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劳尔医生挽留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温元立即期待回头:“怎么了?”
“把你的药剂喷雾带走,睡前还可以再喷一次,毕竟你的身体,”弗劳尔斟酌了一番词句,摇摇头:“还挺弱的。”
“……”温元受到会心一击。
温元走后,弗劳尔随手翻开了温元的档案。
其实雄虫的档案早就发给他了,但他一直懒得查看。
反正不管来的是什么等级的雄虫就是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跟个大喇叭一样吵闹。
可温元,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或许是温元冷淡的面孔与礼貌的态度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翻到最新的一页,望着上面的等级信息,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重新仔细再看一遍。
字符没有变化,他震惊开口:“f级?”
“这算是残疾了吧!”
弗劳尔惊叹出口,随即后知后觉地紧闭嘴巴,暗道:不应该呀。
温元还不知道弗劳尔已经把他定义为残废,还在努力找到回雄虫寝室的道路。
军部大楼鳞次栉比,七扭八拐的,温元只能找过路的军雌问路。
只是每个被他搭话的军雌都齐齐一愣,然后脸红地指路,温元走远后还能感受到停留在背后的视线紧紧凝视。
不过这个世界的雌虫似乎多少有些奇怪,温元逐渐习惯了他们的反应,猜测可能是雄虫数量稀少,他们没见过雄虫,就跟见到动物园里的猴子般围观他。
殊不知他们只是没见过长相这么标志的雄虫,心中蠢蠢欲动。
好不容易回到给他安排的雄虫寝室,温元无奈按揉眉心。
身上笼罩着一股淡淡的死感。
经过这一天颠沛流离,他逐渐习惯了自身不合理的地方。
哪怕他现在连矿泉水瓶都拧不开,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再痛苦,也不过是无能狂怒。
只是温元内心隐隐作痛,怀疑自己身为攻的实力也有所下降。
123察觉到温元的内心活动,数据流抖了抖,紧紧闭上嘴巴。
听说军队管吃管住,温元没有带行李来,对别的雄虫避之不及的军队服务,他深怀感激之心。
定点上下班的工作,吃住都不用操心,连床铺都有专虫铺好,甚至工作内容也很清闲,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今天的意外除开,他往后生活肉眼可见的太幸福了。
温元简单收拾了下宿舍里的日用品,按自己的习惯摆好位置,不多时就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
大概是f级的副作用,他累的要快些。
床边摆放着工整叠好的白色军装,大概是他的工作服。
温元挣扎着爬起床,将制服抖开,顿时眼前一亮。
洁白的军装缝制精良,格调大气,袖口和领口都镶有精致的金色边线。
温元简直可以想象到穿上后英姿煞爽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这狠狠戳中了他内心隐秘的制服控。
当天晚上,温元宝贝似的抱着他的白色军装不放手,心绪逐渐放松,很快陷入了来到异世后第一个睡梦中。
翌日。
弗劳尔不耐烦地挥开在门口等待的军雌,走到医务室开门:“都围在外面干什么,没事就走别挡路,都没训练了吗?”
利齐是最早等在外面的,他年龄小,性子也格外活泼。
他拦住弗劳尔的去向,激动询问:“听说医务室来了个a级雄虫,长得比皇室里的贵族雄虫还要帅气,是真的吗?”
军部的事向来传得很快,温元昨天晚上回去一路全靠军雌指路,见过他的军雌不少,谈起他时全是一副憧憬痴迷的模样。
来了个高冷帅气的雄虫的事基本已经传开了。
没有训练的军雌纷纷赶来,医务室门口处乌泱泱围了一圈。
弗劳尔回忆起昨天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的数据,他冷下脸:“假的。”
利齐哼了一声:“我不信,我要等他过来看看。”
弗劳尔头疼,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军雌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呼。
顿时像是水滴落入油锅,惹起一阵喧哗。
是温元来了。
雄虫身形高挑,一副唇红齿白的模样,眉眼如画,黑色的发丝飘舞间,为这幅山水画增添了动态的韵味,矜贵清冷的气质扑面而来。
白色军装崭新挺拔,穿在温元的身上更显得体板正,又不带战士的肃杀之气,反而显得少年感十足。
利齐喃喃:“传言居然是真的。”
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温元,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温元赶来上班的脚步顿了顿,一群身高犹如小山般巍峨的军雌齐刷刷盯着他,各色眼睛闪闪发光,像是瞄准了猎物。
哪怕温元足有187cm却还是感到后背发麻,压迫十足。
他试探地开口:“你们是来看病的吗,我正要进医务室上班,麻烦借过一下。”
不知触动了他们什么神经,中间又惹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又碍于害怕冒犯雄虫迟迟没有动作。
“好礼貌的雄虫,我可以!”
