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原始，甚至能追溯到当初燕云澜还在宫内攒卷抽卡，顾知衍在外面探查情况的时候。

那时的顾知衍已经有归雁人的身份，他在外面也没有干别的事，主要就是去认识其他归雁人。

他乔装打扮，用不同外貌、身份巧妙地混入归雁人的各个团体中，打听他们的基本信息。

他也不需要判断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等归拢回去后交给燕云澜，他通过系统的阵营板块，自动就能辨别归纳出来。

前面两级时的阵营板块，只能判断出那些人当下的阵营，但随着燕云澜的升级和资源强氪，现在的阵营版块，已经能通过给出的部分信息，判断出那些人未来大概率的阵营归属、性格特征等东西。

几人通过这点，先初步筛选出适合在开业当天过来当群众演员的人选。

这些人并不需要有多聪明，或者说他们就不能是其中最聪明的那部分。他们最主要的特点就是倔强，忠诚，认死理，只要答应就一定会做到。

他们或许会有些冲动，思想觉悟有些低，甚至有些蠢笨，但却都是一群还有良知的人。

但这还只是第一步。

就算已经筛选出来这些人，等到正式开始售卖的时候，燕云澜就躲在幕后，通过直接看到对方的样貌和更加详细的信息记录，获得更多的相关信息，进行更加详细地筛选和鉴别。

那段时间，为了让燕云澜能偷跑出皇宫。他们不得不再次清空库存，兑换专门的伪装道具，让苏风伪装成燕云澜的样子，在皇宫内坐镇。

这次的筛选除了筛掉那些未来有可能会背叛的人之外，也顺便筛选出不少可用人才。

所以之前游飞所认为的他能买到的理由其实是假的，在得到他们的详细信息后，燕云澜几人其实早就看中他们，准备日后收入麾下。

这次也不过是走个后门，照顾照顾自己未来的手下而已。

没有系统的景王殿下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能作弊到这种程度，所以翻来覆去的，他也只能用运气二字来总结。

半夜，一位穷苦到只能住在破庙里的书生依墙而睡，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书籍。

其实以他连饭都吃不了的状态，就算这书再便宜也是买不起的。

那天他去到店里，本也只是想站在门口感受一下圣人的气息，可谁知恰巧就碰到出去散完步回来的‘顾先生’。

‘顾先生’看到他这副宛如乞丐的摸样不仅没有赶他走，在听完他的故事后甚至直接送了他一套书和一点钱财。最后还和他说，如果他日后过不下去，可以把这书卖掉，他们不会怪罪他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活着才最重要，要是真的喜欢他也可以等日后赚了钱再买回来。

想到那位‘顾先生’的话，书生就觉得开心幸福。

待看过这些书后，他自然也明白那位‘顾先生’的用意。

真希望哪位‘顾先生’以后能成为大官啊。

书生翻个身，往里缩了缩躲开旁边缝隙里灌进来的冷风。

等到日后，那么善良，那么真心实意地为他人考虑的‘顾先生’当上大官之后，燕国就会变得更好吧……

“嗯咳咳——”

又是一阵寒风吹入，书生受到刺激，捂住嘴拼命咳嗽起来，他前几日受了寒之后，因为害怕把病气传染给其他人，就一直都没出去给其他人念书。

不过好在这两天，病情已经好转许多，想来明天应该就能去了。

想到那些热情的百姓，书生脸上不自觉地就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怀揣着对他们的思念，他陷入梦乡。

“咔嚓——”

树枝被踩断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猛地睁开眼睛，“是谁！？”

刺眼的寒光闪过，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茫然得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就掉落到地面，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依旧坐在那里的身体。

怎么办啊，我还没来得及报答‘顾先生’对我的恩情啊……

提着长刀的大汉，嫌弃地将那颗脑袋提走，待尸体的血喷完之后，才从对方怀中把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书拿出来。

大汉嗤笑道，“呦，这归雁人不错啊。知道本大爷要来拿这书，还专门包好，深怕被自己的血染了，不方便我交差是吗？”

李河站在门口，嫌弃地捂住自己的口鼻，等着对方把书送过来。

“好了，东西我就拿走了。”李河大致翻了翻，确定书没问题后，把一袋钱扔到对方怀中，“你等会记得把这里收拾干净。”

大汉接过钱袋上下掂了掂，立马谄媚的笑道，“得嘞，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您放心，我马上就把这里收拾干净，保证不会泄露半点马脚。”

李河并不愿多待，拿着书转身离开。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交易，所以他放心对方办事的能力。

皎洁的月光下，他独自行走在山路上，摸索着脖间的玉佛，表情阴晴不定。

他也知道，这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交易。

……

“嗯？”正躺在床上，研究系统的燕云澜突然奇怪喊道。

顾知衍正坐在旁边的桌前，看着苏风抄录的今天奏折里写的重要内容，听到这声，随意的应道，“怎么？”

“没什么。”燕云澜翻翻系统，有些怅惘的道，“就是有个觉得还不错的人突然死了。不过他这几日本来就病了，想来是没有熬过去。”

“这样啊，”顾知衍见状，抬头看向他，“怎么，你和他关系不错？”

“关系不错？”

燕云澜好不容易才从记忆中扒拉出来那个瘦弱枯黄的身影，“倒也没有，只是一面之缘罢了。”

顾知衍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那你怎么一副伤心的样子？”

谁知燕云澜却比他更加疑惑，“这有个人死了，难道不应该感到悲伤吗？”

顾知衍：“可是你们并不认识啊？”

“这和认不认识没有关系。”

燕云澜忍不住坐起身，皱眉道，“这是一个生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去世了，我就会为他感到悲伤。”

燕云澜说的是随意而认真，却惹得顾知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燕云澜被看的寒毛都要立起来了，“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顾知衍突然收起书，走到床边。

“只是突然觉得怪不得系统选择了你。”

对生命饱含敬意，对他人充满尊重。从某方面来说，他已经拥有了成为一个合格的王的最基本条件了。

回忆了一下历史上那些皇帝，顾知衍又默默把这句话划掉。

应该说已经足以超过大部分的皇帝了。

这么一想，顾知衍表情立刻缓和了不少，打开册子，难得真心实意得道，“来，陛下。我给你讲讲今天的奏折都讲了些什么吧。”

“?”

燕云澜满脸茫然的被顾知衍忽悠到了桌边，正式开启了自己的帝王学习之旅。

化为小人偶缩在床上一角睡觉的风歌子二人竖起耳朵偷听了一阵，待确定顾知衍真的开始教学之后又缩了回去。

两人偷偷开启只有人物卡才知道的密聊系统。

【苏风：顾先生这是经过漫长的考察，终于认可陛下的意思了?

风歌子：应该是。

苏风：其实我之前就想说了，他这么做完全没必要啊。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就算这个皇帝实在是不怎么样，我们除了认命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们和这个时代的人可不一样，这个时代的人要是不满，还能推翻皇帝，自己上位。

但他们和陛下可是捆绑在一起的，要是陛下出了事，他们也就不复存在了。

【风歌子：但是，他是顾先生啊。】

这回苏风那边沉默良久，才回复到。

【苏风：也是，正因为他是顾先生。】

因为他可是后世第一个站起来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