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身相许

沈倦笑得和煦,声音也格外温柔,可直觉告诉林隐,越迷人的越危险,他这报恩怕不是现场版的《农夫与蛇》?

“你救了我,我这人向来不喜欠人情,但我身上并无长物,只能……以身相许了,哥哥可愿收下我?”他说的轻柔,自带一股楚楚可怜的模样。

犹如晴天霹雳!林隐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从上至下打量着沈倦,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以身相许”?古人都这般开放的吗?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没看错的话他两都是男人吧,这怎么相许?不对,两男的似乎也可以“相许”

想到此处,林隐顿时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如蚂蚱似的奔出几米远,边跑边震惊大叫道:“我大直男,比电线杆子还直!不搞男男相爱。江湖路长,愿我们不要再见!”

他只顾前头狂奔,却没见后头沈倦原本如沐春风的笑容逐渐变得阴厉狂狷。

“天生锦鲤运,终于找到你了……”

傍晚,走进驿站,还未等店小二招呼声传来,倒又听见熟悉的笑声伴随着一句“哥哥好”传来。

林隐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哥哥好?哥哥见不到你才能好!

这已经是他走进的第七家驿站了,沈倦每次都守株待兔似的等着他到来。若不是此时天色已晚,这又是郊外最后一家驿站,他真想再次拍屁股走人。

落座他对面,林隐狠狠刮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你究竟要跟我跟到何时?”若在让他选一次,打死他也不会再随意救人了。

沈倦道:“哥哥,我自小无依,倒霉透顶,连乞讨都无门,如今好不容易遇见了你,你难道忍心让我一人再次流落街头吗?”看着他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林隐若是女子,怕是都要忍不住动容了。

可他是男子,并未理睬他,独自给自己斟了杯茶,幽幽开口道:“别一口一个哥哥的叫,肉麻死了,以后就叫我林隐。”

沈倦轻笑道:“好,林哥哥。”

“……”

事实证明,表面越人畜无害内心越居心叵测。林隐站在房门口反复和店小二确定:“你确定没有多余的空房吗?”

“确定,小店最后一间房已被方才那位客官预定了。”说着伸手向不远处的汉子指去。

绝望的闭上双眼,怒道:“你为何不定两间房?”

沈倦撇了撇嘴,无奈道:“林哥哥,我平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哪有钱定两间房啊。”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看着他那副小模样,林隐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空气中火药味渐浓,小二忙打圆场道:“小店的床都是豪华大床,睡两人不在话下,二位不如今晚挤挤?”

沈倦若有所思:“大床啊?能不能换个小点的呢?唔……林哥哥,你捂我口做什么?”

林隐咬牙切齿捂着沈倦将他拖入房中。

拿起一床被褥丢向沈倦,随后指了指地板。

“林哥哥,你可真狠心。”

“闭嘴。”

开玩笑,直弯深夜共处一室,打死他也不敢睡觉!

半夜,关上房门,蹑手蹑脚朝外头走,想到此后便可摆脱沈倦纠缠,止不住的心花怒放,高高兴兴朝衡天宗方向走去。

衡天宗——修仙界宗门内大佬级别的存在,名号之所以响当当,主要是他不仅注重弟子的法修还重视理修,就好比武夫不仅会武还会讲人生哲理,内外兼修下就导致衡天宗出来的弟子很少有入魔现象,毕业后百分百成为造福百姓的好青年。宗门名声自然也就大幅提升。

和现世一样好学校学费自然也翻倍,原主本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当真被衡天宗选中,家中二老顿时觉得祖坟冒青烟,引得世代务农的二老不惜砸锅卖铁也要供原主完成学业。放现代简直就是穷学子考入清华北大励志好话本啊!

可惜这话本与林隐无关,他的存在只是为了给原主填坑。回宗门数日,林隐躺在弟子舍的床上,看着那还债进度条如同被冻住的蜗牛般缓慢爬行,一阵脑瓜疼,骤然想到今日周天不少师兄弟下山探亲回门,不若带上玉佩去广场碰碰运气。

踏入广场刚准备叫卖,忽听身旁师弟围在一起热聊近期八卦:“玉清长老前两日居然新收了徒弟,近百年了居然有人能再次如这位长老法眼,真是不得了啊。”

林隐向来不关心与自己无关之事,撇嘴摇了摇头,开始了自己的正事。

“沈师姐,卖个好运玉佩啊,可保你神颜永驻,日后遇一位高权重大神官与你白头偕老。”

“大神官?呵,不稀罕,日后我便是那大神官,何须靠男人提高地位。”

林隐汗颜,滴溜溜走开,独立大女主?思想这么前卫的吗?

“……”

“李师弟,看看好运玉佩不?保你助学升迁,抵挡天劫早日功成飞升,位列神班!”

“当真?瞧瞧。”

“好嘞!”赶忙从包中取出玉佩,那玉佩雕刻成观音像,通体泛着漂亮迷人的五彩光泽,珠圆玉润的,一看便知是上等物件。接着低声道:“师弟,实不相瞒,这玉佩乃神人开过光,注入锦鲤运,可保佩戴者好运不断,心想事成。”

“要多少块灵石啊?师兄,我还只是宗门学子,并未下山卫道,可没太多灵石。”李师弟不自觉的捏紧腰间荷包。

“价格好说,都是同门,师兄也不会卖你贵了,99块灵石如何?”

