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事了

简贵妃眉心一跳,心道不好。

皇上大恼,站起身指着秦卿月:“亏你也知道琴儿是忠臣烈士之后!琴儿幼年丧父丧母,落下病根,你还让她受车马劳顿远嫁南疆!?”

秦卿月瑟缩了一下。

简贵妃急忙上前,和秦卿月一同跪着,语气悲伤道:“皇上息怒,卿月只是舍不得您才这样说罢了。”

谁都知道,当年琴花父母双双战死是皇上的禁忌,旁人都不敢提起。

不料,被七公主又触了霉头。

“还有你!简洛年!看你养出来的好女儿!性子刁蛮成什么样了!她这次几番出言不逊也是你的错!”

“妾身知错。”简贵妃急忙道。

眼看要把七公主嫁出去了,也不好对贵妃多苛刻,只能道:“你和皇后一样,抄满一百遍女戒才准出潇湘阁。”

“是。”简贵妃咬牙答应。

这一局皇后是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简贵妃失宠了,七公主被远嫁南疆了,得到了琴花的信任,还重新被皇上重视了。

狐泽啧啧,轻声对琴花道:“皇后还真是好心机。”

听皇上又说:“对了,孙尚书,你让人一定要查清这次南疆使者受伤的真相,还南疆一个公道,免得让人说我们南翌有失礼节。”

孙尚书上前道:“是,臣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查清真相。”

皇上摆了摆手,看上去是累了,找了个由头就先下去了。

皇后见皇上走了,就说是照顾皇上去了,也退下了。

众人见此,过了一会儿,人也走的干净了,但心里都多了个心眼,贵妃下去了,看来现在一定要多亲近亲近。

出了宫门。

“明日会出一趟远门。”琴花向狐泽和巧云嘱咐道。

巧云犹豫道:“会不会太仓促了?东西都没准备好,需要多少人?要带着多少屏障一起走?”

“我们三人,再带上清影就走。”

“去哪儿?很远吗?”

琴花转头,看着巧云:“就去你说的那个从小长大的村子,我去看看,那儿到底有什么牛鬼蛇神。”

-

金色的阳光如同美酒,树叶的颜色越发深沉了。

皇后娘娘的人抬着一箱箱的东西来了,南疆的东西大半被皇后抬来了这里。

琴花让王管家先收着,交代了些事情。

檀香木房间很素静典雅,被装点的恰到好处,很有书香气,也不会太沉闷。

“安夏郡主,如今南疆的事情还没过去,就这么走了会不会不好?需不需要和陛下说一声再做打算?”王管家忧心地说。

不怪他多虑,如果安夏郡主不在府中,很容易被仇家不明不白地弄死。

万一和亲的事儿有一小小的变故,安夏郡主在还好说,这事儿还能转圜。

就怕人不在,回来的时候,圣旨已经下来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此去非去不可,迫在眉睫。”琴花神色淡淡,随手拿了一件白色裘衣,衬得人更加仙风道骨,白衣如画。

“可是……”

“走了。”琴花走去房间,散漫的挥了挥手。

翻身跃马,几人已等候多时。

秋晚绿野枯,岩高白云屯。

“楼东一株树,枝烟拂青烟,桃树我所栽,别来向三年。”

太阳刚刚升上山头,被鲜红的朝霞掩映着,阳光从云缝里照射下来,像无数条巨龙喷吐着金色的瀑布。

那刺穿云块的阳光就像根根金线,纵横交错,把浅灰、蓝灰的云朵缝缀成一幅美丽无比的图案。

“就是这里。”巧云有些感概地说道。

阔别十来年的故乡了,这里变化的并不大,荒无人烟。毕竟从那次屠杀过后,村子再无一人。

从前的木屋十分破漏,院子里放着些杂乱乌黑的东西,看不出形状,虽说没有恶臭,但都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

狐泽蹙眉打量,语气有点委屈:“我们今晚不会睡这里吧?这里怎么住人啊?”

“放心,不住这里。”琴花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狐泽听后立刻松了一口气,就听琴花不紧不慢地继续道:“接着走,去后山住,明天好少赶点路,留点体力去周高祖的墓。”

我怀疑你疯了,但没有证据。

“那我们今晚……露宿?”

