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冯良工死

鼓音绕梁,一众修士还沉浸在极富韵律的鼓点之中,崔耘从黑暗中跨步走到拍卖台中央。

崔家此前并未筹办过拍卖会,一切皆由崔耘摸索着来,崔耘没安排美人拍卖师,而是亲自上阵,众人少了大饱眼福的机会,倒是把注意力全都放到了拍卖会上。

“各位前辈、道友!在下崔耘,很荣幸能够主持今日韩君逸——韩丹师的专场拍卖会,不怕大家笑话,看到韩丹师给的拍品,我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崔耘眉眼间带着腼腆的笑意,说出的话着实让众人惊讶,韩君逸不久前才成功注册了地级高品丹师,崔家少爷又不是没见过大世面,至于让他都惊呆?

“真的假的?”

“让崔家少爷都惊呆的,到底是什么丹药,快让我们见识见识吧!”

“是啊,别卖关子了,丹药!丹药!丹药!”

一时间整个拍卖会都被热情的叫喊声音淹没,崔耘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挥手叫来侍者。

铛、铛、铛!

还未等端着托盘的侍者站定,便被广源楼外传来的刺耳响声吓得手下一抖,强撑着才稳住了心神。

所有宾客、围观修士都不由掏了掏被震痛的耳朵,视线也随之转向发声处。

广源楼地处开阔,地段最为富饶热闹,周边的店铺虽没有广源楼占地广,却也足够富丽堂皇,规格高级。

刺耳声响正是从广源楼斜对面的聚升楼传来。

巨响大概发出二十来声,戛然而止!

崔耘拧眉看向对面的聚升楼,心中升起一股不祥预感,赶忙扬声道:“各位,拍卖会继续,今日韩丹师…”

一道极其尖锐的声音再次打断了崔耘,“一个无耻小人,也配被称为丹师,滑天下之大稽,丹师协会…哎,世风日下…”

“什么人,居然敢公然诋毁丹师协会?”

“他说的无耻小人,可是指…”

“嘘!看着就得了你!”

韩君逸感兴趣的挑了下眉,盘坐在窗边向下看去,此时崔耘已经迈步走向了聚升楼。

围观群众自发的给崔耘让出了一条道,待崔耘站定,先前说话挑衅的男子才走出聚升楼。

“冯、冯良工?”

“…竟然是冯良工!他怎么变成这个样了…难不成是老婆孩子丢了,所以疯了?”

“不知道,看着有些吓人啊!”

众人对上聚升楼内走出的人,才猛地认出,那挑衅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妻儿离奇失踪、大闹秘境的冯良工!

崔耘怔忪一瞬,随后快速整理情绪,道:“冯前辈,晚辈崔耘,崔家家主崔润石之长子,冯前辈定是也对此次拍卖感兴趣,晚辈已为冯前辈安排了上等座位…”

崔耘早前了解到过一些秘闻,其中就包括冯家的怪事,也对韩君逸和冯良工之间的恩怨有些猜测,若是往日碰上冯良工找茬,崔耘定不会怕一个没什么实力背景的金丹修士。

但,今日不同!

今日的主要任务,是办好拍卖会,韩君逸交予崔家的第一件大事,办好与否,直接关乎到韩君逸对崔家实力的看待,和日后双方合作的开展。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办好这个拍卖会,也绝不能容忍此事出半点差池!

崔耘观冯良工双眼遍布红色血丝,外表虽捯饬的整洁,却无法掩盖内里的疯狂与偏执,因此,他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想要安抚住冯良工。

可惜,今日冯良工挑这个时间出现,就根本没想过要和平了事,闻言嗤笑道:“呵…小子,你不知道我父亲是谁?”

崔耘心下咯噔,面上却未表现出来丁点示弱,道:“冯良工前辈,冯老的实力自不必我多说,但冯老向来醉心丹道令人钦佩,恐怕不会在他人办拍卖会时做出如此无礼之事!”

冯英伟老爷子是出了名的丹痴,终年游走于天极大陆各处,就为了凑齐天级丹药药植,晋升为天级丹师。

如今冯良工形容疯癫,又将冯老搬出来说事,明显来者不善,今日毕竟是韩君逸的丹药拍卖会,早前也进行了大范围的宣传,实在不该今日出现破坏,太不知趣了。

“冯家有点太坏规矩了,啧啧啧!”

“可不是嘛,这好赖是人家韩丹师的拍卖会,他整这一出想干嘛?”

冯良工毫不在意围观修士的闲言碎语,双眼赤红的盯着崔耘身后的广源楼,大声道:“韩君逸,今日我就问你一句话,我儿的失踪,与你是否有关!”

“你莫要血口喷人,你儿冯羹,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中域人人皆知,仇家更是多如牛毛,韩君逸韩恩公又是何等人品!

