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爱与真相的交织

华山路的夜如同被揉碎的墨色绸缎,路灯在梧桐树影间投下斑驳光晕,将街角的「LeParadis」法式餐厅笼罩在朦胧的琥珀色纱幕中。雕花水晶吊灯垂落的璀璨光芒,在意大利手工编织的亚麻桌布上流淌成河,角落那台1930年代的古董留声机正吞吐着黑胶唱片特有的沙沙声,与现场爵士乐队低沉的萨克斯风、轻快的钢琴键音缠绵交织,将整个餐厅浸润在慵懒奢靡的氛围里。餐桌中央银质花瓶中盛放的白玫瑰,花瓣却因陈嘉怡指间那支细长的古巴雪茄而微微蜷曲,袅袅青烟在烛光中勾勒出扭曲的轮廓,仿佛在无声控诉这突如其来的侵扰。

"哟呵,余大影后可算舍得从片场拔根了?"陈嘉怡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指尖优雅地转动着香槟杯,杯壁上猩红的指纹随着晃动晕染开,宛如未干的血迹,"我昨天生日,你连蛋糕都没切完就跑去追初恋,现在倒有空请我吃饭?"她身后那件迪奥高定礼服如同深海鱼尾,缀满碎钻的裙摆肆意铺展在天鹅绒沙发上,竟将沙发上精致的玫瑰刺绣衬得黯淡无光。腰间镶嵌的卡地亚水晶随着她的动作折射出冷冽的光芒,恰似她此刻那双警惕又戏谑的丹凤眼。

余晗垂眸搅动着面前的罗宋汤,瓷勺与碗壁碰撞发出细碎声响,像是某种不安的前奏。褪去试镜时那身繁复的晚礼服,她今日仅着一件米白色针织衫,珍珠耳钉在耳畔轻轻晃动,却掩不住眼底青黑的倦意。当她抬手撩发时,袖口不经意滑落,腕间那圈淡淡的红痕顿时暴露在暖黄的烛光下——那是昨夜金姗姗失控时留下的抓痕,此刻泛着暧昧的色泽,如同烙在皮肤上的秘密烙印。

"陈大小姐想吃什么,我请客。"余晗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尴尬,却换来陈嘉怡"啪"地一声将鎏金菜单拍在桌上。菜单上烫金的鸢尾花纹在灯光下折射出锐利的光,宛如一把出鞘的匕首。"少跟我打马虎眼!你平时恨不得住在片场,约你看场电影都得提前半个月预约,今天突然这么殷勤,说!到底有什么事?"陈嘉怡抓起冰桶里的香槟,琥珀色酒液如瀑布般灌入高脚杯,溅在她指甲上的酒珠被她轻蔑地舔去,动作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在好友连珠炮般的逼问下,余晗握着餐巾的手指微微发白。她望着杯中翻涌的气泡,终于将昨夜的混乱和盘托出:昏暗酒吧里迷离的霓虹,金姗姗带着酒气的亲吻,清晨醒来时凌乱的床铺,还有那条价值连城的蓝钻项链。话未说完,陈嘉怡的香槟杯已重重砸在大理石桌面上,飞溅的酒液在烛火下宛如破碎的金箔,在桌布上留下大片深色痕迹。"小晗!你疯了吗?居然还护着她?!"陈嘉怡抓起鳄鱼皮手包就要起身,腰侧的钻石链条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却在触及余晗眼底恳求的瞬间骤然僵住。

"别去,求你了..."余晗慌忙拽住她的鱼尾裙摆,珍珠项链随着剧烈的动作晃出细碎的光。陈嘉怡看着好友泛红的眼眶,记忆瞬间被拉回七年前那个雨夜——浑身湿透的余晗蜷缩在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甲深深掐进她的手臂,仿佛要将所有的绝望都宣泄出来。最终,陈嘉怡重重坐回沙发,仰头灌下半瓶香槟,任由泪水混着酒液滑进艳丽的唇色:"行!今晚姐姐带你去个好地方,保准让你忘掉这些破事!"

夜幕愈发深沉,布加迪威龙的氙气大灯如利剑般刺破黑暗。罗马时代酒吧门前,两排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公关整齐列队,胸前的银质铭牌在霓虹灯下闪烁着幽蓝的光。陈嘉怡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拉着余晗径直走进酒吧。紫色激光穿透弥漫的水雾,在空中编织出流动的光网,震耳欲聋的重低音从DJ台传来,震得人胸腔发麻。角落里,几个醉醺醺的客人正围着桌子玩俄罗斯轮盘,酒瓶碰撞声与兴奋的尖叫混杂在一起,在空气中炸开一朵朵危险的花。

陈嘉怡带着余晗来到酒吧最大的卡座,对经理甩出一张黑卡:"把你们最好的公关都叫过来,今晚必须让我姐妹开心!"片刻间,一排年轻帅气的面孔整齐排列在她们面前,齐声用带着异国腔调的中文说道:"姐姐好,欢迎来到罗马时代。"酒吧经理点头哈腰地递上香槟,冰块在水晶杯中碰撞出冷冽的声响:"嘉怡姐,这都是新来的俄罗斯男模,各个身高一米八五,身材棒得很!"

