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医院回来家,刘婆子眼睛好了后,就开始不停缝缝补补,不知不觉已经给北米修缝了几件衣服,纳了几双鞋……
北米修见状,急忙劝阻:“娘,不用做那么多啊,别累着了,我够穿。”
刘婆子抬手将绣花针插进头发里摩擦了几下,不以为然地笑说:“之前眼瞎耽误了那么多年,遗憾啊,如今能瞧见了,嘿嘿,这会就让我多做些,权当是过过手瘾吧。还有胡生那小子,我也准备给他做几件。”
北米修瞧出她溢于言表的欢喜,体谅她这多年的遗憾,于是不再多说什么。
北米修垂眸看着她做的鞋子,鞋面上还特意绣了一簇绿油油的竹子,做工还真不错。
北米修不禁抬起手指摸索着那绣花,那凹凸感密密麻麻传来,他笑了笑,这一刻,亲情温度在他的触感上具象化了……
北米修温柔嘱咐:“好,那你记得休息。”
刘婆子开心应着:“哎,哎。放心吧,累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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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颜坐在胡生炕头上百无聊赖,用毛线球逗着猫:“等着赶完这次的庙会凑完热闹,我就得回京北一趟了,周家那位老太太催了几次了。”
诺银兰边在旁边扫地边说:“嗯,你的人设也得维护好,哪有大少爷老躺我家这破炕头上的!”
清颜嘿嘿一笑,将毛线球扔给般般,贫嘴道:“别说,你家这破炕头啊,有毒!我越躺还越上瘾呢!”
诺银兰摇摇头,遂将笤帚放下,坐在炕边思忖着:“说到庙会,这一次我要么也准备点什么小买卖?”
“什么小买卖?”清颜眼神不由自主扫去窗外,落在咩咩叫的羊圈那里,“你那几头羊不打算卖咯?”
诺银兰连忙摇摇头:“不卖!放羊对我来说更是一种乐趣,我才不舍的卖呢!”
清颜转过头打量了一圈他的落魄房间,嗤声道:“那你还有什么可卖的?!卖萌?”清颜说着自个笑了笑。
“……”诺银兰朝他翻白眼,觑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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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到了初五,王庙村开庙会的日子。
天还没亮,正躺着睡觉的诺银兰忽然双眼一睁,猛然炸开一声:“我想到啦!”
这冷不丁的一声急叫,将旁边熟睡的清颜和般般瞬间惊醒。
清颜一脸慌里慌张爬起来,瞪大眼眸盯着他:“什么什么?你、你想到什么了?!”
诺银兰一骨碌爬起来,朝清颜兴起冲冲说着:“我想到庙会摆摊卖什么了!”
“what?!”清颜一听,白眼直接翻上天,“你……你没猫饼吧!我靠!就这破事?!你你你,滚犊子!”
随即一脸怒意将诺银兰一把掀开,气鼓鼓躺下去,“一边去!打搅劳资美梦!”
诺银兰见他如此反应,哂笑着不理会他:“好,你继续睡!”
说完立马下炕,快速穿好衣服,走去院子里,拎起挂在墙上的篮子,就潜入晨间薄雾里。
原来,诺银兰忽然想起,那王庙村的后面有一片野花海,所以,他准备去采些野花做成花束,到时候就拿到庙会上去卖,
应该也是一个亮点吧!
诺银兰边走边看向东方,眼前的景象让他禁不住悠悠念叨:“望东方之既白兮,犹蒙蒙其复晦。”
此时,东方既白,黎明时分,天空蓝蒙蒙还透点白的颜色,甚是安详!
一片花海安安静静沐浴在晨曦薄雾里,薄雾笼罩下的花海像是盖了一层薄纱,温温柔柔,又朦胧又美丽!
诺银兰站在那里看呆了。
原来,同一个场景,不同时间来看,那感觉竟然是如此天差地别。
眼前的花海如同一块五彩斑斓的调色盘,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让人目不暇接。微风轻轻吹过,花海泛起一层层涟漪,仿佛是早晨大自然的轻轻娇喘之态。
诺银兰面色潋滟,漫步在花海中,香气四溢,仿佛置身于一个芬芳的梦境之中。
那片花海延绵无尽,如同大自然的锦绣画卷,美得令人窒息。花海中的每一朵花都犹如精灵般跳跃着,散发出生命的光芒和活力。
清晨的露水点錣在花海上,如同珍珠般闪烁,给这片花海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浪漫。
他缓缓走过去,花朵经过雾水洗礼,愈发娇艳欲滴,灵气十分。
“哇,太美了!”诺银兰俯身轻轻将花儿摘下,他像个采花仙子,徜徉在花的海洋里。
风一吹,身姿轻盈的他同花儿一般摇曳生姿。
没多一会,他的篮子里就采满了各种野花野草,诺银兰满意瞧着:“嗯,回去精心搭配一下,再用麻绳绑成花束,想想别有一番清新脱俗之姿!呵呵,这第一束嘛,必须送给我的小羞羞!”
