将她宠坏了,谁的话都不听,唯独你说话最管用。”
“你们两个别拌嘴了,我大老远赶过来,就听见你们两个在这里拌嘴。”身后突然传来一少女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
“彧妨!你来了!”洛尘转身上去迎接,略过了一旁的秦思雨。
“什么姨娘最疼谁的,我母后最疼的还是我。还有,我才没被宠坏呢!”少女身着粉色内衬,外面是一层白色薄纱。两手腕脚腕各系着一串银铃,走起路来一步一响。
人也到齐了,仙侍便宣读了天君的旨意。
“....望各位历劫归来,都能学到做凡人,做神仙的道理。额...还有,特别嘱咐大家,修改自己命数或其他凡人命数的都会受到天罚!还望各位谨记于心。”
接下来,一对仙侍便领着各位来了雷劫台。
雷劫台,中央是雷劫台,神仙领了自己的命书跳下去,便会洗去记忆,封存法力,转世成人。旁边是两根天雷柱,一般雷劫和雷刑都会被压到这里受。
赤瞳领了自己的命书走上前去,转头看了一眼洛尘。好像想说什么,却又没开口,便跳了下去。
彧妨扯着洛尘的衣袖,“洛尘哥哥,我害怕。”
“没事儿,你从那跳下去就是凡人了。你不想去凡间看看嘛?忘了小时候仙侍给我们讲的凡间了吗?你不是一直很想去看看嘛?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儿的。”洛尘试着安慰她。
“那...那我去了。”彧妨壮着胆子,领了自己的命书也跳了下去。
说实话,洛尘天不怕地不怕。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但下凡...却是第一次。害怕的情绪倒是没有,只是觉得新奇又刺激。忙着领了自己的命书,翻看了几页,与自己之前看的一模一样,便跳了下去。
等他睁开眼,四周皆是记忆长河,桑栾的影子出现在四周。全是他的回忆。还有...他最不想看见的那一幕。
他最敬重的大哥,杀死了自己的妻子。桑栾的血喷溅在他脸上。他抱着早已经没有气息的桑栾满眼空洞,绝望的呆坐着。他丧心病狂给钟阳施下共生咒,又发疯的折磨典宸。
接着他只觉心脏处被千根针扎,剧痛难忍。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美艳的女人抱着自己...喂奶!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他说出来的全都变成了婴儿啼哭。
他心想,这就是...李翠花???
接着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孩子,命里不该留啊!要让母亲知道了,非扒了了我的皮。”
“这是王富贵?”洛尘心里想着。
“哥,这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女人不敢大声吵嚷让别人听见。
“这!□□生下的孽种,本就不该留。再说了,让你相公发现了,咱们该怎么办?”那男人又说道。
“是不是搞错了,司命的命本里,没说他父母是□□才有的他啊!再说了一个姓王一个姓李。怎么会是□□呢?”洛尘心里顿时乱成一团麻。
男人和女人都出去了,外面传来另一个男人的说话声,“大舅哥,娘非说要来看看孩子。”
“娘,那孩子在屋里呢。”
不一会儿进来个老妇人,看起来雍容华贵。抱起洛尘在怀里摇着。摇的他都快要吐了。
“哎呀!李家总算有后了。不会绝后了!”
跟进来的男人说“娘,李家怎么会绝后呢?不是还有大舅哥吗?”
“哎呀,告诉你吧!你大舅哥其实是我们捡来的。他才不是亲生的呢。不然我们为什么非得从你们朱家要来你这个入赘呢?不就想给我们李家留个后。”老妇人抱着洛尘坐到床边上。
“等等!朱家!李家!王富贵!这么说我不是□□的?那我娘是刚才那个女人,我爹是她哥哥!不!不是她亲哥!他俩以为是她亲哥,所以后来把我扔了???”洛尘理了理思绪顺便问候了一下司命还有司命的那些话本子。
深夜里
不知道是白天骂司命骂的太用力,洛尘出奇的累。早早就睡了。一边睡,一边还模模糊糊的心想,凡人果然不行,不仅知道累知道困,还知道饿。早知道那女人喂他奶的时候就多喝点了。
门被推开了,女人和她哥哥都进来了,女人解开衣服,抱起洛尘喂奶。洛尘喝的用力,心想下一顿不知道是不是在王府了。
“哈!这小子,喝的这么起劲儿。快赶上我那么稀罕他娘的这对宝贝了。”王富贵在一旁说着淫话。
洛尘差点一口奶喷出来。心里暗戳戳的骂着。
果然,吃饱了喝足了,两个人带他出了屋子。
“听我的准没错。丞相家里又有钱,又有权。养个□□出的傻子不嫌多。说不定将来真能让咱儿子成个官儿啥的。”王富贵把洛尘扔在厉王爷的府门外。
洛尘只觉得困,吃饱了更困。在门口睡了过去,没看到女人离开时三步一回头的不舍还有掉在盖在他身上的毯子上的眼泪。
在天族时他就想过,若是王富贵和李翠花抛弃他,是有什么别的苦衷,哪怕是一句养不起,他都会选择原谅。但当他发现仅仅是这样一个肮脏恶心的乌龙之后,他只觉得自己简直高估了这群愚蠢,贪婪又恶心的凡人。他只庆幸他们抛弃了他,否则生活在这样的家里,才是一辈子的噩梦。还不如命书里的结局,让公主杀了才好。
当然这都是后来他想的了。此时的他完全扛不住凡人摆脱不了的**——睡觉。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一个男人围着他绕着圈的看。
男人着一青袍,头上一直玉簪简单的将头发固定起来。面貌普普通通,中人之姿,看起来已近中年。
男人身后站着一个老人,两鬓微白,大约已年过半百。
男人一边看着洛尘一边头也不回的问着:“老陈,这孩子是哪来的?”
