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你看看那阿彻那干的都是什么事,怎么会把此等卑劣女子带入宫中,实在是有失我汉室体统……”刘彻刚踏入长信宫中,入耳便是陈阿娇骄横狂妄之语。
一时间的好心情瞬间便是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黑如炭铁青的脸色,清冷的声音一下便事传入了殿中,“皇后何出此言,朕乃天子,放眼古今,何人像朕如此,年逾二十膝下居然连个公主都没有,更遑论皇子,难不成朕还要为了皇后,断了我汉家香火。”
陈阿娇听闻,瞬时暴跳如雷,这不是暗讽她不会生孩子吗,她嫁于他那么久,子嗣何尝不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怎地到头来反而便都成了她的错,气的便是抄起案上的茶碗冲着刘彻砸去,“好啊,好你个刘彻,你要知道你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你置于我何地……”
刘彻倒是闪得快,朝着上首的太皇太后行礼,“孙儿请皇祖母安……”复又不屑的看着气的脸红的陈阿娇,指着她道,“皇祖母,你看看她,哪有半点皇后的风姿,都敢对朕动手,像什么话,朕的皇位是传至朕的父皇的,与你陈阿娇何关。”陈阿娇的话无疑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故而他说此话亦是显得没什么底气。
“好了,一个是我大汉天子,一个是我大汉皇后,一天到晚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太皇太后终是看不下去,将手里的龙头杖狠狠的朝地上跺了跺。
为此,两个人亦是不服气的互相对看了彼此一眼,陈阿娇不高兴的一甩袖子,侧对着刘彻,在太皇太后身边坐了下来,摇晃着她,“祖母,我不依,我不依。”
太皇太后被她晃的不行,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好了,别晃了,我这把老骨头都快给你摇散了……”复又对着站在那里甚是阴冷的刘彻道:“彻儿,阿娇不过是太在乎你了,你也不必在乎这些,那个女子我听说是平阳公主府出来的,长的甚是水灵,听闻了她的弟弟方才还救了皇上”
“正是如此,她叫卫子夫,歌甜舞美人更贴心,而且她那个弟弟当真是一把好手,那马术确实是胜过朕宫中的养马之人,最为厉害的是,他对匈奴之见,胜过我大汉朝中无数的官员。”提及卫子夫卫青,刘彻眼里亮出难得的神采,滔滔不绝的讲着两人的好。
“哼,再好不过是一个奴婢……”陈阿娇越听越是不屑,“不过是个狐媚子。”
“陈阿娇,你够了啊……”刘彻气的指着她怒道,“英雄不问出生,更何况大汉选贤举能从不以出生论成败,大汉立国,太祖更是布衣出生,怎么到了你嘴里没有这出生就不能封侯拜将,入宫为妃了吗?你也不过是沾了先祖的光罢了……”刘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里尽是不屑之色。
“你……”陈阿娇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上来便是想打他。
却被太皇太后给拦住了,“你们小两口要弄去你们的椒房殿闹去,莫要在我这里闹。”太皇太后一下子拉下来的脸,瞬间让二人消停了剑拔弩张的火气。
“彻儿,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只是这卫子夫身份始终不够,依我看来,还是让其在永巷好生学学规矩先吧,莫要到时候怡笑大方,丢了大汉的脸……至于这卫青吗,皇上即是说他马术好,就让他先去养马场,看看这些御马吧,免得再次惊扰了圣驾。”
对于这个结果刘彻是十分之不满意的,毕竟他本意是想先提拔下卫青,再借机把卫子夫的身份也给提一提,只是没想到太皇太后直接拒绝了他,他正欲据理力争一番,太皇太后却是发话了,
“罢了,我乏了,皇上先回去吧,就让皇后留下在陪陪我老人家。”说着便是阖上了眼,驱赶之意太过明显。
“诺,孙儿先行退下。”
“祖母,您为什么就这么放过那个女子了?”陈阿娇甚是不依的责怪着太皇太后。
“你这个傻丫头,你越是如此,便越是激起皇上这逆反的心里,要知道他们刘家一个个可是护短的紧,特别是自己看上的,不过一个区区女子,皇上一天到晚要忙的事如此之多,淡些时日,自然而然就忘了,你可是真后宫之主,到时候区区一个女子,还不是任你拿捏,你说你同皇上争个什么劲。”太皇太后叹道:“这真正应该担心的怕是卫家这个小子吧,皇上,这心啊,大了……”
不顾太皇太后的喃喃之语,陈阿娇露出了欣喜之色,“祖母,不过一个马奴又什么好在乎的,不行杀了便是了。”
