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而我在等你

改良的七代抑制剂，抑制效果更稳定，副作用更小，只是注射前几天会有不良反应。

颜青调疼了三天痛感才减退，但人还是没什么精神，就被秋玄度拉着坐上了去临安的车。

从潭州到临安走高速大约十小时，中途在黄山转转，然后前往临安。秋玄度有意拖延，因此行程很慢，天暗下来了还没下高速。

颜青调坐在副驾驶，秋玄度没开AI驾驶，只开了AI避障功能。车载音响放着的一首经典老歌，是车内唯一的声音，秋玄度似乎很喜欢这首歌。

“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地方天青色等烟雨，”

秋玄度轻声哼唱，眼里藏着颜青调无法理解的悲伤，声音沙哑而富有磁性，“而我在等你。”

颜青调扭头看去，秋玄度认真开车，目光注射前方。握了握拳头，对于秋玄度的异常，他当没有看见。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秋玄度只会哼这两句歌词，颜青调很难不去多想，他是不是有什么深层含义。

颜青调打开歌曲列表，发现只有这一首歌，“联合研究部为什么不继续研发副作用更小的抑制剂？”

“Omega联盟也有自己的研究部，但是这么久都没有新的抑制剂出现，是觉得现在市面上的抑制剂已经足够所需了吗？”颜青调打开手机在网上搜索抑制剂相关的报道，最新的七代抑制剂是十一年前上市的。

秋玄度研究过抑制剂一段时间，知道一些事情：“因为联合基地没有足够的资金供给研究院继续改良抑制剂。而且由于资金短缺，O联研究院和潜龙联合研究院合并一起，潜龙联合研究院的只要方向还是异兽和军需方面。”

颜青调：？

秋玄度见颜青调似乎不信，继续解释道：“二十年前全球联合基地解散，华国潜龙联合基地成立，包含O联、军部、警局、医学院，研究院还有教育部。联合基地没有建设项目，因此只有投入，而没有收入。”

华国联合基地建成史这一科目，颜青调向来没有兴趣，即便他爸爸迟玉是O联主席，即使在外人眼里自己是被按照继承人培养。

“这二十年来基本都是骨干自掏腰包维持基地的运转，员工工资、福利，五险二金……”秋玄度是Alpha，因此从小就被两家人寄予厚望，亲爹希望他能接手商盟，颜千草希望他可以进军部，不过迟玉暂时还没有表示，“家底多厚也遭不住啊。”

颜青瓷投身科研工作，颜青调是Omega本不打算启用，因此两家只凑出一个Alpha。

因此对于联合基地的历史和一些利益纠葛他了解的还是很清楚，“上面拨发的款项勉强能够维持基地的日常运作，额外的研究费用根本支不出来。所以在已经有适配良好的七代抑制剂问世后，再继续改良抑制剂已经属于额外支出，没有人会再去研究了。”

颜青调，“这么大个基地，竟然没有钱……”

联合基地是全国范围内各单位联合协作，总部基地在潭州，各省、市区域均设有分部基地。上面喊没钱，下面没企业，基地全靠骨干为爱发电。

“所以，其实华国方面，”颜青调若有随感，缓缓开口，他的这个猜想有点负面，“也很犹豫，新的异兽究竟是否会出现，所以虽然成立了联合基地以应对未来异兽，但是又无法给出更多支持，可能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持……但是最好的证据还是异兽本身。”

“上边关系错综复杂，远不如我们看到的风平浪静。”

秋玄度微微点头，上边的交锋非常激烈，各种不同意见互不相让。迟玉非常坚持基地存在的必要性，也有人认为迟玉完全是杞人忧天，甚至还有人要取缔O联，认为O联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O联前身是全球Omega互助联合，旨在为自身取得自由人权、社会平等，政治权利等。后面演变成在军部与警局之外的另一大世界级武装力量，不同于非法雇佣兵，Omega互助联合忠于自己的国家。后面异兽爆发时，全球Omega互助联合更名为全球Omega联盟，率先加入全球联合基地。

错综复杂的权力斗争，交给大人们去处理吧。

秋玄度看了他一眼，“不想承受抑制剂的不良反应，其实还有另一种方法。”

颜青调：？

秋玄度笑了笑没说话，他的信息素一缕一缕缠绕在颜青调鼻前，传递出一种羞涩的雀跃。耳朵根部泛上点点红色，尾巴小心翼翼地缠到了颜青调胳膊上，随后又被强行放开。

宛若情窦初开的少年，在面对自己心仪之人时的那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与喜欢。

颜青调觉领悟到秋玄度的未尽之言，捂脸深呼吸，要招架不住了。

但是感觉很罪恶。

一来自己心中想着前世的恋人，二来又对秋玄度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秋玄度适时转移话题，“不过新产品的抑制剂应该过不久就会开始研发了。”

