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先把药吃了再睡。”段淮半跪在床上,从被窝里把蜷着的苏安捞起来。
暴雨路断,山上的人出不去,山下的也上不来。
幸好他准备充分,一些基础的药都有备着。
退烧药和着水吞了下去。
“我冷,帮我再加床被子吧。”苏安哑着嗓子说话,烧得眼圈脸颊发红,眼睛都迷蒙着睁不开。
说来苏安虽然有先心病,但平日里一直吃药顾着,生病的次数不多。
一般不生病的人,病起来就很吓人,感冒着凉也看着来势汹汹。
段淮也是视频咨询了医生,才确定哪些药可以给苏安吃,吃的分量多少。
汗水又把睡衣变得潮乎乎的,苏安不舒服地皱着眉,被窝床单摸着也有些湿润了。
一个小时前段淮才帮着换了衣服。
段淮拧紧了眉,连人带被子将苏安抱到自己房间。
毛巾反复浸入热水挤干,段淮动作飞快地给苏安擦了一遍身体,把人塞进他的被子里。
山上清凉,没有安装空调。
盖了两床厚被子,苏安还是觉得冷。
段淮去洗了个热水澡,alpha本就年轻血气方刚,一次热水澡洗下来,热得他口干舌燥。
擦去身上不知是汗还是淋浴残留的水,段淮也钻进被窝,长手一捞,就把身量瘦削的苏安整个笼在了怀里。
苏安的双脚冰凉,因为出冷汗还很湿润。
“你在干什么?出去。”苏安呢喃着说着拒绝的话,靠在段淮胸膛的身体却没挪动半分。
alpha安抚信息素蔓延,酒香充盈着整个房间。
“睡吧哥,我陪着你。”段淮声音轻得像在哄小孩。
病恹恹的苏安让他实在接受不了,段淮恨不得把所有病痛转移到他自己身上。
就这样抱着,长久被抑制的身体也没有其他反应,段淮紧紧搂住怀里的人。
也只有在这样的情形下,他才有机会抱着苏安。
“哥,还冷吗?”段淮轻声问。
苏安没有回答,闭着眼睛看样子睡着了。
医生说发了汗就会好一些了,中途段淮又换了一次床单,苏安体温好歹是降下去了一点。
房间里烈酒味道的信息素就没断过,快把整个房间熏入味了。
被窝里苏安睡得热烘烘的,烧退了但脸颊还绯红着。
段淮一直陪苏安睡到半下午,屋外的雨势渐大。
苏安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还黏糊糊地用脸颊在他胸膛上蹭了一下。
他没敢做声,一动不动地感受着苏安的小动作,心里像被小猫儿挠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倒是苏安睁眼看见面前赤/裸的胸膛,僵硬住了。
“你醒了哥,还觉得冷吗?”段淮这才出声。
“哥你别多想,没做什么,也没有标记。”看苏安绷着脸摸后颈腺体,段淮心里说不上的失落。
虽然都烧得迷糊了,但记忆还是在的,苏安想到自己是怎么被段淮伺候着换衣服擦身哄睡,脸上有些挂不住。
“哥你脸好红,头还晕吗?”段淮咂摸出点其他味儿来,苏安那看着他的湿润眼睛里,分明没多少生气,倒更像是羞涩。
苏安摇摇头,“你能先出去一下吗,我想换个衣服。”
段淮丝毫不扭捏地掀开自己这一侧被子,起身下床,看着立马扭过头的苏安,心里泛痒了想再逗,毕竟苏教授害羞的样子很难见到一次。
但他还是见好就收,从衣柜里随便拿了短袖短裤套上。
“哥,这边柜子的衣服都是新的,你要是不好意思走回你房间,穿我的衣服就行。”
段淮太坦荡了,倒衬得苏安扭捏,但他们的关系确实没到这一步。
苏安“嗯”了一声答应。
段淮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儿,肩宽腿长。
虽然苏安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在omega中也算出挑的,但穿上段淮的衣服裤子,还是完全撑不起来,穿成了oversize的男友风格。
这一天睡得昏沉,苏安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喝,抬眼望着阳台外未停歇的狂风暴雨发愣。
段淮突然蹲到茶几面前,拉过苏安一只脚放在膝盖上时,吓了苏安一跳。
“把袜子穿上。”段淮动作很快,已经拿下了拖鞋,给苏安白皙细长的脚套上了袜子尖。
脚踝被拉着,脚掌抵在段淮热烘烘的腰腹,苏安第一反应要退,被段淮往怀里一拉,没挣脱掉。
“我自己来就行了。”苏安轻声,嗓音里还带着生病的喑哑。
“这有什么,反正我们都是夫妻了,哥你别老跟我这么见外。”
脱了另一只拖鞋,段淮很熟练地给套上长袜。
一件绣花图样的披肩被搭到苏安肩膀上,段淮趁着这样好的气氛,挨着坐到了苏安旁边。
柔软的沙发往里内陷,他们大腿挨在了一起,苏安也没移开。
今天醒来的苏安实在对他温和地过分,再不是往常冷冰冰的样子。
alpha安抚信息素悄然无息地融入到空气中,带着点额外的试探求/欢意味。
苏安的左手主动放到他手掌心里时,段淮激动地都想直接蹦到天花板上去。
把苏安的纤长微凉的手收笼进手心,他握着这只手放在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上。
心脏的剧烈震动打在手背上,苏安也可以感受到。
平日里的花言巧语都说不出口,段淮就一直侧头看着苏安,看那熟悉的眉眼,鬓边黝黑的发丝,鼻尖的小痣,视线再往下停留在那微薄的淡粉色嘴唇上。
“段淮,只能在这里,出了这里,所有的事情我都不认了。”苏安突然道。
“什么?”
