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侧福晋有精神也是好的,奴婢这就去打水伺候娘娘梳洗。”颂芝笑盈盈的退出门去。
我独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印像。王府中人人都赞我长的极美,压过了王府里的所有女人,甚至王爷也说我虽不善歌舞,比不上福晋的惊鸿一舞,但策马奔腾时的风姿却是无人能及的。
铜镜照人总是不甚真切,时时蒙着一层昏黄的雾气。
人人赞我肤白胜雪,所以我更爱穿一袭红衣,更衬的娇艳俏丽。可是我偏偏是侧福晋,正红色背后总藏着无数双眼睛看我有无僭越。我年家的女子又怎会怕那些藏在背后的暗箭阴诡,我只是怕我的王爷也觉得僭越。
我僭越的不是身份,是王爷心里爱的福晋。
我又岂会不知王爷爱着福晋,但我也信王爷是爱我的。
我看着自己如云的鬓发散开,在镜中铺出一片柔云。
我想起初入王府时王爷听闻我是将门之女便带我去郊外策马。
当时我穿着一身红色的马装,初春时的风将腰间的绸带吹的猎猎作响,我永远不会忘记王爷看见我一身马装奔驰在他身旁时惊艳的神色。
我直直的望进他的眼里,我看见自己的倒影,明眸善睐,笑魇如花。可比这铜镜要清晰万分。
王爷爽朗的笑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王爷笑。
平日里的威严荡然无存,仿佛放下了很多伪装。
我看见王爷笑,便也跟着笑。
王爷问我“世兰,你不怕吗?”
“怕?世兰为什么要怕?世兰要怕什么?”
“你不怕这风太大?不怕这马太快?”
“不怕,世兰只怕不能策马在王爷身侧。”
“好,哈哈哈哈,世兰,你今后便陪在我的身侧。”
“侧福晋,您近日都修养在院里,今日难得出门,奴婢伺候您穿一件颜色鲜艳点的衣服吧?”
颂芝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我回头望去,颂芝正拿着一件绯色绣石榴花样的常服。
我又想起策马回来的第二日,比我早入门的侧福晋便旁敲侧击的告诉我,大家都是侧福晋,万万不可坏了规矩。虽说王爷大度,待我们亲近,也不可平日里处处僭越,省得它人说我们王府没了规矩,倒叫王爷被人嚼舌根,说王爷治家无方,尊卑不分。
我淡漠的说“不了,颂芝,我今日精神总是不大好,穿不了这艳丽的色,你便随意挑选一个清雅的颜色,正好这天也热起来了,穿得清爽些吧。”
颂芝不解的看着我,却也没多问,我平日总是爱这些缺点正红压着的绯红,洗朱之类的红色。
今日却有些兴质缺缺。许是这两日总是被那个不知何处来的声音惊扰,少了些精气神。
颂芝依着我的吩咐挑了一件青白色捻丝撒碎花的滚边对襟旗装,平日里很少穿,倒衬的我有了一丝娴静。
我不禁有些失笑,我年世兰也娴静的一日。虽同为将门之女,月宾姐姐就比我端庄的多。
不过王爷就爱我的不端正,他既喜我这般,我便一直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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