“这你都知道？”

这家伙不会才是拿了剧本的天选之子吧。

“国际商盟加入了联合基地，带来一笔非常非常可观的经费，所以，你懂的。”

颜青调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他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没有深想过。

国际商盟，就是秋玄度老爸的地盘。

颜青调倒不是觉得秋玄度可以说服老爹同意加入基地并出资金改良抑制剂，一来迟玉、颜千草与秋铎关系更近，如果他们无法说动秋铎，秋玄度凭什么可以？二来国际商盟是在自己注射抑制剂前加入的基地，秋玄度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对抑制剂有这么大的反应，怎么能未卜先知？

或许只是时间凑巧，或者是基地真的没钱了。

秋玄度很喜欢颜青调坐在副驾陪自己的感觉，但不是在房车的副驾，“你去后面躺着休息吧。”

“坐这挺好的，”颜青调伸伸懒腰，关节嘎巴嘎巴响了几声，“视野好。”

歌曲循环播放到“天青色等烟雨”，颜青调就听见秋玄度轻声跟唱“而我在等你”。

颜青调看向窗外，装作不在意地问他为什么只唱这两句。

“因为喜欢啊。”

他说得风轻云淡。

不知道是喜欢歌词，还是喜欢歌词承载的思念之人。

傍晚，停在高速服务区休息，顺便给房车补充电源，第二天再继续前进。

公路两旁都是树林，异常安静，满耳皆是鸟鸣。

秋玄度把车接外棚架好，户外炉灶支起来，准备做晚饭。颜青调下车休息，伸伸懒腰，做了几个扩展运动。身体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但好在抑制剂的不良反应退了大半，不至于半死不活。

这里属于大山深处的腹地，夜晚温度低，但空气很清新，不过含氧量略低。空旷的服务区只停留了两辆车，服务区的地面上有很多划痕，甚至还有爆炸的痕迹。

“服务区好像已经倒闭了，”颜青调走到商店门前，大门没有上锁，透过玻璃门朝内看去，一片狼藉，试着推了一下门，“服务区也会倒闭吗？看起来好像遇到了什么危险，里面都没收拾就跑了，服务区归哪个部门管？”

秋玄度打开电表箱，仪表都在正常运转，“不过好在有电，我们借用一下应该可以。”

“看起来人已经跑走很久了。”颜青调进到商店里，收银台上已经落了一层淡淡的灰。

较比室外，室内只是乱，但没有打斗痕迹。颜青调捡了几瓶纯净水和几盒自热米饭出来，他自己不会做饭，秋玄度只有煮粥好吃，倒不如天天吃自热米饭舒适了。

“咦，这车是基地用车啊。”颜青调围着停车场上的另一辆车看了几眼，车是旗鸿的一款，通常不会有私人购买，大概率都是基地用车，“里面没人。”

“别管他了，”秋玄度开火，把切好的食材放进去，“离车远一点，大概是基地的人在附件执行任务，都是保密工作，别惹上麻烦了。”

颜青调耸耸肩，盯着地上的几处裂痕比划了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

服务区被树林包围，大多数都是枫树，十月初叶子还没被低温洗礼，叶子还是深绿色。

颜青调去年恢复了前世的部分记忆，或许因为前世身份使然，他额外喜欢植物。在这种到处都是树的环境里非常放松，仿佛他与植物本为一体，好像真的是植物成精。颜青调盘腿他坐到地上，空气中弥漫着微量的木元素，他试图按照前世修炼之法吸收木元素，可惜失败。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灵力，没有法力，而修炼异能也没有法门，因此人们更多的是提升□□的强度。

颜青调异能觉醒后发现自己是木元素异能，而非木系异能，木系异能只能操控一种植物。他哥只能用梨树，父亲只能能调动一种藤蔓，但是他可以调动他知道的一切植物的能力为自己所用，并外化出来。在前十七年他中二病还没褪去时，一度以为自己是天选之人，嚣张气焰压都压不住。要不是他的爸爸们牛逼，没人敢动颜青调，否则他早就被带走切片实验了。

在记忆恢复后，他想他这种不同于常人的异能，或许是前世能力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前世的他可控万物生灵，为天地万物带来生机。

秋玄度拥有虎的听觉，异常灵敏，即使不是刻意探听，有些声音也会自动被他捕捉，“有危险，我们马上走。”

“怎么了？”颜青调起身，帮秋玄度收拾东西，他啥也没听见，啥也没感觉到。

“啊啊啊啊！！！”树林里传来一阵惨叫，颜青调站起来观望，手上扔在整理东西。

秋玄度准备丢弃东西，带颜青调上车跑路。

对面的树林里快速跑出一个人影，啪唧一下摔在秋玄度脚下，“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