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宣锦泽从叶清平口中得知解尘并没有加入所谓的道教社,只是过去帮个忙而已,悬着了两天的心终于放下了,连带着心情都好了不少。
在抽屉里躺了几天的报名表最终被他扔到了垃圾桶里。
下午,宣锦泽在寝室里有条不紊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这几天虽然忙碌但是该办的事情他是一样没有落下。
去辅导员那边申请走读,又去网上买了一堆生活用品,还订了一个特大的懒人按摩椅,闲来无事的时候坐在上面追追剧,发发呆都行。
宣锦泽收拾好行李,梁辰和邹北帮忙把东西送到楼下,趁着等车的功夫,梁辰对着邹北威逼利诱了好一会儿才邹北才勉强松口答应他。
让他陪着宣锦泽走一趟。
邹北一脸幽怨的剜了眼宣锦泽,一想到以后寝室里只剩下他跟梁辰两个人,心情又好了几分勉勉强强的说:“我也去。”
梁辰一听对方他也去,高兴的抱住邹北的脖子往人脸上吧唧就是一口。
宣锦泽羡慕的没眼看。
春亭小区离学校并不远,开车十分,走路的话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奇怪的是当初跑中介的时候并没有听到他们提起这个小区。
莫非是......当时没有人出租?
“想什么呢。”梁辰碰了一下宣锦泽的胳膊,“马上要到了,准备准备,手机啊什么的不要落了。”
“知道了。”宣锦泽冲着一脸幽怨的邹北笑的格外的灿烂,好似在说现在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有多么的正确了吧。
到达小区后,几个人大包小包的扛着东西吭哧吭哧的往里走,这个小区虽然有些旧但好在有电梯可以乘坐,不然这么扛着这么多东西上楼不死也要废掉半条命。
“解尘住哪儿啊?”梁辰把都东西放在地上气都还没喘匀就开始操心了,一旁的邹北听了直皱眉。
“楼下。”宣锦泽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地板。
“这隔得有点远啊,碰个瓷什么的还得坐电梯,影响效率。”梁辰忍不住吐槽。
邹北的眉头深的能夹死好几只苍蝇,打岔道:“梁辰,我手疼,要呼呼。”
梁辰走过去看了眼邹北的手,连个最起码的红痕都没有还好意思说自己疼,他看破不说破的低头往邹北的手上吹了几口气。
邹北被哄得心花怒放伸手就将人搂在怀里。
站在一旁吃够了狗粮的宣锦泽默默的打开了水电闸,往水桶里丢块布躲房间里擦洗去了,房子比自己想象中的干净,除了地板上有点灰尘其余的地方整洁的出奇,就连窗帘也是干干净净带着香味的。
要不是钥匙早早的落在他手里,他都要怀疑是中介派家政过来提前给他清洗了一遍。
等到宣锦泽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归置好之后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
几个人躺在沙发上肚子饿的咕咕叫。
“你们想吃什么?”宣锦泽掏出手机朝他们晃了晃,“我点外卖。”
“我不想吃外卖,不好吃又不健康。”梁辰嫌弃道。
“那我出去买点?”宣锦泽,“炒菜?或者火锅?”
“你烧得不好吃,邹北也不会烧菜,火锅吃了上火。”梁辰瘪瘪嘴往邹北的方向瞥了一眼。
“那我们会学校吃?”邹北感受到视线连忙接话。
“等我们赶到学校,连汤都没有了,哪里还有饭吃。”梁辰微微皱眉。
邹北感觉到梁辰马上就要不高兴了,怂且坚定的问:“那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什么你不知道吗?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怎么连我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梁辰一如邹北预料的那样发脾气了,说的邹北是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该从哪里接话比较好。
“那我们去小吃街点菜吃?”邹北试探性的问。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会什么。”梁辰看到邹北这不上道的样子就来气。
宣锦泽坐在一旁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发,他不知道梁辰为什么突然就炸了,但直觉告诉他他在憋着什么坏招,而且是冲着邹北去的。
邹北,“那你说说你的想法?只要是你喜欢的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摘下来送给你。”
梁辰,“真的?”
邹北,“真的。”
梁辰,“我想去楼下吃饭。”
邹北,“???”
