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吾命休矣

阿晏撞到一个人身上,抬眸就对上一双怒中带赧,赧中带惧的眸子。

“你!又是你!”陆渊咬牙切齿道。

这女子是不是不知羞耻为何物,一而再再而三的偷看男子沐浴。他知他的容颜世间少有,她情难自禁,可这女子之大胆也世间少有。

“是我!”阿晏笑,一双眸子弯的犹如天上月。

“松开!”陆渊深吸一口气,道。

“不要,我都好久没见你了。”那温暖的躯体,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这种不知廉耻的话,竟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来,这脸皮真是堪比城墙。

“你给我松开!”陆渊想掰开她的手指,却被她那透明的指甲划破了手指,顿时血流如注。

两人看着那血往外溢着,愣在当场。

阿晏头一次闻到血液的香气,仿佛多种木质香气的糅杂,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香甜,味道特别好闻又沁人心脾,更是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似是在什么时候闻到过。

阿晏拿起陆渊的手指,鬼使神差的放在唇边,吮一口那指尖的血珠。

陆渊眸子大睁,慌忙收回自己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女色鬼,不仅觊觎他的肉、体,还要吸食他的血液吗?

那他上次放她走,真是太仁慈了!

“你的血好好喝!”阿晏的嘴唇被染的鲜红,脸上还因为兴奋,升起两朵红晕,本就好看的脸蛋,又多了一分勾心动魄的美艳,让人恨不得将浑身血液献祭给她也甘愿。

“你……”陆渊被惊艳的眸子沉了沉,旋即从晃神中走出。心中却惊疑不定,难不成这女鬼真的要恩将仇报。

这几次见面,他也看出来了,这女鬼虽貌美,但是对于礼教礼仪一窍不通,更别提仁义道德……

吾命休矣!

“你怎么突然间那么害怕,我只不过想喝点你的血!”虽然他还是面无表情,一副拒人之千里之外的神色,但她还是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恐慌。

“你只是想喝点我的血?”说出这般丧心病狂的话,还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真是……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打更声,阿晏舔舔唇,依依不舍道:“我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话落,陆渊眼睁睁的看着她化作一阵飞烟消失在空中。

屋内的烛火跳跃不停,陆渊的垂眸凝视着手指上早已经凝固的伤口,他依稀还能感觉到那冰凉柔软的触感,宛若冰润的寒玉。

真是见鬼,他干嘛总是想刚才那个画面。

陆渊忙穿上寝衣,用凉水洗了把脸,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明月,心中总是浮现那女子一双黑亮的眸子,一脸期翼的看着他。

明明做着勾栏女子才会做的大胆举动,却单纯的仿佛坠落凡间的仙女。

陆渊心中冷嗤一声,他真是被美色迷了眼睛,竟然会觉着一个鬼怪是仙女,明日要将道祖的清心咒抄上百遍,定不会有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了。

阿晏离开时,还特意去了打更大爷那里,明知他看不见自己,还笑嘻嘻的围着他绕了两圈方才离去。

打更大爷只感觉冷风阵阵,还看到一抹淡淡的黑影飘向空中,忍下恐惧,脚下走的飞快。

阿晏回到柳树那里,看到她们还是蔫蔫的,背着手,忍着笑意走到问香身边,“问香,我回来了。”

“阿晏,你回来了,没碰见什么吧……”问香有气无力道。

阿晏摇头,道:“猜猜我给你带回来了什么!”

“能带什么呀,现在连个剩饭都吃不到!”

“猜猜嘛!”阿晏用肩膀轻轻推了她一下。

“阿晏呐,我实在是猜不到,现在满大街都是道士,你出去玩,能全须全尾回来就不错了……”问香越说越是愤慨,连带声音都高了不少。

阿晏将手放在问香跟前,“问香,你看看这是什么!”

“烧鸡!”问香惊喜接过:“你从哪儿弄得?”