“不能便宜点吗?”

一番谈论,最终敲定79块灵石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林隐正伸手兴冲冲准备结过灵石,却被一只手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讽刺与不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李师弟,莫要被骗了,这一看就是西贝货。”

林隐抬头,来人一身黄衣,手拿玉扇,清俊的面容让人见了如一汪清泉般沁人心脾。而林隐此刻见到他心中却一阵烦闷,后悔出门没看黄历。将脸埋进眉心,用力揉着眉心和鼻梁。

后头的小弟连声附和道:“就是,这小子家中一贫如洗都交不起宗费了,经常搞些西贝货骗入门晚些的师弟师妹。你师兄我当时就差点被这小子忽悠了,幸得黄师兄火眼金睛,才得以辨明真相。”

李师弟闻言脸色骤变,连忙缩回付灵石的手,当即怒目,无论林隐如何解释都无济于事,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厉声斥骂,引得广场内众多弟子围观。

林隐紧要牙关到腮帮酸痛,指甲深陷掌心留下月牙痕。咒骂的话变成一片模糊的嗡嗡声,只看见那张嘴在一张一合。

良久,林隐幽幽道:“黄建,我看你不应该叫黄建,应该叫犯贱!”他表面平静,内心已波涛暗涌,怒气犹如一座活火山般随时预备喷发。

观音佩本就是他将自身锦鲤运渡入其中,保人无虞不在话下,又何谈西贝货?黄建不过看不惯自己心学课力压于他,仗势欺人故意找麻烦罢了。

“臭小子,你敢骂我们老大!”说着挥拳欲朝他去打。

眼见宽厚的拳头即将打在他小腹上。

黄建却忽然舞出折扇拦在他身前呵斥道:“王五,住手,林师弟法学课薄弱,你这般不摆明了欺负人家吗?”,王五愤然退下,满目怨气的瞪着林隐。

黄建“唰”的展开折扇,又正义凛然道:“林师弟见谅,并非我刁难于你,而是宗主多次提过门中不许助长弄虚作假、偷梁换柱之风,宗主有令,我也很是无奈。”

林隐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仗着宗主是你爹就这般为所欲为,场中弟子众多,倘若今日不能洗白,只怕日后宗门内的生意他是再也别想了。可当下若明言锦鲤运一事,若被有心人听去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且碍于黄建“少主”的的身份只怕也无人会相信他,认为是凭空捏造。

内心一阵叫苦连天!

无论他人信与不信,事已至此他若不说话别人只当默认,当即正脸色,义正言辞大喊道:“我林隐行的端坐得正,绝不存在弄虚作假之事,如若不信,可请长老亲验此物是否保人无虞!”

李师弟面色铁青阴阳道:“你以为你是何人?也配请长老验证,黄师兄刚正不阿,从不偏私还会冤枉了你?”

一旁的黄建勾唇微笑,看得林隐直犯恶心,正欲反驳,忽一阵轻笑戏谑的声音入耳:“你们还当真冤枉了他。”

林隐只觉此人声音略微耳熟,回头一看只见玉清长老带着一少年缓缓走来,方才的话便是他说的。隔得稍远,并未看清他面容,只觉身形飘逸帅气风度翩翩,让人看了不禁联想面容也应是丰神俊逸之相。

众弟子见长老前来,衣诀翻飞躬身行礼。衡天宗除了宗主魏岳衡以外实力最强的一位,一向清冷低调,平日除了给弟子授课外他还非常热衷于“挑苗子”,若苗子非常好他甚至会当场收徒亲自教导。但天才哪有那么好寻,百年来也就一位入了他的法眼,那便是宗门少主——黄建。这货虽是黑心汤圆,但天赋没话说,尤其是对于剑术方面,普通人难以领悟的剑诀他一点就通堪称奇才。

“林哥哥,才几日没见,你怎么就这般落魄了呢?”轻笑温和的声音入耳,林隐一怔,难怪声音这般耳熟呢!他早该想起来的!但是沈倦他怎么在这?!怎么和女鬼似的阴魂不散!

林隐狠狠瞟了他一眼并未答话。沈倦倒也不气,拱手轻笑着朝玉清长老说道:“在山下时,林师兄曾赠与弟子好运玉佩,能保人好运不假,烦请师傅替林师兄验明真相,还他清白。”

此话一出,林隐目瞪口呆,没想到他竟会替自己辩白。方才他说“弟子?”“师傅?”,玉清长老新收的弟子是沈倦?!众弟子纷纷往前凑,都想一睹能入玉清长老法眼的究竟是何人。这不看不打紧,一看皆为之沉迷。此人样貌简直天人下凡,天上有,地下无啊!比那天人之子的黄师兄还俊朗上几分,引得前头的女弟子纷纷脸红得和猴屁股似的。

玉佩离手长了翅膀似的飞到玉清长老手中,轻微皱眉随后冷冷吐出四个字:“此物为真。”

林隐微微一笑道:“多谢长老验明。”转头看向黄建,后者面上依旧云淡风轻,手中的玉骨扇却摇的飞起,朝王五笑道:“王五,我就说林师弟不会卖假货,你非不信,幸好有师傅验明,不然今日可就白白冤枉人家了。”

林隐讽刺一笑,当真是敢做不敢当伪君子一个。

还未多想,四周之人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林隐微微抬头,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免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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