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嘭——！”的一声，天旋地转。

人行道前的红绿灯由绿转黄再变红，肇事司机浑身酒气地连滚带爬下了车，嘈杂的人群围了过来，有人紧急拨打了救援电话。

李瑞顺意识模糊地动了动手指，身下已经流了很多血，下半身也好似没了知觉。

疼——

隐隐约约觉得身边围了好些人，刺耳的鸣笛，人群的议论。

李瑞安眼皮沉重的睁不开，慢慢陷入混沌。

大概一百平米的房间内，密密麻麻的线条连接至墙上一个空壳口，随即攥成一股镶入近墙侧一个巨大仪器，以供维生装置有条不紊地运作。

巨大的透明罩牢牢笼罩装置两侧，里面充满浓绿色的液体，蕴含了大量营养物质和发育剂。

整个房间除了这个巨大维生装置外，还有两把金属高脚椅和一面密密麻麻装着各种各样药剂的镶入式柜体。

“嘀——！”的一声，指纹录入声响起，特殊材质的金属门打开，一个黑发高大男人夹着一个棕色档案袋走了进来，银丝单片眼镜，高挑的身材，一身棕大衣，长发束成了高马尾，十分顺滑，额前有些许散发，却挡不住那双淡漠的眼。

他缓步走到装置仪表面前，在一个面板上用食指点击了两下。

随着点击后，面板上端出现一个圆孔扫描了黑发男人的虹膜部位。

黑发男人低垂着眉眼，任由系统识别。

“虹膜识别符合。”

系统声话音一落，维生仓开始抽液输出，并不断充入无色营养液，仓内液体逐渐由浓绿转透明，显露出惊人的一幕。

十几条软管插入一个大约四十厘米的白色透明卵膜中，从中隐隐约约显出一个婴儿的轮廓。

弗尔安站在维生装置前，垂眼看着罩子里的卵，卵里面的生命已经发育成型，基本上已经可以脱膜了。

虫卵的发育期一般是五个月，先通过营养物质和水形成初始胚胎，然后分裂发育形成血管及神经管，随后是骨骼肌肉和消化系统，再逐渐显现头部和四肢轮廓，最后成型虫族生殖特征器官，在完成发育后就会迎来大概一个月的蜕壳期，由虫崽自行打破外面那层屏障。

里面的虫崽子却是个例外，在还没有发育成熟的时候，卵壳就已经破损，于是便将壳完全剥离后，转入维生装置进行发育成型。

柔和的灯光照在仓内，使得里面生命的搏动更加清晰。

弗尔安慢条斯理的摘下黑色皮手套脱了外面套的风衣，规规整整地搁在一旁的台面上。

柔白布料铺展开在另一个台面上，又另外提前准备了毛巾和毯子，将虫崽喝的奶水温在恒温杯里，弗尔安这才整了整袖口，将袖子撸到肘上。

利落地掀开仓门，弗尔安修长苍白的手指插入营养液逐渐浸入，动作轻柔地拔掉插入卵膜中的管子，在最后抽出鼻腔部位的软管后，弗尔安虚抱着这个小生命，将其托浮出营养液。

液体滴滴答答的落，弗尔安虚托着卵膜中的生命，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微弱的跳动。

“阿伊瑞。”这个高大的男人低着头沉思片刻对怀里的虫崽子轻轻唤了一声。

动作不甚温柔的将那层膜剥离，慢慢露出脸、脖子、手腿、肚子以及——尾钩，弗尔安扯过毛毯将虫崽子裹的严严实实。

肱腕里的崽子微弱的一呼一吸，几乎没有什么反应。

看着手上和虫崽子身上粘稠的浊液，弗尔安突然觉得心情颇好：“阿伊瑞.格里芬.布什沃德。”

抬脚抱着虫崽子到一侧的清洗台上，弗尔安从毯子里掏出崽子的尾钩，手指一边把玩一边轻柔的用温水冲洗。

怀里的虫崽子不安地抽动了一下，眼皮紧贴。

弗尔安用食指轻轻地碰了一下阿伊瑞的额头，食指上的水珠粘在虫崽子的脸上：“乖。”

语气说不出的粘腻。

……

恍恍惚惚，李瑞顺意识模糊地感觉到水流缓缓流过，眼珠子滚动一下想要睁开，眼皮却沉重的好似打了铅。

睡过去之前，李瑞顺听到了一声稀里古怪的低语，声音很好听，发音却好奇怪，听不懂，好像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语言，但偏偏就是隐约觉得听到了一声——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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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阿伊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