“山人自有妙计,你就别问了。”其实是阿晏离开陆渊家时,刚巧路过陆家祠堂,看到桌案上摆着的供品,动了心思。

阿晏对那些长生牌位拜了拜:“今日冒犯实属无意,还望各位海涵,借供品一用,改日定会加倍奉还。”

如此,便将那桌案上的烧鸡还有点心一并带走。

“哇,真的好香,比德福楼的烧鸡还要好吃。”问香活着的时候,有幸吃过一次德福楼的烧鸡——鸡翅,那也让她香的险些吞掉自己的舌头。

“阿晏,你也吃呀。”问香将烧鸡递到阿晏跟前。

阿晏知道这几日他们都饿坏了,她不吃也是不打紧的,便推回去,“我吃过了,你分给其他姐妹吃吧!”

柳树上其他鬼魂早就闻着味飘了过来,问香将吃的一一分过去,各个鬼对阿晏都感激不已。

吃饱的鬼都凑在阿晏身边,问香道:“阿晏,我们几个商量了,如今,京城里都是道士,咱们抗衡不了,躲着也总饿肚子,不如去临城躲上些时日,待他们离开,咱们再回来。你说,如何?”

“我……”我不想离开。可对上问香那双期待的眼睛,阿晏那句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便道:“可是,你们的棺材在此,怎么离开?”

“无须担忧,我们已经找到了法子。”问香笑道。

阿晏歪头看向问香,十分好奇。

翌日,陆府发生一件离奇的事情,祠堂里摆放的供品,全都不翼而飞,吓的陆夫人还特意请来道士开坛做法。

陆渊得知此事,便立刻想到那个女鬼,嘴角不自觉勾起。

自那夜之后,陆渊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女鬼,至今已有月余,明明见了好几次,他却连她名讳也不知。

陆渊站在书案前,提笔所画的花鸟图,因他走神,一笔勾错,整幅画结构也跟着毁了,放下笔,将画纸揉成一团。

将画纸收起,提笔又开始抄写清心咒,他最近几日更是格外的烦躁,想来是天气炎热的缘故。

陆渊不愿多想,全心全意的抄写着。

写了百余遍,陆渊才觉着身心舒畅,心情沉静,又拿出画纸,开始作画。

过几日便是姨母生辰,她最喜花鸟,去年他寻了两盆珍稀的兰花给姨母送去,姨母十分欢喜,今年便想送些特别的。

前些时日,与好友郊外游玩,看到花朵盛放,花香四溢,鸟儿落于树上,叽叽喳喳叫不停,便想着做一副花鸟图送与姨母当寿礼。

这幅花鸟图,他在心中已经勾勒多日,今日灵感源源,才想着今日作画。

没曾想,画到一半,又想起那个惹人生厌的女鬼,害他半日心血白费,只得新作一副。

好在清心咒管用,这幅画十分流畅的完成,拿给父母赏阅,均得了不错的评价,便着人赶紧裱起来,不然几日后姨母生辰怕是赶不上。

陆渊姨母住在临城,父亲公务在身走不开,兄长也不在家,陆渊便与母亲一起去了临城。

马车行驶了五个时辰方才到临城,早晨出发,到临城已黄昏。陆渊扶着母亲下马车,姨母已经在宅院门口等着他们了,与姨母一起的还有舅舅一家。

“表哥。”表妹南婉语,见到陆渊往前走了两步道。看到姨母戏谑的笑容,羞涩的垂下头嗔道:“大姨母。”

“几年不见,婉语已然出落成大姑娘了。”陆渊母亲看着南婉语,又转头看了眼陆渊,揶揄中撮合之意十分明显。

而陆渊像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丝毫不回应表妹情意绵绵的眼神,也不回应母亲的打趣。

“有什么话咱们进去再叙,舟车劳顿,你们也该歇歇。”南夫人眼见气氛逐渐尴尬,忙道。

歇息一晚,陆渊便觉昨日的疲惫一扫而空,上午同舅舅姨母叙好一会儿的旧,下午又与姨夫喝了茶,临近傍晚,被表哥秦锐翰约了出去品茗。

两人相约之地不远,陆渊便想徒步过去。

走了百余步,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想也不想的跟了上去。

今天陪妈妈在家擦红薯,然后光荣受伤,手上擦掉一块肉。

好疼啊!

o(╥﹏╥)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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