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声迟,你喜欢什么啊?”
“与你无关。”
“为什么?”
“我讨厌你。”
宁思呆呆看着男孩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风卷着沙尘,呛得她喉咙发紧。
“铃铃铃!”
宁思猛地睁开,枕头又是一片湿。
她抽了张纸巾,抹去眼角留下的泪痕。
摸过手机,六点十分。
“真是疯了。”
她倒头想再睡会儿,而这具十七岁的身体,却还残存着为深刻的肌肉记忆。
不到五分钟,屋外门铃不断响动。
谁啊这么吵。宁思把眼睛闭得更紧。
……
“宁思,你给我起来。”
“我去!”
宁思一抬头,就看见门口叶声迟那张鬼脸,她抓起枕头猛地砸过去:“你疯了吧?!”
叶声迟轻松接住枕头,皱眉看她:“你怎么还没起?”
“谁让你进来的?!”
“你。”
“怎么可能?!我不是跟你说好了吗?”
“嗯,我没答应。”
“疯子”
“快点,别逼我打电话给陈姨。”
“该死,王八蛋。”
宁思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狠狠瞪了叶声迟一眼。
那人对上她的视线:“我在外面等你,快点。”
看着他转身离开,宁思抓起第二个枕头用力砸过去。
这次命中了。
叶声迟弯腰捡起枕头,轻放在一旁。
门关上后,宁思无助望着窗外淡蓝色的天空,太阳还没完全升起。该死。
等她收拾好走出房间,困意彻底没了,凶恶瞪着客厅里的人。
叶声迟抬头打量着她,穿戴整齐,头发……
“你就这样?”
宁思撇了个白眼,“不然呢?”
“没。”
宁思一甩书包越过他,走到门口又回头扔下一句:“快点。爱走不走。”
叶声迟默默跟上。
十五分钟后,天色已经亮了不少,街上行人依旧稀疏。
宁思佝偻着背,低着头,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叹出来。
“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宁思猛地回头瞪向他,“要你管。”
“……”
没一会儿,她突然挺直背,拽紧书包猛地向前跑去。
一不留神,她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等叶声迟追上去时,宁思早已混入稀疏的人流中。
她回头冲他咧嘴一笑,嘴唇动了动,藏在身侧的手悄悄竖起了中指。
“……”
宁思终于甩掉了这个大麻烦。刚才那阵狂奔差点要了她的命,她瘫在课桌上,喘着粗气,眼睛还死死盯着门口。
垃圾。
“宁思,你怎么喘成这样?”
“被狗追。”
宁思还在大口喘气,翻过身来,看见雪燕这白净的脸庞,顿时多了几分安慰。
她眯眼笑起来:“雪燕,你今天真好看。”
郑雪燕愣了一下,脸颊微红,低下头慌乱地翻起课本。
真可爱。
雪燕忽然从视线里消失,一袋白色塑料袋装的早餐“啪”地落在宁思桌上。
她皱眉抬头,叶声迟已经在前面坐下了。
“干嘛?下毒?”
叶声迟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你开心就好。”
“……别说这么恶心。”
袋子里飘出诱人的香味,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勾得胃里蠢蠢欲动。啧。
宁思打开塑料袋,里面是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
“雪燕,你吃吗?”
她拿起一个包子,兴冲冲看着对面。
女孩摆摆手,笑了笑:“不用,我吃过早饭了。”
“真的吗?”
见郑雪燕点头,宁思只好失落地咬了一大口。
好吃。
豆沙包甜滋的软糯与豆浆最配。
她很快解决了两个包子,又趴回桌上。
原来叶声迟是想撑死我。
这一天,朦朦胧胧,迷迷糊糊,精神抖擞,腰酸背痛。
“铃铃铃——”
铃声未落,她便攥紧了拳头,眯起眼,嘴唇抿成一条细线,死死盯住讲台上还在絮叨的中年老师。
那目光仿佛有了实质的重量。
老师顿了顿,终于合上教案:“今天就到这里,下课。”
“雪燕,明天见。”
郑雪燕还未来得及回应,宁思早已拽起书包,待发的弓,第一个冲出了闷热的教室。
长长的楼梯仿佛没有尽头,三步并作一步,在拥挤的人潮中灵活地穿梭跳跃,书包在背后激烈地晃荡。
双脚稳稳落在一楼地面时,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完美。
年轻就是好。
她直起身,理了理凌乱的校服衣领,然后昂首阔步,走出这座囚禁了她一整天的“监狱”。
“老板,一份黄焖鸡米饭。打包。”
“好嘞。”
十分钟后,小小的餐馆已被学生挤得水泄不通。
宁思接过第一份打包好的黄焖鸡,傲首挺胸,潇洒离开。
“宁思”
倒霉。
她立刻加快脚步,可人行道上挤满了人。尤其是前面几个高头大马,晃晃悠悠。
绕也绕不过,有说有笑,如果诅咒有效的话,她真想立刻把他们全都踹进地狱。
一只手从后面拉住她的衣袖,“宁思。”
宁思转过身,脸上挤出标准的微笑:“干什么?我今天心情可不好。”
叶声迟松开手,看着她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怎么走这么快?”
宁思提起手中的黄色包装袋,上面明明白白印着“黄焖鸡”三个大字。
“你又吃外卖了”
“这叫堂食。我只是打包了。”
胡言乱语。
“对了”
宁思伸手在口袋里摸索半天,终于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紫色钞票,塞进他手里,“给你。”
叶声迟身体一僵,冷冷地盯着那张纸币:“什么意思?”
“早餐钱。”
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叶声迟眉头紧锁:“你一定要这样对我?”
“?”
他一把将钱塞回她手中:“我不要。”
“啧。”
宁思可不想欠他人情,悄悄凑近,利落地塞进书包侧袋。
“你干什么?”叶声迟警觉地回头。
宁思双手背着身后,看向路边,“没。”
“叶声迟,你要撞到人了。”
叶声迟回头。骗人。
和他并肩走了一段。街上人来人往,偏偏他个子高,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你别跟着我。”
“顺路。”
“放屁,那你加快干嘛!”
宁思在前方拼命快走,再快点就跑起来了。
“自作多情。”
她愤愤地瞪向走在右后方的叶声迟,她紧赶的两步,他一步就跟上了。该死。
无奈之下,她故意往路边靠,在两人之间拉开一道空隙。
行人从中间穿梭而过,她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宁思先到了家。
一看见熟悉的门口,她一溜烟窜进去,“嘭”地一声把铁门摔上。
叶声迟望着那扇棕黑色的铁门,“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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