弗劳尔黑下脸,冷肃道:“没事就别妨碍工作,温元你来登记伤病信息,如果不是真需要来治疗的伤……”
弗劳尔意味不明地从鼻孔起哼出一口气:“就别怪我告诉你们长官,让你们加训了。”
话音刚落,哀嚎四起,腿上像是扎根的军雌终于纷纷散开,一步三回头,眼中的留恋之情快要溢出来。
偶尔还能听到懊恼的嗓音:“早知道来当军医了啊!”
不多时,乌压压的军雌尽数离开,医务室前门可罗雀,一只虫的影子也见不到了。
“你还真是有名气。”弗劳尔像是早就知晓,套上白大褂后就坐在办公椅中玩光脑。
“军雌恢复能力强悍,几天也不一定有虫来医务室,今天这场面都是来看你的。”
温元心有余悸地走进去,问:“我有什么好看的?”
“……他们以为你是a级雄虫。”
雄虫脆弱又敏感,对自己等级也是如此。
弗劳尔已经做好了温元会跳脚的准备,谁知他只是挠挠头,问:“那怎么办,我不是a级。”
坦荡的让弗劳尔都有些吃惊了。
他放下光脑,目光定定望向温元,眼底似乎透着可怜他的意味,视线不加掩饰地扫过他身下某处。
“没事啊,门口会挂上你的身份卡,他们多来几次就看到你的信息了。”
弗劳尔重新躺了回去,语气恹恹:“不过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再来了。”
温元抽了抽嘴角。
窗外的树影婆娑,光影透过玻璃窗流转在地面上,静谧的医务室里只能听见弗劳尔慈祥的声音。
他说:“乖,玩去吧。”
……
“请您大闹长官办公室,要求不再在医务室干活,奖励反派点数10点。”
温元正在训练场上看军雌操练,紧致的肌肉挂着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昂扬的生命力让温元深深羡慕。
他在脑中对着123深深叹了口气,语气在追忆往昔:“想当年我就是这种身材,就没有人不夸的。”
“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123不走心地安慰。
“那不还是都怪你?话说你不是让我进军部,怎么现在还要大闹办公室,我可不想被长官穿小鞋。”
123振振有词:“反派雄虫好逸恶劳,你当然不能乖乖干活,就是要在军部各种搞事。”
说罢,它换了语气,循循善诱道:“反派点数可是很有用的,亲抓住机会呢。”
“唉,”温元长出了一口气,拍拍身上的灰尘,认命说,“这就去。”
他刚准备拉来一名军雌负责雄虫志愿服务的办公室在哪里,就看到他们神情紧张地往某处张望。
温元顺着视线望去,是医务室的方向。
他眉心一跳,随手拦住一位军雌问:“医务室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对啊,听说有虫陷入精神海暴乱了,雄保会找不到合适的雄虫来做精神力疏导,情况特别紧急……”
不等他说完,温元已经着急忙慌往回跑了。
“亲不做任务了吗?”
“你的任务又不着急,救命要紧,我要回去帮忙!”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起来,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建筑如幻影在视野尽处掠过。
他的身体不给力,不一会儿唇齿间泛出血腥味。
123本想说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呀,但是看着温元急切关心的神情,它的数据顿了顿,还是没说出口。
身姿矫健地跃过拐角,医务室已经近在眼前,温元终于能缓下速度,挪动脚步。
他气喘吁吁地走进医务室,还没等看清床上的情形,就听到貌似熟悉的声音大吼:“柯拉斐,撑住!”
温元定睛一看,病床上的军雌蜷缩成一团,仿佛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般,不时痉挛喘息,白色的军装也在指尖的抓扯下皱成一团。
银灰色的碎发被汗水沾湿粘在额前,冰绿色的竖瞳无意识涣散。
本就白皙的脸颊更是苍白,瑰丽的红色虫纹蔓延到脸上,散发出诡谲致命的气息。
挣扎的、破碎的、倔强的,格外诱人。
温元的视线一寸寸逡巡过他被汗水浸湿的脸颊,脑中划过一丝熟悉感。
弗劳尔站在一旁,举着抑制剂面色凝重。
“什么情况?”
温元拧眉:“怎么不注射抑制剂。”
弗劳尔捏住抑制剂针管的手紧了紧,又无力松开,面上呈现出灰白的绝望。
“进入虫化状态了,肌肉僵硬无法注射抑制剂。”
温元一惊,心中隐隐有个想法。
这时候,弗劳尔竟然有一分对温元的期冀:要是他真是a级雄虫就好了,只有a级雄虫能救下柯拉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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