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平元年,漠北鲜卑来犯,大夏朝车骑将军严垨殉国。同年,徐州大旱,种粒皆绝,盗匪滋生,流民并起,民变不断。
楚王府内,楚王贴身侍从成和慌乱地跑来,一头热汗,没顾及脚下的门槛,直接摔进了房内,情况紧急,成和此时顾不上起身,手脚并用地爬到楚王面前,急促地汇报:“王爷,大事不好了,乱民已进攻王府了。”
楚王司马敬曦惊得立马站起身来,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这不是他能理解的情况,他用手撑着桌子,颤着声音道:“张相,张相呢?赶紧派人把他叫过来。”
然而成和只低着头,神情灰败,既不说话也不动作。
司马敬曦见状,心中更添焦躁,真是事事都不顺心,他又急又怒,随手拿起案上的砚台砸向成和,吼道:“本王的话你没有听到吗?快去找张相。”
下头的成和也不躲,被砚台砸得满脸血,哽咽着说:“张相他,他早就跑了。”那个小人平日里打着王爷的旗号胡作非为,现在出事了,跑的比谁都快。
司马敬曦失了主心骨,完全没了主意,一下瘫软在椅子上,嘴里念叨着:“完了,全完了。”他堂堂王爷,竟被逼到如此地步,真真是命途多舛,天要亡他啊。
自从他皇兄驾崩后的这半年里,他过得很不顺心,处处不得劲,还有他的王妃阿雁,宁愿整日里对着那些冰冷的黄帝画像,也不愿多看他一眼,哪怕当年他顶着皇兄反对的压力,执意要立她为王妃。
想到自己的王妃,司马敬曦身上涌起一股力气来,不行,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他还没有和阿雁和好。他走到成和身边,吩咐道:“赶紧起来,收拾细软,带上王妃逃吧,我们去清河郡找本王的二皇兄。”
只要逃出楚国就好了,他依旧会是尊贵万分的王爷。
然而,司马敬曦和成和刚走出房门,就听到了兵器打斗声和嘈杂的叫喊声,乱民已经攻破楚王府的大门了,吓得他们二人连滚带爬地往后院跑去。
还没跑多远,身后就传来乱民的义愤填膺的吼叫声,“杀了狗王爷,杀了狗王爷。”
那声音好似一根根的尖刺,刺得司马敬曦心里不舒服,他不懂,那一声声饱含恨意的叫喊,为何对着他,他什么都没做,大旱不下雨又不是他造成的,就算他做了什么,他也只是做了大家都会做的事情而已,毕竟他是王爷,不是吗?
漫天的叫喊声中,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便撞进了无数双布满血丝和恨意的眼睛里,冰冷又恐怖,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场景,只知道如果被那样的眼睛追上,他将死无葬身之地。恍然间,他想起了阿雁以前说过的话,什么“民贵君轻”、“宽厚待民”、“苛政猛于虎”之类的,隐隐约约的,他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些东西。
情势危急,他来不及多想,先顾着逃命要紧。然而吃喝玩乐他擅长,逃跑就不怎么擅长了,那不是他需要掌握的技能,如今就栽在这上头了。当第一刀砍在他身上时,他疼得哇哇直叫,在地上打着滚,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疼,他委屈地掉着眼泪,他想他皇兄了,要是他皇兄还在,谁敢这样对他。
“王爷!”成和立马上前护着他,与乱民战作一团,奈何武力不够,被击倒在地。可即使武艺超群,也挡不住这层层饱含恨意的人海。
司马敬曦看着倒在他眼前的成和,心里一揪,疼得厉害,这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一直侍候他的人,落得这样的下场,是因为他吗?他堂堂一个王爷,为何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不明白。
当第二刀落到他身上时,刺骨的寒冷从脚底蔓延到全身,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只觉那股寒意要冻结他最后一丝清明,这样去见皇兄的话,肯定会挨骂的,他明明答应了皇兄要保护坐在皇位上还不满三岁的侄子的。他不甘心,想要做的事还没有做,想要见得人还没有见到,只不过隔了几个院子的距离而已,他想再见阿雁一眼,一眼就好。
天地一阵旋转,他的世界里只剩一片漆黑和些许乱哄哄的声音,他就要离开了,一声凄厉的“夫君”,拉住了他的心神,这熟悉的声音,像极了阿雁。他多希望这是阿雁的声音,只那一声从未听到过的夫君二字,便叫他死的安心了。他又多希望这不是阿雁的声音,因为他害怕自己不仅没有带给她幸福,还让她连好好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他好像辜负了很多人,害了很多人,他好想回到过去,回到皇兄还在、初见阿雁之前的日子,回到那些还存有余地的日子。
冷意冻结了他所有的神思,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不剩了。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除了黑暗,那股子冷意又涌上来了,真是怎样都不得安生,司马敬曦蜷缩着身体,嘴里不禁地念叨着:“冷,冷。”
迷迷糊糊间,黑暗里有一团光亮走近,好像有人靠近,往他身上盖了什么东西,可丝毫不能抵挡身上的冷意,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冷得在发颤,难道这就是阴风袭人的感觉吗。
“王爷,醒醒,快醒醒啊。”
成和的声音,司马敬曦费力地睁开了眼皮,看到了神情焦急的成和正在不停往他身上加盖被褥,还宽慰他道:“王爷,太医马上就来,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太医?地府也有太医吗?算了,先不管这些,他太冷了,难受得紧,急迫地想见到皇兄,哪怕会被骂也无所谓了,他委屈地问成和道:“皇兄呢?他在哪?怎么不来看我?”
