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增想明白后,更加迫切地想要找到木慈。
然而事与愿违,暗探一直没有传来有价值的东西。
赵增心里有些焦躁,一个小孩和一个女人在没有钱的情况下能做到如此的滴水不漏,基本已经超出常人的能力水平了。
阿诺这几天一直看着赵增颓废,在赵增身上他看见了爱情的盲目与不理智。若是出事的人不是木慈,赵增早就找着人了!
“爷,喝点水吧!”
“不应该啊,阿诺,沿途竟然打探不出任何关于他们的线索。”赵增像在自言自语。
“爷放心,有人的地方就有突破口,这话也是爷您自己说的。”
“对呀,有人的地方就有突破口,”赵增呐呐说道,“那要是没人的地方呢?岂不是就没有破绽。”
阿诺听出了赵增话中有话。
“爷的意思是?深山!”
“没错!”赵增瞬间像打了鸡血一般,“马上叫上所有能用的兄弟,随我去搜一搜村子后边的深山。
像是笃定木慈一定会在哪儿一般,赵增脸上有一种志在必得的光芒。
“是,属下这就去办!”阿诺应声,虽然从心底知道现在并不是搜山的最好机会,天色不早了,去深山的路蜿蜒而险恶,实在太过去冒险。
“等等,”赵增像是想到什么,“我一个人去,以免打草惊蛇!”
“可是主人,”阿诺想阻止。
“阿诺,不要成为第二个青衣。”赵增眼睛一横。
阿诺说了句主子当心,便再无话可说。
赵增一路马不停蹄地走着,匆匆赶到村子后边的深山。
后山虽大,但只要是人经过的地方,总会留下一些痕迹。赵增顺着痕迹,一路走到了天黑,终于找到了一个有火光的洞.穴。
在火光的尽头,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少女和一个面容精致的小男孩在嬉笑着。
少女的面庞在火光中显得异常柔和,她的脸泛着淡淡的荧光,煞是动人。
两人在玩着猜拳的游戏,每次少女赢了,都会露出比火光还要明亮的笑容。
赵增知道他应该生气,他为她焦躁了好几天,但她却像没事人一样,甚至看起来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开心。
可看见木慈那样的笑容,赵增真的生不起气来。他喜欢看木慈这样笑,这样的笑能让他冰冷的心温暖起来。
他爱木慈,更爱木慈的笑容。
火光中的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游戏。只见小男孩一个劲儿地往木慈地怀里钻。
木慈笑着伸手推开男孩,谁知男孩越发靠近木慈,双手从后面抱住了木慈的腰身,用小脑袋蹭着她。
站在外面的赵增手捏的咯咯作响。他绝对没看错,刚刚有一瞬间,男孩向着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满满的挑战藏在眼睛中。
阿蒙,应该就是他!
赵增一直看着两人,直到他们都睡去也没有进去抓走木慈。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事到临头自己竟有了几分胆怯,明明做错事的是木慈。
他就在洞外站了一晚上,像木头人一样站了一晚上。
木慈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才发现山洞口赫然站着黑脸阎罗赵增。她双手捂住脸,不想见他。
“拿开手吧!除非你蒙住我的眼睛,否则没用的。”赵增走进山洞,掰开了木慈的双手。
木慈看在近在咫尺的赵增,脑袋抽了似的,踮起脚尖用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看来已经想通了。”赵增扬起嘴角来。
“什么,什么想通了,”木慈尴尬,“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来接你回家。”赵增轻轻拿开她的手,与她正面相视。
“赵增,我在这儿很开心。”木慈低头。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想她最近一段日子的表现,总觉得那样多疑的女人是另外一个人。
“我想了很多,越想就越不开心。从前我对你没有期待,所以你对我的好我都能记住。可后来,我爱上你了,反而感觉你对我不好了,因为我渴望你给予我更多的东西。”
“木慈……”赵增喊了她的名字,却立刻被打断了。
“赵增,我不是现在的木慈,准确来说,我是上辈子的木慈,也许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我没有骗你。上辈子你和现在有些不一样,我能记得的全部都是你对我的好,所以这辈子你欺负我、陷害我,真的让我很伤心。”
“木慈,我爱你。”赵增想到的就只有这句话。
“赵增,我不是傻子,你对我有意我能感觉出来,可大概我以为从前的赵增对我才是爱的行为,而你,我看不透。”
“你要相信我不比从前的赵增少爱你 !”
木慈莞尔一笑。
“我不想再想了。在山上的时候我发现,有些东西越纠结就越痛苦。放开那些扎心事,痛痛快快地活着才有趣。”
赵增有一瞬间的慌神,这样的木慈他见过,上辈子斩断与田坤的恩怨时,她也是这副表情,然后痛痛快快地跟了自己。
曾经发生的事,以另一种面目出现了!
