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夺魂

定海六中旁边的巷子内,是最容易发生恶性伤人事件的地方,无论是寻衅滋事,还是恶意殴打,都被统称为“校园霸凌”。

闫睫芸是被一盆凉水浇醒的,刚坐起来就被另一股力气踢中小腹,再次踹倒在地,紧接着耳边又是一阵怒骂。

“我让你起来了?你这个傻*就自己没有点眼色是吗?打了这么久,还不长记性!活该!”

尽管连眼睛还没有睁开,但闫睫芸的怒火已经在心底燃起来了,她还真想看看,是谁敢如此辱骂她的。

毕竟上一个这么辱骂她的,都死了少说好几年了。她堂堂“慧灵仙君”,性子和自己的实力一样出名,哪里忍得了别人如此言语!

刚才踹了她的那人叫徐怜,只不过是这个团体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喽啰,真正和闫睫芸过不去的,是领头的那个男生:霍奇阳。

徐怜为了讨好霍奇阳,跟上闫睫芸就要再踹上几脚,却被已经反应过来的闫睫芸跳起来踢翻在地。

“你还真是一条衷心耿耿的好狗,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你要不要看看,你作践的是谁?你够不够这个资格来作践我?”

痛痛快快地发泄完,她才想起来自己站在的处境。她环视周围,总共围了六个人,两男四女,看上去都俨然一副混混的样子。

但她可不怕,她蹲下身,撕扯住徐怜的头皮,徐怜的头发被她揪起,随后整个人都被恶狠狠地扔到霍奇阳的身旁“滚远点。不要逼我和你们动手!”

霍奇阳嫌恶地躲开,徐怜没有可以保持平衡的东西,重重地摔在地上,头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声。其余人听到这个声音,几个女生都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几步。

“疯子!不知道离霍哥远一点吗?”

其中一个同行的男生冲闫睫芸呵斥出声,反而招来一个白眼“怎么?你霍哥对狗过敏?”

在其他人面前失了面子,徐怜急躁地就要扑上去纠缠,被闫睫芸灵活地避开“我的礼貌让我没有骂你爹妈,已经算我善良了。”

她还想再追上来,被霍奇阳喝住“你还嫌不够丢脸吗?”

“疯子!”徐怜只能悻悻退回,却不忘对着闫睫芸继续唾弃。

周围安静了那么几秒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疯病好了?”霍奇阳扯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盯着闫睫芸,打破了这份寂静。

“疯病?什么疯病?”闫睫芸这才反应过来,想起周围的建筑,土石砖铺成的小巷,在路两旁自由生长的柳树,以及马路对面开了许多年的便利店……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却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关你什么事?”当务之急,还是要将面前的障碍扫除。闫睫芸冷冷出声,下意识地抬手凝聚元清,但身体毫无反应。无论如何也无法感知到元清的存在。

但瞧着她这幅明事理,懂局面的模样,与往日痴傻憨笑的样子大相径庭,霍奇阳道声无趣竟没有再加为难,率领一伙人离开了这条巷子。

刚刚泼在自己身上的冷水此刻从头顶一滴一滴地落下,滴在土石砖上,染出一片深色。正值春天,天气还算不上很暖和,再加上时不时吹来的凉风,让闫睫芸可算彻底从寒冷中恢复了思考能力。

“不对。”闫睫芸拖着下巴思考。

“我不是死了吗?”

临死前的最后一幕都仍然如同噩梦一样萦绕在自己的心头,时刻漂浮在自己已经化作虚空的灵魂的眼前。而这会儿她重新打量,自己的身体已经变为了真实。

“这怎么可能?”自己明明死得好好的,眼瞅着就要消除罪孽步入轮回,开始新的生活,此刻却来到了这里。

周围熟悉的环境让她回忆起了尘封已久的记忆,这里一块来自于很久之前的土地,是她原本的家乡。

“定海六中……”

旁边的不远处,就是她离别前最后见到的母校:定海六中。她沉默不语,不知道接下来她应该怎么办。

重生穿魂的事情让她感到意外,究竟是谁让自己违背天道重生,还赋予自己一个新的身份。

“唉,可我现在到底是谁啊?”半晌,她才叹息一声,认命地靠在墙上休憩。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刚好把上辈子没经历过的岁月静好,重新弥补一下。”

把褶皱的衣服拉平,闫睫芸走回学校,瞅着时间,应该正是上晚自习的时候,她便走进了校园。

卫生间里,她洗去了脸上的尘土,透过镜子看清了自己的面容,微微愣神。

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很眼熟,镜子里的那双眼睛很有神,鼻梁微挺,睫毛上蒙上一层水滴,看上去很灵动。只不过右脸下面有一条小小的疤痕。

“晴离。”卫生间的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呼唤,很熟悉,似乎之前认识。

过了几秒也无人应答门外人的话,熟悉的声音有些疑惑地再次问道:“晴离?”