他可不只是我崔家的恩人,更是一众进入秘境被解救之人的恩人,人品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

冯良工好似没听到崔耘的怒吼般,继续逼问道:“韩君逸,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儿突然失踪,种种迹象都表明,你的嫌疑重大!你且说,你手里的虚灵密令从何而来?”

一个面貌扁平的修士闻言突然出声道:“对啊,进入秘境的一百个密令,九十八个都有名有姓,唯独两个密令迟迟未来人,直到最后,突然冲进去一行人,貌似韩丹师就是那突然出现的吧!”

此人话一出,便勾起了在场众人的记忆,当时一行人突然冲进秘境,冯良工又突然出手,搞得他们都快忘了先前那一行人了。

“秘境空地集合的时候,我也确实未看到韩丹师,可后来秘境显现,韩丹师已然在秘境内了!”

“对对对,那密令难不成是冯家的?所以真是韩丹师杀人…取令?”

冯良工嘴角扬起一抹惨笑,好似在为儿子的死而悲伤,又好似真相难得大白于天下的怅然。

“就如众位所猜测,冯某手中有一块密令,我儿手中也有一块密令,可那两块密令,一夜之间与我儿、我妻子一同消失,直到秘境开启后,我才感应到,如此,韩君逸你还有何狡辩?”

崔耘心里急的不行,眼看场面越闹越大,赶忙示意手下去找父亲和兰祖奶,心里更是祈祷,韩君逸不要被激的出面承认。

此时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修真界并无杀人犯法一说,但若是无故杀人,便会被众修士抵制,到时莫说开丹药店,恐怕韩君逸走到哪,都会被唾弃谩骂,甚至会被所谓的仁人义士所追杀。

“给个说法!给个说法!韩丹师请出面给个说法!”

“若是事出有因,或者能证明不是韩丹师,此事该冯器师道歉,但若是韩丹师图财害命,那占某第一个为民除害!”

“是!韩丹师,众人都在等你给个说法,你还避而不见吗?”

“韩君逸出来!韩君逸出来!”

林砚看到下方众人群起而攻之,急的揪紧韩君逸的袖口,韩君逸安抚的拍了拍林砚的手背。

“看来,从我要办拍卖会那日起,冯良工就开始酝酿了,倒是个有算计的人,想让众人逼我出现,想让所有人一起讨伐我,那他的算盘终归是落空了!”

砰…

窗户被灵力冲开,声音不大,却直接将混乱的场面镇住,众人全部将视线移至广源楼三楼,那扇半开的窗户上。

冯良工眯起双眼,窗边站着的韩君逸正身着一件月白色长衫,肩头的素色发带随着微风飘荡,手中的热茶还冒着袅袅热气,整个人毫无一丝急躁不安。

“韩君逸,我们终于正式见面了…”

算起来,韩君逸确实并未与冯良工正式打过照面,但两人又真的没少见面。

“你儿子确实是我所杀!”

“韩恩公!”

崔耘急的大喊出声,可惜这一声淹没在了众多,或震惊、或讨伐、或疑惑的喊声之中。

“韩丹师为何要杀冯羹?难道真是为了密令?”

“看都把冯良工逼成什么样子了,韩君逸真乃小人也!”

“韩君逸,为了密令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他的丹药我是不敢吃!我们走!”

崔耘内心都在滴血,好好一个拍卖会,现在被搅和的七零八落,想想今后的计划,脸色都变得灰暗。

冯良工看着众人对韩君逸的口诛笔伐,本来应该高兴才是,但转头看见韩君逸竟还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心里的不安慢慢扩大,决定再次加码。

“韩君逸,你杀了我儿、我妻,冒充我妻取走冯家铺子全部财产,盗空冯家所有宝库,为何还在那里笑,你在笑什么,笑我冯良工的无能?

你攀上崔家大腿又如何,我冯良工宁可转头就被害死,也要揭露你的恶劣行径!”

冯良工话毕,人们的情绪更是激动,冯家也算中域数一数二的家族,冯家的那几个铺子,也各个都是极赚钱的。

“我说那冯家铺子办的好好的,怎就突然关店了,原来是这样…”

“冯家宝库…我想起一件事!韩君逸当初在秘境,与蔡家人打斗时法器无数,现在看来,那说不定是在哪杀人夺取的呢!”

“是这么个理!这韩君逸竟是如此小人,他的丹药不会也有猫腻吧,丹师协会怎么能收这样的人,真是给协会抹黑,取消他的丹师资格!”

“对,丹师协会应该取消他的丹师资格!”