说完,诺银兰哼着小曲,激情澎湃拎着篮子往回跑。
待回到家里,见清颜还躺在那里呼呼大睡。
诺银兰顾不得他,自顾自将采来的花朵一一摆在院子里,开始了细心搭配,扎绑工作。
他根据颜色不同,气韵互补的原则将花朵配成一束,各有特色,
没多一会,他就完成了,“一二三四……十一束花束!”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诺银兰挑了自己最喜欢的一束,他垂眸看着很久很久,嘴角微微扬起:“这一束该起个名字,呃……就叫你:表白!”
诺银兰看着手里的那束花,眉目含情,他要将这一束送给自己的爱人,北米修。
他要向他表白!
想完,诺银兰将花束捧在怀里,面露的那一团绯色羞涩,与手里的鲜花交相辉映,愈发娇艳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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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见到了上次王庙村庙会的热闹场面,这一次村上的人,不再继续持观望态度,而是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就连那眼睛刚刚好的刘婆子都按捺不住,这不,庙会当天,天刚刚擦亮,一大早,刘婆子就爬起来翻箱倒柜找她的宝贝,貌似准备干点什么!
半晌,北米修被她的动静吵醒,揉着惺忪睡醒从卧房走出来,见状吓了一跳,不禁问着:“娘,一大早的你找什么呢?”
刘婆子这才从忙碌中抬起头,望着北米修乐呵呵说:“嗨,把你吵醒了吧!这次的庙会啊,我也打算露一手绝活!这不,正找家伙事呢!”
北米修瞬间清醒,有些意外:“啊?绝活?你老藏有什么绝活啊?”
刘婆子抿嘴笑有些不好意思:“嗨,年轻时,我跟我外婆啊学过簪花,那手艺也是不差的!”
就在这时,诺银兰捧着花束缓缓走来,听闻这话,不禁扬声问到:“簪花?”
听闻,北米修不经意回眸望去,只见晨曦中的诺银兰身姿如玉手捧花束,面若桃花,十分唯美。
他一时间,看到痴痴呆呆:“这、这么早!”
诺银兰温柔笑着:“哦,过来给你送我的作品,”
说着,将花束递给一脸懵呆的北米修。
北米修接过,脸上浮起一阵仓皇欣喜:“哇,你做的?”
诺银兰凑近他点点头:“嗯!”随即俯身贴耳小声说,“我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表白。”
北米修听闻,心头猛然一颤,那一瞬,他有种想哭的冲动,随即撅起嘴巴,可怜巴巴:“要不要,一大早就让人家这么感动!”
诺银兰狡黠一笑,随即起身对刘婆子正色道:“刚刚你说是簪花?”
还在那一旁忙碌的刘婆子点点头,下一秒就惊叫着:“哎呀,找到了找到了!”
说着拿着手里的一篮子假花宝贝,看着诺银兰,眼眸顿时弯起来:“哎呀,你来的正好,胡生,这小模样俊俏的很,就合适簪花!”
诺银兰一愣,有些局促:“给我簪花?那不是女孩子才侍弄的嘛?”
刘婆子忙不迭纠正道:“哎?谁说一定是女子簪花的!男人也可以!”
捧着花束的北米修,想象着诺银兰簪花的模样,一时间无比期待:哇哦,那一定美丽极了。
于是北米修对诺银兰怂恿着:“不如,今日你就来当娘的模特吧。”
“哎,对对对!模特!来来来,帮老婆子的忙!”刘婆子愈发来了兴致,抓着他不放手。
诺银兰见此:“哦,好吧。”
就这样,诺银兰被按在板凳上,任刘婆子在他头顶忙碌着。
刘婆子信心十足:“胡生,你就放心吧,一定好看的。”
北米修将诺银兰送给他的花束插在水里,十分欢喜看着:“你怎么会突然做花束?”
诺银兰说:“哦,今天不是有庙会嘛,我也打算去凑热闹摆摊的,所以,就想到卖花束试试看。”
北米修问:“那这花……”
诺银兰笑说:“嗯,是我刚刚去村后那片花海里采的,可水灵了,我还绑了十多束呢。”
北米修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说着话,半晌,早起的诺银兰眼睛已经开始打架了,没多会就合上眼睡着了。
直到头顶上的刘婆子叫着:“好咯!”
诺银兰猛然睁开眼,睁开眼的那一瞬,忽然见前面的北米修正直愣愣盯着自己看。
被这样盯着的诺银兰神色有些怔怔,忐忑问着:“怎、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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