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开始了！打假网红VS算命主播，你们押哪个赢？”
“废话，当然是赵彤彤了。什么算命主播，不就是骗子吗？”
“现在的骗子都那么高级了吗？还一卦三百，这么好赚？我楼下公园的算命大爷给二十，能跟你聊一天！”
“这种封建残余就应该被举报封号！”
直播间里涌入一大堆赵彤彤的粉丝，风评几乎是一边倒，偶尔有几个观众替七段剪主播说话，也被洪水般的弹幕给淹没了。
阿七单手掐了一会儿诀，随即皱起眉头，“靓女，你没搞错吧？这人已经死了。”
赵彤彤的脸立即黑了，多半是被说中了，她没话说，过了一阵，又抛出第二个问题，“那你再猜猜看我今年多少岁？”
“靓女，我不是猜的，我是算的。”阿七挑挑眉，做个钱的手势，“而且，一卦三百。”
如果是普通的靓女，他就不收钱了，可眼前这个明显是来找茬的。
赵彤彤又打赏三百，“这下可以了吧？”
“靓女，你这面相……”阿七摩挲着下颌，打量了好几遍，再算了好几遍，“你是不是整过容？”
“没有。”赵彤彤表情别扭，可还是否认了。
“不是吧？”阿七惊愕地瞪圆了眼睛，就像在极川冰原上瞧见了一只大熊猫，“靓女，你这个面相是死人相。”
弹幕：“怎么回事，你这个大师只能说别人死了是吧？”
“什么辣鸡直播算命，明明是坑蒙拐骗！”
“找不到班上，可以进厂拧螺丝啊！”
“这种一眼假的主播就能不能管管吗？”
阿七瞥了瞥弹幕，略微思忖了一下，“那靓女，能不能要一张你以前的照片？”
“当然可以。”赵彤彤不屑地轻哼，发出来好几张照片，“随便看。”
每一张都重度美颜过，压根不像同一个人。
阿七额头挂着汗滴，犹豫了片刻，还是实话实说，“靓女，你这个面相，我不会看。”
赵彤彤得意又妩媚地笑了笑，“那就退钱吧，给个十万就行。”
“哇，靓女你打劫啊！你都整容了，我怎么看你的相？”
阿七这么一说，立即被赵彤彤的粉丝攻击，“算不出来就造谣别人整容，别以为网络是法外之地，造谣也要判刑的！”
“别胡说，我们彤彤天生丽质，才没有整容呢，什么谣言区主播（倒竖拇指）！”
阿七没有去理那些弹幕，托着下巴歪着头，研究着屏幕里那张人造的漂亮脸蛋，“现在整容很多很常见了，但是照着已死之人的脸来整，很容易招阴气的。”
弹幕：“难怪我觉得赵彤彤的脸很熟悉，我有个高中同学跟她长得很像，不过那个同学已经跳楼自杀了。”
“说的跟真的似的，你不会是主播的托吧？”
“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查，X省X市X高中女学生自杀，有段视频拍到了她的脸。”
“我去查了，是真的，那个女学生真的很像赵彤彤。”
“就不能是赵彤彤本人吗？说不定是她自杀后没死。”
“可是新闻上说那个女学生已经死了。”
“草，不会被主播说对了吧？”
赵彤彤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地大吼道：“我就是整容了怎么样？你算不出来，说明你技不如人，找什么借口啊！”
“喂喂喂，靓女，你冷静点！”阿七连忙说。
“别叫我靓女，我叫赵彤彤！”
“退钱都不行？”纵使脾气再好的人，被这么胡搅蛮缠，早就恼了。阿七那双缺乏焦距的眼瞳看着镜头，“那赵小姐，你打算怎么样？”
“再算一次，如果你算对了，我不仅当场跟你道歉，还给你打赏十艘豪华轮船。”
还有这种好事？“那就一言为定！”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赵彤彤眸底亮起了光，只是一种得意又恶意的光。
她起身取了一只陶瓷娃娃过来，“你替我看看这个是什么吧？”
娃娃大概五、六十厘米高，虎头虎脑，色彩艳丽，盘腿打坐，弯着眼睛，冲直播间里的观众笑得憨态可掬，长得分外讨喜。
阿七却再次睁圆了眼瞳，“不会吧，你养小鬼？”
赵彤彤的脸不受控制地僵硬了一瞬，她又很快放松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嘴角浮着轻蔑的笑，佯装轻松地说：“你露馅了，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陶瓷娃娃，你果然是骗子！”
没想到这个靓女为了不输，竟然说假话。阿七眉角抽搐，“靓女，突然我有点佩服你了，嘴那么硬，平时都是用嘴磕核桃的吧？”
赵彤彤右手捏了捏拳，“到底是谁在嘴硬，我说不是就不是！”
“要是出了事，别来找我。”
这个小鬼不普通，是拿血养的，要是养足七七四十九天，就会变成厉鬼反噬。
“能出什么事，谁会找你一个骗子？”赵彤彤完全不顾形象，双手一拍桌面，“你输了，快把十万打过来！”
“靓女，只许你耍无赖，不许我耍无赖，这样是不是不公平？”阿七往后一倾，挨上椅子的靠背，呲着大白牙，“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赵彤彤刚要说话，却发现弹幕的画风不对。
“啊啊啊！我是不是看错了！”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赵彤彤，快看你身后！”
她下意识转过头，映入眼帘的只有干净的墙壁，以及关闭的房门。
赵彤彤正脸看着镜头，不以为然，“哪有什么，故意吓我？”
可是让她转头去看身后的弹幕却越来越多，她再次转过头，瞳孔骤然缩紧……
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开了，门缝有无数只眼睛，血红诡秘，在黑暗里微闪，四周空气也突然冷了下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浓重的腥臊味，将这一小片天地包裹了起来，乍起的阴风毫无根据地刮起来，只觉得四面八方都被丝丝凉意重重缠绕。
赵彤彤讶异得张了张嘴，惊恐爬上她的脸，最终还是喊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尖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