陈嘉怡挑眉示意,六七个身材健硕的男模立刻列队上前。他们喉结处的银色项圈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个留着寸头的男人耳尖的黑曜石耳钉闪烁着危险的光泽,宛如某种神秘的图腾。陈嘉怡挑了三个男公关陪酒,然而余晗却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对眼前的帅哥视若无睹。陈嘉怡见状,不耐烦地挥手:"把这些都换了,我姐妹喜欢美女。"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身影如鬼魅般穿过人群。金姗姗站在酒吧门口,目光如炬,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眼锁定了卡座上的余晗。她默默跟在酒吧经理带领的美女公关队伍后面,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束缚。她看着余晗低头玩手机的侧脸,七年的思念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淹没……

"姐姐好,我是罗马时代的露西。"

余晗皱了皱眉,连头都没抬。

"下一个!"陈嘉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红色甲油在灯光下划出一道艳丽的弧线。

"姐姐好,我是罗马时代的温迪。"

得到的依旧是冷漠的沉默。余晗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机械地滑动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直到那个熟悉的清冷声音响起:"姐姐好,我是云顶集团的金姗姗。"余晗的身体瞬间僵硬,手机"啪"地掉在地毯上。她猛地抬头,与金姗姗含泪的目光撞个正着。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喧嚣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陈嘉怡刚喝进嘴的红酒"噗"地喷了出来,酒水顺着男模的锁骨滑进深V领。她蹭地站起身,高跟鞋重重砸在地面:"金姗姗!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说着抓起桌上的香槟瓶就要砸过去,却被眼疾手快的余晗死死拦住。

金姗姗身形微颤,试图朝余晗走近一步,却被陈嘉怡像护崽的母狮般拦住去路。陈嘉怡怒目圆睁,眼尾的亮片随着她的动作闪烁如燃烧的火焰:"七年前你狠心抛弃小晗,现在又来伤害她!昨天和她发生关系后还想不负责任,你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女!"

"我没有!"金姗姗声音沙哑,眼中满是痛苦与委屈,"七年前明明是小晗突然消失,我找了她整整七年...至于昨天的事,我从来没想过逃避!"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在酒吧里炸开。陈嘉怡的手掌高高扬起,指尖还在微微发颤:"你还有脸狡辩?!小晗因为你远走英国,每天都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甚至差点得了抑郁症!这七年她承受了多少痛苦,你知道吗?!"

余晗惊恐地扑过去,挡在金姗姗面前,双手紧紧抓住陈嘉怡的手腕:"嘉怡,别打了!七年前真的不怪姗姗,是我对不起她..."在陈嘉怡震惊的目光中,余晗泪流满面地说出了那个尘封已久的秘密:当年父母发现她与金姗姗的关系后,威胁要动用关系让学校开除金姗姗,还要让金爷爷的馄饨摊彻底消失。为了保护心爱的人,她只能选择独自承受这一切,狠心提出分手。

金姗姗只觉天旋地转,踉跄着扶住卡座边缘。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她的嘴唇剧烈颤抖着:"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巨大的悔恨如潮水般将她淹没,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着心脏。余晗转身紧紧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对不起,我以为这样对你才是最好的..."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金姗姗颤抖着捧起余晗的脸:"小晗,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话音未落,余晗已主动吻住她。两人纠缠的身影在霓虹灯下交织成模糊的剪影,仿佛要将这七年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陈嘉怡见状,抓起沙发上的貂皮披肩甩在肩上,将车钥匙扔给余晗:"行了行了,要亲回家亲去!别在这影响我找乐子!"

余晗含泪望向陈嘉怡:"嘉怡,谢谢你..."

"少来这套,肉麻死了!"陈嘉怡别过头,佯装不耐烦,"赶紧走,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余晗拉着金姗姗的手走出酒吧,夜风吹拂在脸上,带着丝丝凉意。但此刻,她们的心却无比温暖。过去的误会终于解开,未来似乎也有了新的希望。

车上,金姗姗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回世茂华府吗?"

余晗摇了摇头:"去你住的地方。"

"我现在住在公司安排的酒店。"金姗姗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那就去酒店。"余晗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外,月光如水般倾泻而入。余晗的针织衫滑落在波斯地毯上,金姗姗的衬衫纽扣崩落在床榻间。床头的香薰机喷出薰衣草雾气,与**气息在空气中缠绵交织。金姗姗突然停了下来,轻轻抚过余晗手腕上的红痕,声音沙哑:"疼吗?"余晗摇摇头,主动吻去她眼角未干的泪水。

热情在夜色中蔓延,从门板上的热烈亲吻,到床上的亲密相拥,两人沉溺在久别重逢的爱意里无法自拔。金姗姗低语:"小晗,喝过酒的你更加迷人。"余晗用行动回应着她的爱,彼此的气息交融,肌肤相贴,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生命里。欢愉声在房间里回荡,直到凌晨五点,两人才精疲力尽地相拥而眠。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凌乱的床单间散落着玫瑰花瓣,两个交叠的身影还沉浸在甜美的梦境里。而此时的陈嘉怡,正坐在自家别墅的落地窗前,望着手中那张泛黄的合照发呆。照片里,十七岁的余晗和金姗姗在校园樱花树下笑得灿烂,阳光透过樱花洒在她们脸上,仿佛永远不会消散。陈嘉怡狠狠掐灭手中的雪茄,喃喃自语:"小晗,这次,一定要幸福啊..."窗外的城市已经苏醒,而余晗与金姗姗的世界,才刚刚开始重新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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