梁辰,“吃解尘做的饭。”
“梁——辰——。”邹北吼了一声。
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合着家伙在学校门口就已经开始给他挖坑了,还煞有其事的冲他发无名火,结果到最后就是为了给宣锦泽搭桥拉线呢。
怪不得一进门就说不好碰瓷。
“你给我过来。”邹北伸手去抓梁辰的衣服但被滑走了,“趁现在我还能好好说话,不然等回去有你好果子吃。”
宣锦泽看着邹北吹胡子瞪眼的侧头憋着笑,最终还是没忍住笑趴在沙发上。
邹北上蹿下跳的满客厅抓梁辰,最终把人从角落里抓出来按在腿上狠狠抽了一屁股。
梁辰泪眼婆娑的看着邹北撒娇,“可不可以嘛~好哥哥~~~”那音调拐的跟十八弯似的。
宣锦泽浑身起鸡皮疙瘩。
邹北眸色渐深,喉咙发紧,“我问问。”
五分钟之后
宣锦泽内心忐忑的站在602的门口,掸掸衣领拽拽衣角趁着门没开掏出手机打开打开摄像头整理自己的发型。
“你要是早有这个觉悟,也不用现在站在这里吃闭门羹。”邹北揶揄道。
宣锦泽看了他一眼,“你倒是觉悟早,还不是占不到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你......”邹北被宣锦泽怼的半天说不出话,脸涨成了猪肝色。
“别说话,来了,来了。”梁辰看着逐渐松动的门柄,“好紧张。”
邹北一把搂住梁辰的腰,双手覆在他的手背,“该紧张的人不是你,乖乖呆在我身边,他不会把你赶出去的。”说完看了眼宣锦泽。
事实上,宣锦泽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睛盯着门把手整个人绷直站着手心微微渗汗,一颗心砰砰砰的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怎么都按捺不住。
“来了?”解尘看了邹北一眼,“进来吧。”连个余光都没有分给宣锦泽,说不失落是假的,但好在他能进去蹭一顿饭,他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宣锦泽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房子简直可以用简陋来形容,老式电视机放在电视柜上,漏风的窗帘,木制的沙发表面还浮着一层咖啡渍,就连墙角的瓷砖上都落了不少的油漆。
这楼上楼下怎么就差距那么大。
自己租的房子不仅有又大又软我双人床,皮质亲肤的沙发,新款电视机就连净水器都有,这样一对比,宣锦泽觉得解尘像是住进了贫民窟里的难民。
解尘肯定是被骗了,就这居住环境还不如寝室呢。
宣锦泽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坐在一旁的梁辰那种遥控板一个台一个台的换,又糙又硬的沙发硌的左扭扭右摆摆,怎么坐都不得劲儿。
邹北趁着他们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关卡溜进厨房,“你这房子怎么大变样了?破成这样能住人?”
解尘白了他一眼,“闭好你自己的嘴,不该问的不要问。”
邹北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没见追个人还这么费劲儿的,心眼子就跟马蜂窝似的全用在那个良心发现的混蛋身上,也不知道图什么。
“不问就不问,说的我好像很稀罕似的。”邹北伸手去抓刚蒸好的大龙虾,龙虾还没抓大手背就被人打了一巴掌,“干什么,我不能吃嘛?”
解尘没有回答。
邹北盯着厨房里的菜,脑子一下子连上了电路顿时明白过来,“你是不是早就算到我们晚上会过来蹭饭。”
解尘将锅里的鱼翻了一个身,嘴角微微上翘,“看样子还不算太笨。”
“你大爷的。”邹北往解尘的肩膀上锤了一拳,“我的命不是命嘛,梁辰为了让宣锦泽来你这儿蹭个饭对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合着我们只是你跟宣锦泽play里的一环。”
“你不乐意。”解尘将鱼乘到盘子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早点钓到人不好吗?或者你更喜欢梁辰缠着宣锦泽,事事以他为先?”
邹北一哽,“你怎么跟宣锦泽一个德行,真的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借你吉言,我争取早点睡到。”解尘一手端着一盘菜把邹北挤到一边儿去,喊了声,“吃饭了。”
“来来来,多吃点。”邹北报复性的给梁辰夹了好几块鱼肉,还抢了宣锦泽筷子底下的龙虾,悠哉乐哉的剥完壳儿沾上调料放在梁辰的碗里,满脸嘚瑟的看了眼跟他呛声的人。
梁辰把鲜嫩肥美的龙虾塞进嘴里咬了一口,连忙竖起大拇指,“嗯,好好吃,你该不会是起了个大早买的吧?”
解尘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宣锦泽夹龙虾的手一顿,所以这顿饭是被他们横插了一脚给抢到的,“晚上是......约了人吗?”
一时间四下寂静,宣锦泽秉住呼吸手指微微蜷缩在筷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像是囚徒在等待着最终的宣判。
解尘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梁辰明显感觉到宣锦泽握筷子的手一颤,筷尖的米粒啪唧掉在碗里,鸦羽般的睫毛扑闪扑闪扑的像是在极力隐藏着什么。
“是林岚吗?”邹北用手戳戳手机屏幕,不嫌事大的在一旁补刀,“这个时间点还没来,晚上不会是住在这儿吧。”
梁辰用眼神刀了邹北一下,眼里是藏不住的怨怼。
你有毛病是吧,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给人添堵。
“在这儿过夜。”解尘淡淡的回答。
宣锦泽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推进了深海里,溺毙般的窒息感顺着四肢百骸席卷而来,放在桌下的手死死的攥紧自己的裤子,深深的吸了口气半天吐不出来。
“你还好吗?”梁辰看着宣锦泽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手背因用力过度暴起青筋看起来格外的骇人。
宣锦泽摇了摇头。
这顿晚饭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局促,甚至剑拔弩张,有的只是无穷尽的堵,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人塞进了玻璃瓶中将瓶口封的死死的,容不得半点喘息。
“别胡思乱想,大不了我们赖在这儿不走,他总不能下逐客令吧。”梁辰坐在硌屁股的沙发上给人出谋划策。
宣锦泽没有说话,目光空洞的看着电视发呆。
“不行,我让邹北跟解尘说,就说我们的房间还没有收拾好,没法住人在他这儿凑合一晚,,你看行不行。”梁辰有些着急。
宣锦泽脸色从空洞迷惘逐渐转变到茫然无助,那股子死亡的气息将他包裹的密不透风。
梁辰心里咯噔一下,像是那些年被自残支配的恐惧一样,心里隐隐透着不安。
“宣锦泽,只要你一句话,今晚别说林岚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能把他赶出去。”
“宣锦泽,你说句话。”梁辰急了。
“我没事,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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