“取消…”

韩君逸笑着看人群里蹦跶最欢的那几个人,据他观察,那几个人一直在人群中穿梭,也是叫的最大声的,与冯良工配合无间,想来是冯良工的人,负责煽动众人情绪。

韩君逸轻抬五指,人群中的几人突然噤声,之前造的势因为几人的安静,突然就冷了下来,冯良工并未看见韩君逸的动作,连忙给几人传音,可是传音如石沉大海,得不到半点回应。

冯良工见无法联系那几人,便开始自己上阵,不得不说,冯良工当炼器师都屈才了,他更应该去做一个演员。

冯良工眼圈泛红,字字句句如泣血,狂拉在场众人的同情心,就在众人要杀上广源楼之际,兰熹和崔润石突然出现。

“诸位!韩小友是我崔家的恩人,韩小友的为人,我兰熹能够做担保!还请各位给老身一个面子,且听韩小友将缘由道出!”

兰熹话一出,众人立刻冷静下来,刚才群情激奋,都差点忘了韩君逸是受谁保护了。

冯良工眼见就要得逞的计谋落空,立马出声道:“兰前辈,不要因为他韩君逸偶然救了你崔家子弟,就贸然作保,你又知韩君逸以前是什么人?”

兰熹轻蔑的看了冯良工一眼,又转向众人道:“诸位,莫要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情绪,做出什么冲动之事。”

“兰前辈说的对,但是韩丹师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这事儿不能不明不白的过去,修真界也有修真界的规矩!”

“对,崔家是大善之家,有崔家作保,大家有点耐心,事出必定有因。”

兰熹见众人平静下来,便冲韩君逸使了个眼神,韩君逸点头回应,向兰熹表达感谢。

冯良工实力不高,对韩君逸产生不了什么威胁,但在场的一众修士,韩君逸可一个碰不得,一旦韩君逸动手,冯良工更会借题发挥。

兰熹一出面,直接为韩君逸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韩君逸飞身落到广源楼前,道:“感谢兰前辈为晚辈作保,给晚辈一个说出真相的机会,冯羹确实是我所杀,盖因冯羹当街调戏、绑架我与大哥!”

“这…”

“…确实是冯羹能做出的事儿…”

“呃…韩丹师与其大哥都俊朗无比,那冯羹前科累累…”

韩君逸道出的原因是在场众人全然未考虑过的,不是韩君逸不俊美,而是韩君逸的能力让他们没往被调戏那一方面想过。

就连兰熹都满眼诧异,随即快速反应过来,双眼闪电般射向冯良工道:“冯良工,子不教父之过,你儿的罪行,我一老妇人都略有耳闻,如今你还想说什么?”

冯良工收回震惊的表情,他万万没想到,好好一个冯家,竟是因为冯羹的陋习而走向灭亡。

“不、不可能,我儿从未强迫过谁,感情的事,都是你情我愿,那些男子恬不知耻勾引我儿子,都是看中我儿的家势,想要攀附而已!再说,你实力这么高,我儿子是想不开吗,去调戏你!”

韩君逸冷眼看着冯良工狡辩,嗤笑道:“呵呵,你儿子调戏我大哥,还要强行带走,如若不是我出现,可能,他的结局也要像,你所说的那些故意攀附你儿的男子一样吧!”

不等冯良工继续狡辩,人群后方便传来嘈杂声,冯良工见众人视线转移,也跟着转过身,随即也和众人一样呆立在原地。

“…小…荒,姜…隔…恩…仍…”

“墨杨见过恩人!”

“邢飞见过恩人!”

“…”

兰熹脚下不自觉的挪动几步,道:“这些人…这些…”

“兰前辈,这些人,全是晚辈在冯羹房内的地窖中解救出来的,可惜发现太晚,地窖足有三十余人,活下来的也就这七人,残破的地方早已无法医治。”

尽管兰熹活了近千年,内心依然柔软如初,看着眼前七人,眼眶早已经湿润。

眼前的七人,有舌头被整个拔除、牙齿被敲掉的,有被切断双腿的,还有被毁了容的,各个形容狰狞,难以想象他们曾经受过怎么样的折磨。

墨杨虽单臂,却也向众人行了个礼道:“各位,我是最后一个被冯羹扔进地窖的,所以也是这里受到冯羹折磨最少的。”

众人看着墨杨的断臂和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再听他说,他是受到折磨最少的,不由一阵心酸。

“我是为父亲求药,来到中域的,没想到刚出药店就被冯羹迎面打晕,他先是…先是欺辱了我,随后又把我送给了他的那几个兄弟,最后他们都玩腻了…就把我塞进了地窖。”

墨杨在回忆时,险些情绪崩溃,可是一想到可以当众揭露冯羹的罪行,还是强忍下不适,继续陈述。

“到了地窖,看到了一众受害者,我才知道,更大的痛苦才刚刚开始,我这胳膊,可不是一刀被切下的,而是被蚀骨虫吃掉的。”