段淮还没明白,就被搂住了脖子,嘴唇上猛地刺痛,应该是被咬破了。
这时候还管什么咬破不咬破,苏安就是直接咬死他,他也心甘情愿。
毕竟是活了两世的人,段淮很快掌握主动权,压着苏安躺倒在沙发上,细密地吻下去。
他睁眼看,苏安也没闭眼。
这样近的对视,这样熟悉又陌生的吻,吻得段淮心里酸涩,只想对苏安更好一点,再好一点。
“哥,我是在做梦吗,别让我醒了。”一吻完毕,段淮搂着伏在他胸膛上的人,嗓音低沉道。
外面风雨交加,更衬得房间里的暖黄灯光温馨。
“是啊,我也多希望都只是梦。”苏安喃喃,环着段淮劲瘦的腰,耳朵正好贴在胸口,可以清晰听见段淮的心跳声。
“饿了吧,厨房里炖好了汤,我出去请人来做的,很香。”
“好啊。”
两人这么说着,但谁都没动。
还是段淮先起身,苏安已经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他再想腻歪,也得把苏安的身体放在首位。
走路也要从身后搂着苏安,段淮跟个耍无赖的小孩子一样,好不容易得到心心念念的人,走路吃饭都恨不得把苏安揣进兜里捧在手心里。
“哥,我要高兴疯了。”
饭桌上,段淮拉着苏安的左手,坐在最近的位置看苏安小口喝汤,还觉得这像在做梦。
隔一会儿就得揪一下自己的大腿手背,一直疼一直兴奋开心。
苏安很温柔地提醒,“我说了,出了这里我就不认了,你别高兴得太早。”
“那我就一直在这里留到死好了。”段淮完全听不进去,沉溺在这样的氛围里无法自拔,苏安说什么都当成甜蜜的情话听。
“我开玩笑的哥,你别生我气。”苏安不接话,段淮自己又慌了。
“没什么生气的,我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的苏安真的快把段淮溺死在糖罐子里,吃完饭喝了药就任由段淮抱着亲昵腻歪。
他们像一对真正的新婚蜜月期ao夫妻。
晚上自然也是在一张床上抱着睡觉,这时候是段淮单方面的粘人。
“我热,段淮,你松开点。”苏安在黑暗中表示不满。
也是真的热,偏段淮还跟块大炭火一样,烫得他后背都出汗了,湿润的睡衣让苏安觉得更难受了,打开了灯坐起来,直接朝段淮手臂上挥过去,打在皮肉上“啪”的一声响。
段淮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型,拿了体温计过来给苏安夹着,果然又有些发烧了。
咨询了医生,说病情反复是正常的,还是像上次一样,把汗捂出来,注意洗澡擦身时不要再受凉,配合着按时吃药。
“哥,要不不穿衣服了吧,反正出了汗很快就湿了,你放心,我保证什么都不做,你要是不好意思,关了灯我也不看。”段淮提议道,夹带了一点私心。
苏安这次倒坦荡,已经坐在床上把睡衣脱掉了,皮肤清瘦白皙,倒是段淮自己先避开了眼。
黑暗中,段淮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虚虚搂着怀里的人,热汗可比苏安这个病人出得多多了。
就这么僵硬地躺了大半夜,段淮起身把睡着的苏安抱到另一张干净干爽的床上,再用热水给擦身体前,先把自己都能挤出水的睡衣脱了。
段淮动作飞快,但即使是床头灯微弱的亮度,即使他自己闭着眼,手上的触感也总能让大脑自发联想。
他们是真正亲近过的,上辈子连完全标记都做过了。
鼻子里一痒,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段淮心道不好,捂着鼻子往屋外的厕所冲,还得注意放轻动作。
流鼻血了。
在外面的厕所清理好鼻子,段淮又洗了个冷水澡,总算降下去一点内心的燥热。
卧室门没关紧,隐约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苏安在黑暗中睁眼,望着门外那点光看了一会儿,重新缩回了被子里。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