成和又给王爷披了一层被褥,内心焦灼不已,这么热的天,自家王爷冷成这副样子,别是得了什么怪病。见自家王爷也在心急,他勉强镇定下来,回道:“下个月就是太后寿辰了,到时候王爷回京师就能见到皇上了。”
司马敬曦一愣,不对劲啊,成和的话怎么奇奇怪怪的,地府也有人间的那些称号吗?不是,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太后在地府有一帮子家人,皇兄不会被欺负吧,想到这,他顾不上身上的冷,立马从被子里掏出手来,一把抓住了成和,正欲开口,就感到手中一阵温热,咦?司马敬曦不解地问:“死人也能发热?”
“什么死人,王爷病糊涂了吗?”完了,王爷开始说胡话了。
“你没死?那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他明明记得挨的第二刀砍中了要害,后面又被那些乱民砍了很多次,这样他都能活下来,而且除了冷还没有疼意。他一把掀开身上的被褥,拉开衣领,身体完好无缺,没有任何伤痕,他掐了一把自己,疼的,心中一阵狂喜,乐得在床上直打滚。
太好了,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显然他还活着,成和还活着,他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说不准皇兄也还活着,他突然间生出很多期冀来。
成和看着莫名其妙的自家王爷,更加不安了,劝说道:“王爷不是冷吗?快把被褥盖上,免得病得更严重了。”
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后,司马敬曦感到冷意逐渐退散了,他笑道:“无碍,本王没事了,今岁年号是什么?”
“永元十二年,王爷真的没事吗?”成和很是怀疑,病的连年号都不晓得了,还说什么无碍,真是不省心的王爷。
永元十二年,是他皇兄加冠第二年,也是他刚满十八还未和他的阿雁相见的时候,司马敬曦先是一呆后喜上心头,太好了,一切都可以重来,皇兄、阿雁还有他的楚国,都能再做谋划。思及至此,他吩咐道:“成和,更衣,本王要去书房。”
成和瞅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无奈地说:“王爷,太医马上就来了,况且,这会才四更天,好歹再睡会。”
这种时候哪里还睡得着,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做些什么,感受生命的鲜活和心神的挑动,他还活着,他想活的更久些,想要他身边的人活的更久些。
“太医来了,便叫他去书房,我在那等着他。”
楚王府的四更,灯火通明,此府的主人借着他满腔的兴奋之情正思绪翻涌,筹谋未来。
重来一次,哪怕寻遍整个天下的名医,他也要皇兄活下来,之前没有皇兄的日子,实在太难了,只不过半年的时间,他就什么都没有了,原来他的皇兄一直在为他遮风挡雨,一直在为他操心,这一次该他来守护皇兄了。
还有阿雁,现在他们之间没有怨了,可以从头开始,这次他要抢在某个人之前先让阿雁喜欢上他,然后做让阿雁欢喜的事,不做阿雁讨厌的事,他们就能美美满满的过一辈子了。
司马敬曦在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天,傍晚时分才从里头走出来,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看的成和心里咯噔一下,不晓得自家王爷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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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犯上》
莱州太守的掌上明珠唐湘绮捡了个失忆的护卫,名叫阿惟。
阿惟人高马大,长相英俊,打架厉害,虽孤僻寡言,态度桀骜了些,也基本契合了她对上门女婿的要求。
娇娇小姐勾着强壮护卫的衣襟,贴着他耳迹低语:“犯上,你敢不敢?”
涨红了脸的阿惟大汗淋漓,宁可一遍遍冷水加身,都不敢逾礼半分,唐湘绮郁闷不已。
为刺激阿惟,唐湘绮今天跟王家公子赏花,明天跟李家少爷游湖,结果她玩脱了,将人气走了,遍寻不着。
数月后,一身着华服,自称瑄王的人上门提亲。
唐湘绮对着相貌与她的阿惟一般无二之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亲事。
气势威严,一脸深沉的王爷,才不是她的阿惟,她只要原来的,能当上门女婿的阿惟。
拒亲当晚,她于闺阁之中被人掳走。
陌生的内室中,纱幔飘动,熏香醉人,瑄王左惟乾衣裳半敞,倾身在她耳边呢喃着,“以下犯上,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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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备受宠爱的任性娇娇小姐
*男主—[失忆后]孤僻桀骜·守礼的小狼狗 [恢复记忆后]阴郁狠厉·不羁的大狼王。
*你恢复记忆就不像他了。
*情敌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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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情假意》
三皇子桓筠祯对她一往情深。
莘国公之孙女,右领军卫将军之女危静颜,对此自信满满。
她家世显赫,才貌绝艳,世家夫人们对她赞不绝口,三皇子对她敬重有加。
待三皇子荣登大宝,就是她母仪天下,万千恩宠于一身之时。
因而,她对三皇子嘘寒问暖,尽思极心,诸般维护。
直到某日,她无意中发现三皇子暗中私会一女子。
她是第一次见到,克己守礼的皇子竟然逾礼抱住了那女子,展露出她未曾见过的轻松笑容。
危静颜此时才知,她辛辛苦苦的付出,被别人摘了桃子。
当晚,她对着宣纸上的皇后进展计划,陷入了沉思……
她想,此人不行,下一个皇子更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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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小姐危静颜对他情深似海。
在她的柔情蜜意和关怀备至中,桓筠祯对此深信不疑。
有了国公府的鼎力相助,储君之位便多了几成把握,他乐见其成。
然而,当他惹恼了皇帝,突遭冷遇之际,危静颜却对他正得圣心的死对头兄弟言笑晏晏,眉目含情。
被掌中之人无情戏耍,素来谦谦有礼的桓筠祯怒气难忍,多年伪装,一朝被破,偏执狡诈的本相毕露。
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属于他的,至死也不让与他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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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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