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李荞主动打招呼,经过昨天的事,张掌柜在李荞心中已经等同于贵人了!
张掌柜看到李荞和罗景元,也是脚步不停的走过来,“荞娘子来了,哦,罗相公也来了。”
“是我来的不巧了,不知少掌柜回来,要不我们改日再来。”李荞和张掌柜打招呼,准备告辞。
张掌柜的摇摇头,“不用不用,来的正好,就是我儿要见你,同你谈生意的人是他不是我,我只是个中间人罢了。”
“这位就是荞娘子吧,我是张璋,这位是?”这青年人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行礼。
李荞两人连忙还礼,“是我,我叫李荞,这位是我夫君,罗景元。”
“原来是罗相公,失礼失礼。”青年人笑着又拱了拱手。
罗景元抱拳还礼,“无妨。”
张璋又说,“都别站着了,不如到里面坐下说吧。”
说着,带头向里面一个包间走去。
李荞看了看张掌柜。
“荞娘子和罗相公先去,我有点事要吩咐小二,一会儿就来。”张掌柜示意两人先进去。
“两位不必拘谨,请坐。”
里面是一间布置的简单舒适的小包间,李荞两人随着他在一张八仙桌前坐下。
张璋拿起桌上茶壶给两人倒水,随着汩汩茶水落入杯中,李荞愈发好奇,不知来者何意?
还好这人随了其母李氏的直爽性子,倒也没有再卖关子。
“家父与两位是旧相识了,我也就不兜圈子,有话直说了。”
李荞和罗景元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等着这位少掌柜接下来的话。
“如两位所见这天香楼乃是我父亲一手经营,虽是我家祖上的产业,但我却没有同我父亲一样接手自家的酒楼。”
看来这不是个简单能说完的故事,李荞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准备耐心听他说。
“我母亲乃是金陵人士,外祖家在金陵城也是开酒楼的,规模要比我们这天香楼大得多,而外祖父年事已高,酒楼的管理权就交给了我舅父。”
“舅父家的两位表兄都走了仕途,无心于酒楼经营,三年前我陪母亲回去探亲,得舅父看重将我留在金陵助他管理酒楼。”
“原来是这样,那你要同我合作什么呢?”李荞听了半天也不知道他的目的。
只听房门“吱呀。”一声,原来是张掌柜推门而入,“荞娘子不要着急,继续听下去嘛。”
张璋也喝了口茶,继续开口,“金陵城是个富饶的地方,城内大大小小的酒楼多不胜数,但外祖家的酒楼凭借精致的菜肴和独特的菜名闻名且隐隐拔得头筹。”
“只是今年开年以来,对家酒楼招了个北方的做菜师傅,烹饪方式多以简单的炙烤为主,但是胜在食材新鲜,调味新颖,引得众多食客追捧。”
“我与舅父也在周边遍寻名厨,却始终没做出什么特色菜品,于生意上也毫无起色。”
“直到我与妻子通信,她信中提到了你做出的醪糟汤圆和泡菜,让我产生了好奇。我便立刻修书给我爹,经他讲述才得知事情原委,遂托我爹帮我引见你。”
李荞终于听明白他的目的了,只是……
金陵,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个富裕的城市,李荞不知道自己做出的东西是否能得到那里人的喜欢,怕会辜负张璋的期望。
李荞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张掌柜缓缓道:“荞娘子,不必这么快拒绝,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张璋也开口,“是呀,我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不一定非要你做出能打败对家的菜肴,只是希望你再精进改良一下你的两道甜品和泡菜,作为我们的新品。”
今日谈话基本上已经结束,李荞和罗景元准备跟两人告辞。
就在李荞走出包间之际,张璋扬声说道:“希望荞娘子好好考虑一番,我会在家里待上三日,三日后就返回金陵,希望在我离开之前,荞娘子能够告诉我一个好消息。”
回去路上,李荞眉头紧锁,似是很苦恼的样子。
罗景元:“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
李荞转头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罗景元目光温柔的看着李荞,“刚刚他也说了,只是让你改良一下菜品,他需要你的菜进他们酒楼,谁也说不准结果会怎么样。最坏的情况也就是食客不能接受,再将你的菜撤掉罢了,你也不会损失什么。”
“但是我们的小摊儿,刚刚才开始,二哥二嫂他们也……”李荞怕她离开了就没办法顾着这头,而且一开始说好了让二嫂入伙儿,万一生意黄了,也没办法面对他们。
“这个我们可以坐下来大家一起商量,总会有办法的。”罗景元继续劝她。
回到了摆摊的街道,两人老远就看到了罗二嫂站在摊子前,娴熟的捞出泡菜扎好递给客人,还满脸笑意的关照客人下次再来。
俨然一副精干利落的老板娘模样,简直看不出来几个月前的她,还是一个连镇上都没来过几回的农妇。
“回来了。”看见李荞两人,罗二嫂脸上的笑意更盛。
“怎么样?张掌柜和你说什么了?”
李荞不知道怎么说,她还没想好。
罗景元:“二嫂,等我们回去了,和二哥一起商量一下吧,这里人多嘴杂,也不好详细说。”
罗二嫂看李荞眉头紧皱,很是烦恼的样子,就握住了她的手,“弟妹,没事儿,不管什么事儿,咱们都一起商量。”
李荞看着罗二嫂真挚的目光,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回家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赶着路,两个小的见大人们脸色不好,也都乖乖的呆着,往日一路欢声笑语的车里,今日却是安安静静的。
到了家门口,见院子的门还是关着的,以为罗二哥还在地里,罗景元就自行下车打开院门。
不对,家里有人!
