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淮原本是想去寻找淡红色的“蜜饯”的,结果在路途中被一颗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来动去的圆形物吸引了注意。
想着树上圆溜溜的东西大抵都是果子,见它如此引人注目,她没多想就直接上嘴轻咬了口。
“嘶……”
被她咬住喉结,赵亦泽倒吸了凉口气,腰腹瞬间泄力,连人带凳向后倒去。
倒地的关键时刻他将沈离淮紧紧抱在怀中,自己当人肉垫。
随着倒地身体砸地的沉重闷响,还有赵亦泽隐忍的吃痛声。
沈离淮也被突如其来的倒地摔得有些懵,她迟缓地眨眨眼睛,神色迷茫无辜,似是完全不知事情的源头就是她自己。
感觉身体似乎没什么疼痛感,倒是自己身下的男人剑眉紧皱,很是难受的模样,她未经思索便低下头凑近他的脸,红唇微嘟,停在他额头上方吹气。
“呼呼呼……痛痛飞走。”稚气未脱,像个可爱又可恨的无辜调皮孩童,让人明明知晓是她的错,却硬不下心去怪她。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赵亦泽的眉间,暖风吹展了他清浅的眉间纹,像是大风吹展了匹柔软顺滑的绸缎,遇到了劲敌。
砸在地上的赵亦泽还没来得及缓缓,就勾头去看趴在他身上的人,眉眼温柔。
“可有摔到哪?”
沈离淮如实摇摇头,虽说那凳子还蛮高,但他将她完完全全包进了怀中,她倒是一点也没磕碰到。
见她没事,赵亦泽才放松地呼出口浊气,提着他头的线仿佛顺着吐息抽离,悬空的头落地,平躺在地上调整呼吸时,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浑身酸痛。
赵亦泽在喘息,沈离淮在专注地看他。
静谧温情随着目光流转,在他们二人间流淌。
沈离淮以一种奇异认真的目光观察着赵亦泽,她那细细端详的模样像是在看一幅画,一幅水墨山水画。
皮肉为纸,聚眉为峰峦,眼为寒泉,翻飞眼睫为蝶,淡色薄唇为将熟的果。
沈离淮眼中是显而易见的痴迷,对于“山水”风情的痴迷。
作为一个优秀的“书画鉴赏家”,看到了优秀的画作,自己难免心痒,想要动手临摹一番。
可能是沈离淮特别优秀的原因,她是想临摹,但用的不是手。
沈离淮在他身上还没安分趴一会,就又攀着他宽厚的肩动作了起来,颇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
赵亦泽一没注意,“大书画鉴赏家”沈离淮的“笔”就落在了“纸”上。
柔软的唇如细雨般先后落在突出的眉弓,凹陷的眼窝,柔软的颊,挺直的鼻和坚毅的下巴,就是迟迟不落在唯一有鲜艳颜色的薄唇。
脸上的痒意似乎都转移到了未被触碰过的唇上,赵亦泽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想要缓解那入骨的痒意。
赵亦泽心知按照这样发展下去,情况终究会失控,他们再过几日就大婚了,没必要急于一时。
更何况她现在完全不清醒,他不希望他们的第一次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度过。
他艰涩咽下喉间痒意,抓住她的双肩轻哄道:“阿怀乖,先起来。”
趴在他身上的沈离淮歪着头盯了他一会儿,没作声。
赵亦泽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见她没动,只沉默地盯着他的唇,还以为她是没听懂,他唇微启,刚想说些什么,就又被人堵住了。
他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唇,似有棉絮飘进喉间,引得方才压下的痒意声势浩大地卷土重来。
他喉间干渴发痒,喉结急促滚动两下,徒生对不知名事物的渴求。
柔软覆在他唇上,缓慢厮磨片刻后,灵活的软腻像泥鳅归土一样钻入他口中,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她省了探索,直接邀他无处安放的舌一同嬉戏。
沈离淮带着灼人的热度靠近,赵亦泽就躲。
他们在狭小的空间中追逐,躲藏,还没过一会,二人就都是满身热汗。
许是久久未能得偿所愿,渐升的热度让沈离淮焦躁起来,她发出委屈的嘤咛,鼻尖讨好地去蹭赵亦泽,使出浑身解数撒娇缠磨。
就连沈离淮都察觉到了他鼻尖的热汗,可他硬是像个苦行僧般不为所动,意志如铁般无空可钻。
沈离淮无法,只得暂时退了出来,不过她也没有就此放弃,她转战到赵亦泽的下颚脖颈处,在那亲呐,蹭呐,极为磨人地缠着赵亦泽。
沈离淮磨蹭的过程中,偶然察觉赵亦泽的下巴极为敏感,几乎每次她唇一碰那处,他的呼吸就会乱上片刻。