太皇太后听她幼稚的话语,无奈的摇了摇头,“浅薄,我告诉你,下次不许再做如此危险之事,皇上虽然年纪轻,可不是七岁小儿,今天所幸是卫家小子救驾及时,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没有他这个皇上,那里来的你这个皇后。”太皇太后突然拍了拍案子,面带寒意看着陈阿娇,尽管她的双眼已是看不见,单单是这么盯着她,便让她觉得心里发虚,“祖母,您讲些什么,孙儿不知……”
“阿娇,老太婆眼瞎心不瞎,你能干出此等事情,何怪皇上容不下你……”太皇太后尽管语气不善,却还是满带心疼之意。
陈阿娇见事情败露,气的一跺脚,“祖母,我不过是想吓吓那个贱人,那里知道会真的差的伤了皇上,我也不想的……都怪那个平阳公主,一天到晚尽想着如何媚上,她就是看不惯我过的比她好。”陈阿娇拉着太皇太后的手,靠在她的肩上撒娇道。
一下子便是让太皇太后泄了怒气,毕竟是自己的亲外孙女,她又如何舍得责怪于她,“所幸未出什么大事,下次可不许了……阿娇,你要记住,今日平阳所行之事,不过是当年你阿母对先皇所行之事,只不过不同的是现在的皇帝是平阳的亲弟弟,不是你阿母的亲哥哥……你啊,还是想想怎么收住这皇上的心,好给他诞下个皇子,这后宫女子始终子嗣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陈阿娇一时无言的抿住了嘴。
出了长乐宫的刘彻,双手叉着腰,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凝视底下,颇有俯瞰众生的感觉,“韩嫣,你说朕方才是不是太心急,让太皇太后看出些什么来了。”
“陛下,乃是天子,这天下都是陛下的,太皇太后看不看出什么,又能如何呢?”韩嫣恭敬的朝刘彻作揖笑着道。
“你小子,就是会讲些好听的……”刘彻望向远方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子夫在永巷怎么样了?”他的语气之中尽是担忧之色,“哦,对了,你亲自带卫青去趟马房,太皇太后既是不愿让他留在朕的身边,朕怕会对他不利,你去交代一声,然后再寻些吃的喝的穿的,只要不逾制的,都给朕送去永巷……”
“陛下,当真是对卫家小娘子动了心了……”韩嫣讨笑的凑他耳边轻念了句。
“滚,滚,滚……”年轻气盛的刘彻可是被好生臊了一番,催着人赶紧走。
“陛下,不怕皇后再闹起来。”韩嫣心有余悸的眼带复杂的看着刘彻。
“闹?朕看她到时敢,你以为太皇太后留她是做什么,她陈阿娇当真以为朕是傻的吗,敢在这宫门外对朕行这种事,所幸今日朕无事,若是朕有事……哼,皇后?没有朕这个皇上,她算个屁……”刘彻甚至不屑的朝地上“呸”了一声,“太皇太后,这会子估计正在教教她如何做一个
“好”皇后呢……也罢,此次到是因祸得福,短时间内,她必是不敢在动子夫半分的,你给朕且留意些,若是子夫出了什么事……”刘彻面露杀气的盯着韩嫣。
“诺,臣这就去办。”韩嫣被他盯得背后发冷,赶忙便是跑了。
韩嫣刚陪完这个一言不合就要大开杀戒的刘彻,这好不容易再送完那个碎碎念一直问卫子夫的卫青,花出去好些金丸,才让这马房的主事心领神会,正发愁着如何不动声色的护护卫子夫,心里不由的吐槽着,自己这是上辈子欠了她卫家,尽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落到了他头上。
结果一进去就看见屋檐底下坐在胡床上,晒着太阳,受伤的脚还放在另外一张案上的卫子夫,阖着眼沐浴在阳光之下,哪有半点被人欺辱的样子,心里不由骂道,自己正是闲的慌了,还担心这个小妮子会被人欺负,怕是她不欺负人就不错了,毕竟这人是被天子亲自抱进来的,谁敢欺负她,这陛下就是想太多了。
说来这卫子夫能得到如此大的待遇,还得多靠当天刘彻抱着她闯永巷,可不知迷倒了多少的宫娥,更让这永巷主事的女官,心里打了好几拨响鼓,却是不敢再对她怎样,毕竟一个皇上,一个皇后,得罪谁都不好,干脆是眼不见心不烦,权当自己都没看见,而这底下行事的,却是极有眼色,都盼着靠上卫子夫这棵大树,盼着来日她高升,不忘拉自己一把,是以,她在这里的日子当真是惬意,更何况她还带着前人的思想与手艺,手里的把戏不要太多,一下子便是将这些人给制得服服帖帖。
“卫娘子,你觉得我这个绣工怎么样?”
“你让让,我先来的,卫娘子,你尝尝我这红烧羊肉做的如何?”
“喂,明明是我先来的,你急什么,卫娘子,卫娘子,你看看我这个?”
“卫娘子,你看看那个《女娲补天》的故事什么时候继续讲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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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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