嘶……

“蚀骨虫!那东西钻到人的体内,会慢慢把骨头吃光…”

“蚀骨虫会分泌一种强酸,骨头没了,肉和筋…也不可能存留…”

墨杨眼圈发红道:“冯羹为了折磨我,仅放了一只蚀骨虫,要不是恩人施救,恐怕我还要在地窖经受无尽的折磨。”

“…蚀骨虫身量极小,食尽整只手臂,恐怕也遭受了一个月的啃噬…”

“在下邢飞,很抱歉不能给众位行礼了…”

众人闻声低头,邢飞此时正端坐在一个软垫上,四肢已经全部消失,仅剩躯干,唯有一张脸还白净俊秀。

“我算是很幸运的,冯羹很‘喜欢我’,他喜欢把我抱在怀里把玩,有时候还会把我塞到花瓶里欣赏,所以我的脸没受到任何伤害,活的还算体面。”

有心里承受能力差的修士,已经泪流满面,其余修士要不是顾忌兰熹在场,早就上前殴打冯良工了。

冯良工当然知道冯羹干了很多恶心事儿,却从未深入的了解过,也根本管不了,裴幻雪在的时候,他不为生计操心,更是不爱回家,如今面对被儿子伤害的人,嘴巴张开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

“我想起一件事!年前有一天,我在公告榜那与友人交谈,看到了冯羹和他那群狐朋狗友抬着一个男子,现在细想想,确实与韩丹师的大哥有些相像!”

“众位,我是冯家的门房,我那天正好是当班的,确实看到了冯羹抬着韩丹师的大哥,当时还有一个男子同行…”

韩君逸从储物袋掏出一张面具戴在脸上道:“可是这张?”

门房大喊道:“对!就是这个,韩丹师,你可要给我们一众人做主啊,我们半年的工钱可都没拿到啊!”

众人全都被此人话题的大转弯打了个措手不及,要不是场合不对,险些要笑出声。

可门房这一哭,竟炸出更多冯家下人出来诉苦,他们的卖身契都在冯家,根本没法离开,可是也不能没钱生活啊。

冯良工被气的脸色发紫,今日这一计不但没成功,还让冯家丢了大脸。

“冯羹之所以成长成这样,和裴幻雪的溺爱脱离不了关系,冯家的财产,我已经全部给了受害者和死者家属,尽管如此,我都觉得冯家的罪恶难以洗刷!”

“韩丹师做得好!冯羹的罪恶,冯家一辈子洗不清!”

“冯良工,你之前煽动大家意欲何为,你儿子做了那种事情,你敢说你一点都不清楚?”

“你们看他那心虚的样子,哪里像是不知道,还误导我们讨伐韩丹师!”

兰熹几步走到受害者身边,蹲下身与他们对视道:“孩子,家人可还在?”

墨杨等人受宠若惊,想到家人又垂下眼睫道:“家人…家人本来是有的,可有的为了找我们失去了踪迹,有的则是寻着踪迹找到了冯家,最终被冯家人杀死…”

兰熹得到答复,缓缓站起身,冯良工仿佛提前感受到了危机,一个闪身逃离了原地,众人只见兰熹身影虚晃,手上便抓回了一个人,正是刚刚想要逃跑的冯良工。

“兰…兰熹!你不能杀我,我父亲是准天级丹师,我、我没做错什么事,都是冯羹做的!”

兰熹手下越攥越紧,围观的人没有谁上前阻止,全都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兰前辈,此事不该由您出手。”韩君逸眼见冯良工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上前说道。

兰熹摇摇头道:“子不教,父之过,冯良工不仅没教育过孩子,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如今还煽动众人,此人不死,难平受害者心中之恨意,难平我心中之恨!”

“对,兰前辈说的对,此人就是天极大陆的渣子,不杀了他,难平心中愤懑!”

“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冯良工!”

冯良工到死也没想到,他死于他造的势,死于他做的局,冯家因冯羹被灭,他冯良工也因冯羹被杀死。

结局已定,韩君逸垂下眼睫,内心感慨,人之初,性,到底是善还是恶,他更倾向于是恶。

恶,源于不知、不惧。

这种恶,被人为教导可以转化为善,也可被加固,变成更恶。

冯羹年少时不懂人事,裴幻雪的溺爱,冯良工的忽视,使其树立了错误的价值观。

“韩丹师,拍卖会…”

韩君逸大呼一口气道:“继续!”

韩君逸等人返回广源楼后,一个黑衣男子闪身没入黑暗。

最近家中有事,写出来好几版都不是很满意,所以一直卡文,感谢小伙伴的等待,会坚持写完结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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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冯良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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