敏锐的听觉让他在院门外就听到屋内有人声,他让李荞等人先不要下车,自己却走了进去。
李荞和罗二嫂不放心,掀开了布帘子,就看见罗景元并没有进屋,只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便若无其事的回来了。
他脚步一跨就上了车,继续将车驶进院子里。
两人被他的动作弄的有些莫名,不过已经到家了,也就下了车。
刚刚把两个小的抱下来站稳,小花儿就往屋子里跑去。
“爹爹,我们回来了!”
“哎……”罗二嫂阻拦不及,眼见小花儿朝前冲去,屋子的门也在此刻打开,刹不住车的小花儿,嘭,撞到一个人身上。
不对,触感不对,不是自己爹爹,小花儿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这人正是高氏。
她对着撞到她腿上的小花儿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小花儿,我是你大伯娘啊,不认识我了?”
罗二嫂两步上前把小花儿抱到了自己怀里,她警告的看了一眼高氏,又抬头看向屋子里。
只见罗老汉和孙氏赫然坐在里面。
还有罗大,罗二哥,四兰,小虎子,全都来了。
嚯,这么热闹!
罗二嫂看向屋里的罗二哥,他捂着脸很是颓废的样子。
顿时就有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又看到了孙氏,这个她最痛恨的女人,此时正安坐在上首。
几年不见,她依旧还是记忆里那副模样,整日挂着一张脸,放佛人人都欠了她钱,总是下撇的嘴角,在两侧形成了深深的纹路,更显得这个人的不好惹。
“老三啊,既然回来了,带着你媳妇进来吧。”众人都沉默着,最后还是罗老汉开口了,“老二媳妇,你也进来吧,进屋说话。”
现在的局面是什么情况?
李荞也是一头的雾水,不过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
大家都进了屋子,罗二嫂让四兰带着几个孩子到房间里面去了,他们几个则是留在外面。
坐在上首的罗老汉静默不语,一旁的孙氏用胳膊不停的捅咕他,罗老汉不堪其扰,摆过脸去喝道,“好了!”
言罢,他看向屋内众人,“好了,人都到齐了,说正事儿吧。”
“老三,外边的骡车,是你和老二置办的?”
罗二嫂心内咯噔一下,抬头看向高氏,只见她脸上满是看好戏的表情。
还不等她想明白,罗老汉又开口了,“你们哪来的钱?骡车可是不便宜啊。”
罗景元不懂罗老汉的意思,看了看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罗二哥,索性开口就问:“爹,您到底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罗老汉看了他一眼,“我想问你们买骡车的钱是哪弄来的?”
罗景元看了一眼身旁的李荞,又抬眼直直的看向罗老汉,“我们和二哥二嫂合伙做了个小买卖,赚了些钱,为了日后方便,就买了辆骡车。”
“怎么可能?这买卖是那么好做的吗?还想诓我!”孙氏终于忍不住地开口了。
罗景元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娘您想我怎么说?”
好像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罗景元话音刚落,孙氏紧接着就说,“之前分家的时候,我怀疑你还私藏了钱财,得重新分。”
这句话一出,全场一片沉寂。
罗二嫂猛的抬头,看向了说话人,也就是孙氏,什么叫丑恶的嘴脸,看她就是了。
罗二哥眼中也满是挣扎,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是又顾忌什么而忍住了。
什么才叫不要脸,这才叫不要脸,李荞才算是见识到了,心里的白眼已经翻上了天。
当时分家的时候只给罗景元和自己分了那么一点东西,丝毫不考虑两人要如何生存下去,要不是二哥二嫂帮忙,两人估计还在温饱线挣扎。
现在看着自己日子好过了,又想找理由分一杯羹,实在是太过无耻了!
“不可能!”李荞不打算再忍下去了。
罗景元是他们的儿子,自己可不是,就算是再大的恩情,在原主去世的时候,就已经一笔勾销了,自己可不是任人欺凌还不会反抗的弱女子。
“你说什么!有你说话的份吗?”孙氏怒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这么大年纪了,要点脸好吗?还私藏钱财,罗景元那时候伤还未痊愈,连买药吃的钱都被你克扣了去,还好意思说我们私藏钱财。”
李荞一顿输出,气的孙氏怒不可竭。
“你瞎说,我什么时候克扣了。”她语气中带了些不自然,隐隐带着心虚。
“克没克扣你自己心里清楚!二十两银子够一个普通人家生活两年了,分家的时候就给出了二两,他吃的只是最普通的伤药,哪有那么贵。”李荞继续输出,这都是她心里一直想说的话,实在是忍了好久了。
“你,你……”孙氏其实是无言以对,故意装作被李荞气的厉害的样子。
果然引得罗老汉开口了,“老三吃药是一方面,其他的吃穿用度那样不用花钱,你们娘要管一家子的吃穿用度,都是一家人,老三的银子自然是放到家里一起用了。”
这句话就更不要脸了!
李荞气到无语。
“以前的就不说了,就说分家这一件事,老三,你得把帐好好算给我们听听,要是说不清就是私藏了银子,必须得把钱拿出来重新分。”孙氏装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关注她,就又自个坐好了。
“休想!”李荞撂下一句,准备硬刚到底。
罗老汉冷冷的瞪了李荞一眼,“老三,你这媳妇越发的不知礼数了。”
罗景元伸出手臂将李荞护在身后,“我的媳妇儿肯定是帮我说话,我觉得她很好。”
“那你今天是一定要忤逆你老子娘了?”罗老汉盯着罗景元的眼睛问道。
“没错。”
罗景元正视着罗老汉,丝毫不让。
“好了,别说了!”罗二哥见气氛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终于还是开口了。
罗二哥:看我开大[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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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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