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澜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试卷,应了声是,就跟着临宴出去了。
临宴的书房就在隔壁,走出教室拐了个弯就到了。
推开门,就看到一张书案,以及后面书架上满满当当的全是书。
临宴在书案前坐下,抬头问:“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过来吗?”
杨澜猜到了什么,但还是装作不知,疑惑的摇头。
临宴将一叠试卷中最上面的那张拿了出来,平铺在书案上:“这是你的卷子,字写得有长进,卷面整洁,几乎全对。”
杨澜悄悄挑眉:“夫子是怀疑我作弊?”
他对这个并不意外,甚至一开始就想好了。原主成绩差,如果在很短的时间内进步太多,必然会受到各种质疑,原本他也想循序渐进,慢慢改变原主在大家心里的印象。
但是这两天先后遇到书院的同学挑衅,再加上他把张氏和乔哥儿的每日辛劳都看在眼里,突然就不想慢慢来了。
明明他有能力尽快改变现状,却要为了自己不受质疑而徐徐图之,因此得到的代价是张氏和乔哥儿更多的辛苦忙碌,以及被人看不起。
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做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更何况受到伤害的还是他的亲人。
显然,临宴对他的直接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回神后又板起了脸:“杨澜!我从未如此说过,只是奇怪你进步飞快,所以才叫你过来想要了解情况。至于作弊,就算我不相信你的为人,也相信自己的眼睛,没人能在我的眼皮底下作弊而不被我发现。”
杨澜一怔,随即笑开了,临夫子果真与其他人不同。
临宴抬眼,看到他在笑,不禁有些恼怒:“你笑什么?”
“我很高兴夫子没有怀疑我。”杨澜认真道。
闻言,临宴的表情有所缓和,从桌案下面拿出来一张空白的试卷,上面只有三个题。
“这是出题的时候留的备选,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做了,等成绩出来,肯定有人找你麻烦,到时候就用这张卷子堵住他们的嘴。”
杨澜点了点头,朝他抱拳:“多谢夫子。”
临宴颔首,让他坐在了书案上,自己站起来去书架前面了。
杨澜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认真做起了面前的题目。
这三道题稍微偏了点,都是书中很少强调的内容,都是对杨澜来说并不难,很快就写完了。
“不错!”不知道临宴什么时候又来了,此时正注视着他的卷子。
杨澜吹了吹墨汁,站了起来:“夫子,学生写完了。”
“行,现在你可以回去了。”临宴看着卷子,随口说道。
杨澜应了声好,就告辞了。
从书房出来,教室里已经没人了,乔哥儿是知道他的下课时间的,怕乔哥儿担心自己,他飞快收拾好书箱,就从教室里飞奔了出来。
不远处,书房里走出来两个人。
“没想到啊,杨澜竟然进步这么快,难道这就是天赋型选手吗?当年他考上童生的时候,同龄人才刚学会认字。”个子稍高的人感叹道。
临宴抿抿唇:“或许吧。”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远处:“我真的觉得这次休假回来,杨澜跟变了个人一样,或许他真能回到以前……”
一句话没说完,两个人就看到杨澜背着书箱飞快从教室里跑出来,丝毫没有端方君子的从容,好像身后有只狗在辇他一样。
临宴的脸登时黑了,一甩袖子:“是我看错人了,不提也罢。”
旁人的人努力憋着笑,安慰道:“年轻人都是这样的。”
杨澜只想着快点跑回家,全然不知后面有两个人正在看着自己。
书房大门口有人守着,杨澜只能慢下来,跟他们作揖行礼,然后才从大门里出来。
到了外面,他正打算继续跑起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乔也看到了杨澜,赶紧挥手:“夫君!”
杨澜走过去,不赞同的看着他:“郊外不比镇上,你一个人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乔哥儿缩了缩脖子,也有些后怕,出门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想,出了镇子才感觉到紧张,幸好一路顺利走到了这里。
见他这个样子,训斥的话杨澜说不出口了,只能用力揉揉他的头发,以示惩戒。
“走吧,李家的事还顺利吗?”杨澜问道。
听到这个,乔哥儿就来了精神,他兴奋的点点头:“早上李府的下人就来家里取走了,多亏了他们,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把那么多东西搬过去。”
杨澜点点头:“那就好。”要是让几个哥儿婶子去搬那么重的东西,他也不放心。
“而且刚才李府的管家又来了家里,付清了尾款,说我们的凉皮和煎饼都特别好吃,宾客里面有好几家人都想预定。”林乔兴致勃勃的说道。
杨澜心里一动,这就是广告效应了。
他问道:“乔哥儿,家里存了多少钱了?”
自从摆摊以来,家里的钱就是张氏和乔哥儿在管,他几乎没有过问。
乔哥儿一下子就说了出来:“半个月摆摊一共赚了八两,加上李府的十两,共计十八两!”
他和张氏每天都要数一遍银子,因此对这个特别熟悉。
才半个月啊!就净赚了十八两!这简直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乔哥儿,你发现没有?摆摊虽然客人多,但半个月赚的钱都比不上李府的一个单子。”杨澜道。
乔哥儿点点头:“是啊,但是能接到这样的大单子都是运气,还是摆摊踏实。”
杨澜看着他:“乔哥儿,我们再租一套院子怎么样?专门用来做加工厂,要是再有李府这样的大单子,就让小工去那里。”
乔哥儿张了张嘴,试探性问道:夫君是不是觉得在家里干活吵到你学习了?”
杨澜一愣,随后在他额头上敲了敲:“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应该抓住商机,尽快让你的生意做大,总不能永远摆摊吧?”
乔哥儿下意识就想反驳,一辈子摆摊也行啊,但是转念一想,要是这样的话,等夫君考上了秀才再去府城,他就不能跟着了。
于是,他改口问道:“夫君,真的可以吗?万一没有人找我们做酒席怎么办?”
“没关系,就算没有,我们也不至于交不起租金,大不了两个月之后再退了就是,做生意总要多尝试才行,有句话不是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杨澜跟他开了个玩笑。
乔哥儿笑道:“夫君真会说。”
杨澜挑起眉,突然想到了后世一个带颜色的笑话,夫君不只会说还会做……杨澜看着乔哥儿单纯稚嫩的脸,连忙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两人慢悠悠走着,到了巷子口,远远就看到张氏在那里踱步,满脸着急,赶紧上前问道:“阿爹,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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