琴花点头,面色平平。

她曾一个人风餐露宿去远方求学,路上漂泊惯了,当然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可值得惊讶的。

清影更是如此,巧云自幼丧父丧母,什么苦没吃过,自然也什么都没说。

只有狐泽,是真的什么苦都没吃过。

“对了,郡主,这里的祠堂值得注意一下。”巧云指了指不远处的破旧祠堂。

琴花看过去,巧云解释道:“我曾在这里被关押过很长一段日子,这祠堂里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佛像后面有一副画。”

琴花点头,几人便走向祠堂,准备拿了画再走。

四壁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身佛像,弥勒佛笑倚着,另一只手抚摸这肚子,看着十分豁然开朗,几分超然脱俗。

立着四只顶天立地的四大天王,不怒自威,都圆睁着眼,板着个脸,一脸威严,动作各异,端的是一副浑然天成的傲然霸气。

最大佛像被放在台上,面前堆着贡品,佛像很大,高约一丈,金身,看着笑意莹莹,却莫名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巧云见了佛像,很虔诚地跪在台前的垫子上,很认真地拜了拜:“惊扰佛祖,佛祖赎罪。”

琴花翻身一跃,踏上贡台,沿着台角,慢慢走到佛像背后。

佛像背后是墙壁,离墙壁只有半米的宽度,正好够一个人进入。

里面黑黢黢的,很难看到什么画。

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儿,灰尘特别多,有些阴森森的。

琴花皱眉,被灰尘呛了两口,猛烈咳嗽起来,这么一咳嗽,灰尘漫飞得更加厉害了,逐渐迷住了眼睛。

琴花的手往佛祖背后一抓,摸到一个边角,十分粗糙,很有年代感的厚纸。

琴花也不做犹豫,立刻将其扯了下来。

侧步一移,飞身下台。

她手上拿着一张陈旧的画,心里却强烈的突突了起来,她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

清影最先发现到琴花表情不对,急忙道:“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狐泽一愣,随即看了过来。

“我什么都看不见了。”琴花的语气也有些慌乱,她习惯了运筹帷幄,一旦失明,就意味着很多事情无法捕捉到,太被动了。

“怎么回事?”狐泽走了过来,扶住琴花的肩,让她正视自己,仔细打量她的眼睛。

琴花的眼睛和原来一模一样,只不过瞳孔涣散,不太能聚焦起来。

“她想跑!”清影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过巧云,愤怒地把巧云摔在地上。

狐泽也面色不善地看过来,右手不动声色地拿出那把机械狼爪,大有要把巧云弄死的样子。

按理说,趁琴花眼睛看不见,要逃跑也是方便的。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第多少次反常了。

巧云惊慌失措地被摔到地上,当她狼狈地翻过身,对上那两人恼怒的眼神时,反而不那么害怕了。

“她的眼睛废了。”巧云故作镇定地深呼吸,吐字清晰地说出了这句话。

“你说什么!”清影额前青筋暴起,一把拎起巧云的衣领。

巧云挣扎:“你们现在于事无补,什么都做不了,佛像后面可是我们村的大忌!她若是刚才反应再慢一点,就会直接毒死!不过现在也快了,顶多七天,她还是会死!”

清影一脚把她踹到墙上,巧云吐出一口鲜血,嘴角却挂着笑容,很邪气。

“为什么?”琴花冷静道。

“因为你什么都想知道,你不允许你身边的人有秘密不是吗?”巧云恨恨地看着琴花。

“你为了知道真相,不惜再一次逼我回想,告诉你当年发生了什么!你还知道了我这些年是凭借什么,才在皇后身边立足!”

“你们都在阻止我!难道人微言轻……就不配爱吗?”巧云说到最后,声音都在轻轻颤抖。

清影还要接着打,但琴花都像料到了一样。

“清影!放她走。”

“什么!?郡主,属下认为应该带她去那里,让她受遍每一种酷刑……”清影的脸色很不好,眸底赤红,恨不能上去把巧云抽筋剥皮。

“就让她走,迟早还会再见的,不急一时。”

虽然清影不明白琴花这句,但还是听从了琴花的意思。

琴花捏着画卷的关节发白,她身子骨弱,如今确实不能再折腾了。

巧云这人还杀不得。琴花一遍一遍告诫自己。

自己早有云游的道士预言过自己,这副身子是注定活不到二十的。

如今她已经十六七,这些年她也在与天争命,但也逐渐感到时日无多。

如今,那个感觉再一次漫上心头。夹杂着死亡的声音。

时间每分每秒都难熬极了。

琴花强制自己镇定下来,手上抓着那张粗糙的画,指尖慢慢地磨砂,宣纸都透出来丝丝缕缕的寒意。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冷月高挂枝梢,月光稍稍的冷,北风把光溜溜的树枝,吹得呼呼直叫,像是能吹进人心窝。

夜到来的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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