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置的天地,错乱荒唐的世界,被断绝的联系,被碾压的科技。
地球人就这样,一天一天地挣扎活下去。
如果不是埋身生物科技与机械工程的铸剑人,他们早已丧失最后一丝抵抗的力量,屈辱地投降。
投降?
是亡国!灭种!
延展芯片一张一张挂载,记忆金属一片一片展开。
附近的巡逻者前仆后继,要将暴露的七队围杀在这里。
汗水流下,刺入眼睑,这片平原最后的猎人抬起电磁肩炮,单英怒吼出声!
“来啊!狗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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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流浪者营地时,那个二流哨兵被她留到了最后。
起初他又哭又嚎,最后他朝着漆黑的枪口闭上了嘴。
他也问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单英只是叩下扳机,松手,将带着硝烟的枪扔到燃烧的火里。
套马的绳结很简单,一瞬间以高坠摔断一个人的颈椎也很简单。
作为七队的最后一人,她活到现在,还是有点原因的,不是吗?
没有尉官统领的玛莱雅机械巡逻者,只是一盘硌牙的菜。
从如血的黄昏,到最后一丝光隐没,长达12.4公里的河岸线上,焦黑断裂的树木与崩解扭曲的钢铁残骸铸就了属于胜利者的荣光血路。
机甲扔下被挤压报废的巡逻者,压缩变换成虎型。单英顺着分解的驾驶舱滑到虎腰上,她睁开被割裂后又粘连的右眼皮,用尽最后的力气环顾四周,不见猫的踪影。
走吧。
聪明的小猫知道躲避危险。
她阖了阖眼,不能留在这。
那几根前肋骨好像有点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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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时恨不得锣鼓喧天,第二天被打得像条死狗。
单队长趴在机甲上,浑浑噩噩地开始emo。
老了,老了,再也没了十八岁时的反应,打不动了。
认识的战友一个一个地都走了。
她什么都守不住。
或许她该承认,她的确是个混球。
约定共同流浪的第二天,猫被她抛弃了。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养猫。她这种随时可能会死的人,养一只猫做什么,尽不到责任,纯纯大人渣。
她活该孤家寡人。
这样想着,前肋骨被颠得钻心地疼。
单英理解了猫坐大虎巴士时咪咪呜呜骂人的愤怒。
于是仰躺望着满天的星子,单队长迟迟地笑起来:
猫聪明。猫知道跑了也很好,跑了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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