找到了“敌人”的弱点,正愁无法的沈离淮自是不客气,立即力聚一处,专攻一点。
赵亦泽隐忍紧绷的下巴都被她舔得湿漉漉的还嫌不够,还动手去扯人家的衣领,头往衣服里面钻,活脱脱一个色中饿鬼。
额上青筋暴露的赵亦泽终是忍无可忍,一把将在他身上无法无天的沈离淮抱起,扔在黄花梨雕花拔步床上,打下轻盈床幔,高大的身子俯下……
床幔将一处空间分隔成了两个世界,床幔外一片冰冷狼藉,床幔内一派温暖春色。
……
沈离淮这一夜都睡得不安稳。
本就折腾到天蒙蒙亮才入睡,在睡梦中她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所以她一直处于一种将睡将醒的状态,能清晰感知到周围的动静,但动弹不了。
到天光彻亮,沈离淮才完全醒了过来,她一睁开干涩的眼,就瞧见眼睛上方虚掩了只大掌,有一两束刺眼的光线透过指缝射进来。
她脑子有些懵,微眯着眼顺着大掌,光裸结实的手臂看过去,下秒入眼的就是男人修长微弯的锁骨和鼓起的胸肌,带有侵略意味的雄性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沈离淮一惊,下意识曲肘想撑起身子往旁边挪。
手臂一用力就牵扯到了身体其他肌肉,猝不及防的酸痛让沈离淮突然泄力,重新跌落在床上。
“啊……”沈离淮小声痛呼。
这么一摔身上更痛了,尤其是腰那处,完全使不上力,就跟断了似的。
跌落回床上的沈离淮表情彻底失控,身体仰躺像个尸体僵硬着一动不动,面部表情却是狰狞异常。
这简直就像是她前世刚练武时那段时间的每个清晨一样,浑身酸痛,身上每块肌肉都在叫嚣着罢工,她都好久没体会到这种酸痛到,让她想要当尸体的感受了。
见她面露痛色,旁边的男人立即凑了过来,“身体不适吗?”
一看到赵亦泽那张放大的脸,沈离淮什么酒意睡意全醒了,她脑子里浮现的尽是些昨晚的画面。
喘息,热汗,紧绷的下颚……
草,她真是疯了。
她昨天是出于什么动机才做的这个疯狂的决定?居然在离开之前借着酒意搞这么一出,真的是……
沈离淮扶额,有些头疼,对于现下自己搞出的烂摊子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她酒量大,昨日才喝了那么点,醉酒不至于,但昨晚一时冲动拿酒当幌子装疯卖傻,和赵亦泽生米煮成熟饭是真的昏了头了。
见她躺在床上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赵亦泽大抵能猜到她心底在想些什么,胸中好几个时辰都没平复下去的激荡,现在顿时平了大半。
“你后悔了?”说是质问倒更像是陈述。
其实他昨天就预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
见男人语调低哑,眸色也有些黯淡,沈离淮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有些伤人。
昨日她又不是喝断片了,发生的事情她自个清楚的很。
是她,对人家死缠烂打,蓄意勾引,也是她,不顾廉耻地对人家又亲又咬,又摸又抱。
人家当时可是拒绝来着,现在逼迫人家完事了,还露出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
这算是什么破事儿啊,要她碰到这种烂人,一脚把他踢残那都是轻的。
……好吧,她现在就是那个烂人了。
“当然不是了,这种事后什么悔啊,反正我们过几日就成亲了……”
沈离淮也不全是强撑,反正昨日感官还不错,不算亏。
赵亦泽冷峻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但气氛还是有些许地尴尬。
紧接着沈离淮斜了眼赵亦泽,眼波荡漾,带着娇嗔,声音细细柔柔,每个字都像是在人心上搔痒似的,“阿泽,你昨晚太使劲了,我身子难受。”
正所谓气氛不够,荤话来凑。
比较尖锐紧张的走心话题被沈离淮的话搅得突然变味,方才的沉默尴尬一扫而空,二人间瞬间升起了点暧昧。
赵亦泽原本盯着沈离淮的眼不动声色地转向了别处,“何处难受?”
沈离淮见赵亦泽耳尖悄悄变红,觉着有趣,有意逗他,于是捏着嗓子,声音矫揉造作道,“哪儿都难受,尤其是腰,要你摸摸。”
赵亦泽没动,但这下连耳根都红了。
沈离淮这个坏女人依旧不依不饶,撒娇地唤他的名,像是含毒的蜜,“阿泽……”
赵亦泽无奈叹了口气,将她抱进自己怀中,大掌覆在她柔韧的腰间,小心翼翼地轻揉。
他甘之如饴,不管她向他递过来的是蜜还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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