“回王爷。这孩子是今早,杂役准备出门洒扫的时候看到的,就被扔在咱们府的大门外。”看来这就是府里的管家。那这男人就是厉肖了?
“这孩子也是可怜啊。”厉肖把他抱起来哄“这孩子来咱们府里,不哭也不闹。真乖啊!”
“是啊!这孩子自打醒了看到王爷就一点也不闹腾,我瞧着这孩子也没有什么毛病,这当爹娘的怎么就狠下心这么把孩子给扔了!”老陈在一旁叹息着。
“这孩子来咱们府里跟我有缘,留下他吧。”厉肖看着洛尘说道。
洛尘无奈的笑了笑。
“哎!你看这孩子竟然笑了!”厉肖赶忙让老陈过来看,连他自己也笑得合不拢嘴。“你说这孩子是不是听懂了。既然留下来,就做我义子吧!你爹娘不要你,我要!就跟我姓,叫...”厉肖一边抱着他,一边抬头想着“杂役是在辰时发现你在府门外的屋檐下,就叫你...厉宸吧!”
厉宸看着面前搞怪逗一脸不靠谱他的大叔,对自己以后的日子表示非常的担忧。不知道阿瞳和彧妨那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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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瞳这边一切正常,司命本就顾及他的身份,给他安排了帝王命。一出生就是甯妧国的二皇子承玹,嫡出的命。与厉宸有纠葛的西若公主正是他此生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话说不知道司命是不是故意的,偏偏要给他俩安排在对立面。在王府没落败之前,厉宸和承玹也是好兄弟,再加上承玹有意拉拢王爷,也愿意撮合厉宸和西若。可后来,王府出了事,承玹必须脱身,就是想帮也无从下手。再加上西若突然反悔,不愿与厉宸在一起。厉宸多方受挫,心如死灰,加上被逼无奈,这才叛变天澜国,和已经年过半百还没继承皇位的三皇子联手谋反。杀太子,屠东宫,逼皇帝退位。等三皇子稳坐皇位之后,率兵攻回甯妧国,掳太子承玹杀皇帝,最后一战却被西若公主杀死。
命运的安排,这两人天生就是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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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十六年过去了
这天午饭时,厉肖愁眉苦脸地转头对陈叔说:“老陈,你说这孩子平时少言寡语的。要不是偶尔说一个字。我真以为他是哑巴呢。”
“王爷,世子性格孤僻,您又不是不知道。打小,世子除了您,就没与其他人多说过一句话。”老陈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夹起碟子里一大块鸡腿,放在厉宸面前的碟子里。
厉宸面无表情的夹起那根鸡腿,咬了一口便放下了。
“哎呀!世子,您得多吃一点啊!每日吃这么少,还怎么长身体啊?”老陈说着又夹起一块红烧肉,准备放在厉宸的碗里。
“陈叔。”厉宸这顿饭第一次开口说话。
“哎!世子。”老陈赶忙上前一步。
“我吃饱了。”厉宸撂下筷子,准备起身回房。
“等等!儿啊!为父有件事要告诉你。”厉王爷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
“怎么了?父亲。”厉宸又坐了回来。
“今日上朝,皇上特意提了一句,说你和二皇子年纪相仿,前几日二皇子和西若公主入国子监读书了,皇上说叫你也去。爹想啊!你也该去读书了。这几日让老陈给你准备些东西,就准备入国子监吧。”厉肖可是威震四方的鄞王,对外杀伐果决,凡是手底下的士兵有违反军纪者,一律军法处置。提起鄞王的名号,无人不闻风丧胆。在甯妧国的边境提起鄞王厉肖的名字,连最凶残的群狼都要吓得倒在地上起不来。
唯独对自己的义子厉宸唯唯诺诺,连说话都要征求这个不及弱冠的小屁孩的同意,更不要说替他做什么决定了。
其实,不光厉王爷这样。因为厉宸年纪小,平日里不出府。整个王府的人不害怕厉王爷也会害怕世子。世子虽说相貌不凡,孩童时期,相貌就已经略显英气。可真正跟世子相处的这些下人们才知道,若是一件事情做不对,世子殿下的眼神便能杀了人。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就像是大漠中已经杀疯了的孤狼,充满血性与狠厉。
就这样一双眼睛连厉王爷这样常年在沙场上征战的人见了都要颤栗。
“哦!还有吗?”
“没,没事了,你回去吧。”
“义父。”
“啊?”
“您明日又要去边境吗?”
“啊!对。”
“早日回来。”
“啊?哦!好!”王爷闻此言,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儿了。抬眼一看,那孩子早已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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