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元旦越来越近了，好多班都在统计节目，高中元旦晚会都是整个年级一起搞，很多人都感觉放不开。所以没什么人报名，栀丞作为班长有些为难，甚至凤媄禹希望她上去表演，听说栀丞跳古典舞很厉害，但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裴梓淞望着栀丞空白的报名表有些头疼，因为每个班至少都要有三个节目，所以几乎每天栀丞都在班上问报名表演的事，裴梓淞都听烦了。

在午休时裴梓淞还是对栀丞说“要不你去吧”栀丞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给你唱歌伴奏”

“好”这次栀丞没有犹豫，这让裴梓淞认为她是故意的，但时间不到两周，怎么排练呢？裴梓淞为自己说出的话有些后悔

“没关系的，午休你又不睡觉，我们可以在旧物理实验室排练”

“那你呢？下午上课怎么办，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睡，你又不行，到时候凤媄禹会说你的”她的声音轻柔和缓，莫名有一种令人安定的力量“你可以不用管我”裴梓淞听到这，也没理由再拒绝了

…

自从班上知道裴梓淞要表演时掀起一波热潮，引的很多人都壮胆报名，王航甚至想拉着林一樊一起演白雪公主。这段时间班上就没有安宁过，每天都在为元旦的事激动，课都基本上听不进去，凤媄禹没怎么管，也就任由他们闹腾，因为她明白也就这几天开心了，等元旦一结束就要期末考了，所以当别班老师问起时，她也只是抿口茶笑笑。

转眼到了元旦晚会当天，学校的大会堂很久没用了，积灰特别多，栀丞被迫叫去和文艺委员一起打扫卫生，而另一边，裴梓淞被一群人围在一块

“太米了吧～裴姐简直了”章蔚举着相机一顿匡匡拍。裴梓淞刚换好衣服，妆都还没上，出来就被章蔚抓拍

“你确定没在拍裴姐死角？”恬诗敏站在一边倚在墙上。裴梓淞很久没穿裙子了，这一下让她不太适应。甚至整个人都优雅收敛不少，说话都好像自带夹音

等栀丞忙完来到后台换服装时裴梓淞已经收拾好了，栀丞开门时与裴梓淞的视线撞上，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走上前去，用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很美”裴梓淞表情怪怪的，还嗯了一声，在栀丞准备上妆时，裴梓淞本是要出去的，但突然停下脚步“我帮你化”

章蔚举相机的手一抖，干巴巴接了句“裴姐，你…会化吗？”“凡事都要有第一次不是吗？栀丞”章蔚还想反驳一下，恬诗敏掏了根真知棒塞在章蔚嘴里“裴姐你化吧”便拉着章蔚出去了，顺便把门还带上了

说实话，裴梓淞是真的不会化妆，跟着手机上的教程有样学样半天。最后裴梓淞化完，面对栀丞的脸和自己的“佳作”时傻了，有那么难看吗？栀丞刚想拿旁边的镜子看看，裴梓淞却挡在面前“我发现你不太适合这个妆，还是让她们来化吧”裴梓淞心虚的帮栀丞卸了妆，栀丞全程盯着裴梓淞嫣红的唇发呆…

“裴梓淞…你”她的嗓音有若幽泉击石，低沉而又磁性，一字一字落到裴梓淞耳中

“怎么了？”裴梓淞心跳好像慢了一拍，卸妆的手一顿“接受同性吗？”裴梓淞假意咳了几声，几天前的感觉又上来了。她心里五味杂陈，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性取向是什么样的，而且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有些许羞耻。怎么也张不开口。

裴梓淞打算随便敷衍一二就把这件事盖过去的，但看着栀丞那双期待的眼睛，裴梓淞攥着纸巾的手渐渐握紧。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后场。栀丞望着裴梓淞的背影神情有些落寞。

晚餐吃完后班级就陆续进了会堂。章蔚想坐在前面，可恬诗敏却不想凑热闹，在章蔚软磨硬泡下才答应，裴梓淞跟着她们几个坐在第二排，刚坐下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走过来

“我可以坐这么”裴梓淞看了看边上空着的位置又抬头看向栀丞“不行！我胖，我要坐两个位置”说罢便往边上挪了挪，栀丞看着裴梓淞“蛮横无理”的样子有些可爱。指了指她坐的地方“你压到东西了”裴梓淞下意识往回坐，低头一看，这也没东西啊

栀丞顺势坐到了裴梓淞边上“？”“你压到我位置了”裴梓淞撇了撇嘴骂了一句“不要脸…”

等到两人上场时还有些恍惚，是真的恍惚，那大灯照的人差点睁不开眼。随着音乐从耳机里传来裴梓淞清了清嗓子，她的声音浅浅淡淡，如风入耳，似泉暗流，无比赏心悦目，使人遐想。栀丞的手臂在空中划过，每一个手指都在跳动着优雅的旋律，她的裙摆随着她的舞步飘扬，如同海浪在沙滩上轻轻拍打，又如同羽毛在空气中倾落。两人配合默契，如同一对双生花般，同时谁也不输谁。

直到结束会场的欢呼声都没有停下。栀丞下场时走在裴梓淞后面帮她提裙摆，两人全程没有说一句话，等入座后才放松下来。

裴梓淞捂了捂心口轻轻呼了口气。手上传来温度，栀丞紧紧抓住裴梓淞的手，裴梓淞没松开，而是扣了回去

“怎么了？有那么紧张吗。”

“第一次和你一起上台…感觉没发挥好”裴梓淞磨了磨牙，看栀丞的眼神犀利起来，什么叫没发挥好？明明很好啊～咦，对自己真狠。

章蔚突然凑过来，把刚刚拍的大片拿给裴梓淞看，照片里，两个人相视一笑，聚光灯打在她们身上犹如一幅画般美丽，裴梓淞只是浅浅扫了一眼，栀丞却看的很认真，最后还要了图片。裴梓淞不解但还是尊重的。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结束时大家还是意犹未尽，王航为恬诗敏她们买了饮料，章蔚往裴梓淞手里塞了瓶优酸乳，但突然想到还有个人时尴尬的笑了笑

“班长…要不，你喝我的吧，王航他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忘记买了，你别介意啊。”章蔚一向如此，裴梓淞拧开瓶盖递到栀丞嘴边“至于吗章蔚蔚，栀丞喝我的就行”栀丞接过饮料仰头闷了一口，裴梓淞注意到栀丞喝水时水渍顺着下巴流到脖颈处，有些诱人？不对不对，裴梓淞你在想什么

回到寝室时裴梓淞脸上还是热烫烫的泛红，有种发烧的样子，恬诗敏给裴梓淞冲了杯药，但裴梓淞没喝，呆呆地望着窗户外面。一直到了熄灯时裴梓淞才回神，转头看到恬诗敏站在后面，有些瘆人

“你最近和班长怎么回事？”恬诗敏突然提起话题，裴梓淞好像脑子中的一根弦断了。

“没事的，她们今天不在，有点事回去了”裴梓淞突然呼了口气，心里闷闷的

“你是不是喜欢班长”“不是～怎么可能？…”喜欢这个词好像条件机关般，一触即燃，她笑了。和玩笑一样，裴梓淞渴望找出反驳的话，但她声音却越来越小，甚至没了反驳的话语，她开始质疑自己了…

“你喜欢她但不敢认可自己，面对自己。因为你怕了，你怕你变成你爸的样子。对吗？”恬诗敏说话很平淡，裴梓淞愣住了。说实话，在这一学期中她对栀丞的感情是和别人不一样的，那是…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