闫睫芸这才不确定地回应了一声,门外人得到回应,加了一句:“快些。”后就不再说话。

“晴离”这个名字她记得,定海六中里被塞进来充数的傻子,听说原本是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却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自此疯疯傻傻,家里人一开始还心疼她,后来便不管不顾,只负责不让他饿死就成。

看样子,自己不仅重生了,还重生到了这个傻子的身上。她捂住眼睛,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一世英名,连重生都不带省心的。

但现在没办法,她只能伪装成晴离的样子,看看能不能蒙混过关。

“怎么了?”她甩掉手上未干的水滴,摆出一副没有心智的笑容,走出厕所傻笑对着来人,看清对方面容后,闫睫芸却浑身一僵,勾起了追忆,想起了那个记忆里的少年。

来人瘦瘦高高的,穿着一身校服,眼睛因为疲惫而眯成狭长的样子,漆黑的眼眸如同一潭死水,毫无生气,就连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银框眼镜也遮不住。他背靠在卫生间门口对面的墙上,书包随手放在了一边,就那么静静地等待着。

这人她认识,叫邢嘉旋,是个熟人。

明明已经打铃,但邢嘉旋却并不着急,而是无所谓地看了眼教室的方向就不再理会。

“你没事吧?”他满眼担忧“听说霍奇阳找人打你了?”

闫睫芸一副看好戏的态度,她可不知道自己以前的老同学竟然和晴离是熟识,并且在她的印象中,邢嘉旋不应该是这种心中无分寸的人。

她照样傻笑,把手上还没有干透的水滴故意甩到邢嘉旋的身上,淋了他一脸“没有啊,他们没有打我。”

“那就回家吧。”

说着,他把地上的书包拎起来,朝着楼梯口走过去。闫睫芸顿觉疑惑,不明白自己当初的那个从不逾矩的同桌怎么连晚自习都不在意了。

“不去上课吗?”她跟上去,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闻言,邢嘉旋停下了脚步“就算你要回去,也应该去高中部,这里是初中楼。”

闫睫芸愣在原地,她当初和同伴被迫离开这里的时候,也才13岁,后来15岁回来看了一眼,同年被剿灭,到现在,已有3年过去了。

如果她没有遇到变故,现在的她和邢嘉旋应该是即将高考的高中生了。

闫睫芸在邢嘉旋的背后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这三年里,她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但邢嘉旋这个样子,看上去却并不忧心。

可邢嘉旋看上去毫不在意地转头就走:

“走了,不然被老师看见,我可不管你。”

邢嘉旋逐渐走远,却并没有听到以往跟在自己身后的脚步声,他回头看过去,却发现晴离不见了影子。

“啧,又跑哪里去了?”

他重新绕了回去,不放心地转了好几圈,眼中的忧郁几乎凝成了实质:“这个晴离……”

——

另一边,闫睫芸早已从另一侧的楼梯间跑了出去,按理来说,保安看见逃课的学生是应该拦一下的,但这里的人看见晴离,都纷纷挪开了视线,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地躲着她。

“这个晴离,平时竟然这么招人厌的吗?”闫睫芸畅通无阻地出了校门,自娱自乐地踢着沿途的石子。“哪里像我呢,到了哪里都有朋友的。”

忽得,面前再次出现了一群人,领头的人手中点着星星燃烧的烟头,自以为很帅地斜睨着晴离,吐出自己嘴里的烟雾。

“喂,那个傻子,过来。”

闫睫芸并没有反应过来,她本想掉头就走,却被拦住了去路。这才环视四周,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歪了歪头:“啊?我吗?”

领头那人瞧着面熟,似乎见过。但闫睫芸作为一个标准的脸盲,是真的很难记住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霍奇阳不耐地扔掉烟头,几脚踩灭了火星子后开口:“就是你。”

“刚刚才见过的,就又忘了?”

得到提示,闫睫芸反应过来,这个就是刚才的那个被称作“霍哥”的人。看样子,他混得还挺大。

“所以呢?叫我干什么?”

面对晴离这幅毫不在意的模样,霍奇阳不悦地皱眉,他身边的人先跳了脚:“像你这么无视霍哥,换了别人,我们早就动手了。”

反正这会儿自己正好无所事事,闫睫芸跨坐到一旁的石头墩子上,饶有兴趣地将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了霍奇阳的身上。

“喂,你叫啥来着?”反正自己现在也是晴离的身体,一个傻子而已,记不住人很正常,她便毫无忌惮地询问。

霍奇阳:“……”

自己已经到被一个小傻子无视到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地步了吗?

但他还是清清嗓,郑重其事道:“霍奇阳。还有,虽然你这会儿不记得我,但我看你刚才可把那个邢嘉旋记得挺清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仅仅这一句话,闫睫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旋即冷笑不屑:“你的意思是想打架?”

霍奇阳冷了冷周身气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晴离与往日变得不同,理了理思绪,带着一群人转身离开。

闫睫芸耸耸肩,对着那群人的背影吐舌:“莫名其妙的。”现在这具身体又不是她的,也没人认出来她,这形象有不有的都无所谓。

这个时候,自己的肩膀突然落下一只手,她连忙回头,却对上一双担忧的眼眸。

女生看上去很年轻,应该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眉目淡漠,长发温柔地披下,浑身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温柔亲近。

“他们又来了?”女孩把自己拉起,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发现端倪,甚至连灰尘都看不见。

闫睫芸暗道不妙,原本她只是在想自己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在这一天里碰上这么多不认识的人,一点准备时间都不给留的。

但她的声音却唤醒了自己的记忆深处,引得她心里泛起不安,这个声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蒙乐遥,比自己大了两岁的昔日同事皆队友,对自己的上辈子而言,她真是自己的萧何,成败都在她的身上。

自己现在唯一不理解的便是,自己不过死去3年而已,蒙乐遥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她第一眼看过去竟然都没有认出来。

“唉……怎么一个个的,都和这个晴离有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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