“木慈,你记得你前世是怎么死的吗?”赵增决定将所有事情统统一次性解决。既然她诚实以对,他也要将身世之谜告诉她,只是在此之前,他需要确定一件重要的事情,那曾被他否认过的事情。
木慈有些愣神。是啊?她是怎么死的?她只记得她死了,可原因却记不清楚了。
“不记得了!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本来在嘴边的话语瞬间又被藏进肚子里。还是不能告诉她,既然老天爷都忘记了,那就让这件事烟消云散。当初她的死亡,彼此都脱不了干系。
“木慈,你要知道,既然你在前世已经死了,证明老天不想让你和前世的我在一起。所以,乖乖地跟着现在的我吧!”
“我发现你这人有些讨厌!”木慈感觉像是被茅坑的臭苍蝇盯住了。
“我一直都很讨厌,只是你没发现而已!”赵增低头在她的耳朵旁边说道。
“木慈,给我们一个机会,重新开始吧!”
“烦死了烦死了!”木慈低头跺着脚,她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为什么他还在缠着她呢。
只她在低头的那一刻,眼见着一条土灰色的蛇就在她的脚下,还没等她惊呼,那条蛇唰地咬住了赵增的脚踝,然后麻利溜走了。
“赵增,你被蛇咬了!”木慈的声音里带着颤抖,那种蛇她见过,有剧毒。
“木慈,别转移话题。”赵增皱眉,他的心思完全专注在木慈的身上,以为这是她想逃避选择的表现。
“赵增,你真的被蛇咬了,快坐下,我替你看看。”木慈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
赵增这才觉得脚踝有些痛,他一低头,便觉得脑袋昏沉沉的,身子不住的往后倒去。
幸而木慈反应快,连搀带扶地将他轻轻地放倒在地上。
赵增小心翼翼地挽起裤子,看到已经蔓延到小腿上的黑色血液,不自觉地笑了。
“你还笑?”木慈嗔怪,她这是造什么孽,遇上这种人了!
“我笑,”赵增的声音里没什么力气了,“想不到我赵增竟然会死在这种地方!”
“你乱说什么?”木慈气得连呸了几声。
“看这蛇毒蔓延的架势,估摸着不到半天时间我就要完蛋了!”
“不要瞎说!我不准你瞎说,咬你的蛇我见过,街上有解药卖的!”
“是有解药,可来不及了木慈,从山上一来一回半天的时间是不够的!”赵增摸着木慈的头,像是在安慰她。
木慈哭着,“肯定是老天爷在惩罚你平时总欺负我,这蛇平时不咬人的!”
“对,是在惩罚我!”赵增苦笑。
“别说了,我一定会救你的!”木慈擦了一把眼泪,她解开自己的裤腰带,用力系在赵增的腿上,然后吸了三口气,准备去吸伤口上的毒液。
“不要!”
两个声音同时想起。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是受伤之人发出来的,另一个声音是一早上就没见人影的小阿蒙发出来的。
“木慈,不要这样!”赵增阻止到,“我不准!”
“姐姐不要,这样你会死的!”阿蒙跑进来拉住木慈的手,“姐姐不能为一个坏人去送死!”
木慈看了眼木慈,再移过去看着赵增,似乎想跟他说些什么,最终只用温热的唇吸着他脚踝上的毒液。
那一刻万物都是安静的,没有风声,没有日光,赵增眼里只有不停吸毒血、吐毒血的木慈。他的眼睛里带着绝望而又期待的光辉。
不论去哪儿,他都会陪着她的,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没一会儿,两人都晕倒在地上。
阿蒙看着木慈,轻轻地用嘴唇吸吮着她嘴唇上的血液。好一会儿,他突然发狠地咬破她的嘴唇,不停地吸着她的血液。
“只要有赵增在,你永远都看不到我!”
说完,他一步步走向赵增,从怀里掏出一枚匕首。脑海里一直有个声响,杀死他,杀死他就再也没人跟你抢木慈的声音。
“哐当!”匕首落地,他摸着嘴唇上面的血笑了,冥冥之中他的木慈姐姐还在阻止他伤害赵增。
就这样一起吧!他慢慢爬向木慈,选择了一个合适的位子躺在她的怀里。
阿诺找到山洞的时候,三人皆晕倒在地。他火急火燎地吩咐属下将这三人抬下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县城。
这种蛇毒虽厉害,但也不是无药可解。只因发作速度快,很多人都栽在这上面了。
县里最好治蛇毒的大夫很快来到了同福客栈,把过脉后,写了一幅方子给阿诺。
“大夫,我家主子还好吗?”阿诺将方子递给属下,战战兢兢地问道。
“赵增吗?不要紧,虽说被蛇咬过,但所幸毒血被吸出来一部分,不打紧。”
“那,那个姑娘怎么样?”阿诺追问,那是他家主人的心头宝,可也不能出事。
大夫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那姑娘中毒最深,加之本来就体弱,恐怕……”
“恐怕什么?”阿诺心里散发着寒气,若是没能救活木慈姑娘,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赵增!
“恐怕毒素会影响她将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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