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袭广东风俗,分公司开业,舞狮表演,祭祀神明,送红包,摆放年桔,一系列风俗该做的都做,讨吉利,何况天高皇帝远跑到广东来开分公司,自然希望财源滚滚的。
褚楚今日西装革履,白衬衫上面留了两个扣子,没打领带,戴着金丝边眼镜,显得倒不像个商人,斯文的雅士,男人味十足站在中间,男人的事业成功也是他气质的提升,褚楚朝那里一站,一眼可以看出谁是多金的财主,他脸上薄笑几分,淡雅清俗,对谁都没有过份的冷淡,亦或过份的热情,依次站着分公司总经理,销售总监老钟,公司一些内部的领导,还有杭州总部过来的一些高管,大家相互认识攀谈了起来,为日后工作行方便,男人相识无非递烟喝两杯茶便可以聊入佳境。
董事长办公室很气魄,全部是广式传统的中式家具,新中式乌金木的办公桌,入门旁边放了一幅佛祖的唐卡,摆着供台,供台两边的花瓶里插着开的正浓的粉色百合,中间摆放着释伽牟尼如来佛黄铜摆件,香炉插着三根香燃烧的正旺,会客沙发也是乌金木,上面放着金银丝线绣图方枕,中式茶几上放着一个青花瓷缠枝莲葫芦瓶,随意插着几株荷花和莲蓬,摆在那里便是诗意十足。
一行人落座在董事长办公室,泡茶的是助理邵妖,大家喊习惯顺嘴了,顺着谐音给她起了个花名,芍药,因此所有人都喊她芍药,她是褚楚从杭州总部调过来的助理,褚楚曾说芍药不仅是花还是一味草药,花开的漂亮,实用价值也很高,希望她不要辜负大家赐的花名。
老板的话浅意听深层理解,芍药也为能在老板身边工作而感到荣幸,恨不能二十四小时全倾注在公司上,老板身边贴身的人,在公司大家自然也都抬眼看高她几分。
芍药长得七分端庄,三分妩媚,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又添加了几分可爱,此时她一身职业套装端坐在那里洗杯泡茶,古树普洱茶,茶汤浓郁,老钟端起闻了闻笑道:“美女泡出来的茶和我们这些粗俗老爷们泡出来的茶喝着口感都不一样,醇香细腻,茶汤虽浓郁,毫无茶渣。”
杭州总部高管说:“芍药是北大毕业的,实属有颜有学历又有能力,不然怎会能来褚总身边工作,褚总对助理要求很高的,一般人入不了他的法眼的。”
芍药将一杯茶奉到褚楚面前说:“我那是侥幸被正旗HR招进来,是庆幸进入公司助理培训班,更是荣幸成为褚总助理之一,现在能坐在这里为各位领导泡茶,是我三生有幸。”
有一位高管拍手说:“女人一旦成精,男人都得俯首称臣,你瞧人家这话说的,侥幸,庆幸,荣幸,三生有幸,没拍老板一句马屁,却把衷心表达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另一位高管喝了口茶笑道:“我们短板就是读书太少,吃亏就吃在肚子里没墨水,一张嘴就露出那没文化的土味嘴脸,想拍马屁都不敢张嘴,怕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一行人笑笑便罢,言归正传谈论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褚楚在深圳宝安区和福田区投入两个汽车旗舰店的资金,深圳宝安一号,福田一号,正旗汽车4S店,店长都是从总部杭州调离过来资深级别的,深圳这个盘迄今为止褚楚已投入3000万进来,是冒险还是任性,他不计后果。
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赚钱,达到小康生活,人在什么都富足的情况下,就想任性一下,即便知晓后果未必如自己所愿美好,万事尝试后,无论成败,心里有个答案,也算成全了自己。
回到前海湾别墅已是凌晨一点半,褚楚在给自己倒了杯酒,人倚靠在沙发上浅尝起来,当人累的时候,喝酒可以缓解疲劳,这时候手机响了,是简梵打来的视频,她看褚楚脸上疲惫的样子关心道:“新公司事情很多,你忙归忙,晓得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褚楚脸上闪现出笑意:“到哪里都是一样忙,我也不是小孩子,该吃饭时候吃饭,该休息时候休息,倒是你,闲暇时间太多,未免太孤独了些。”
简梵穿着居家服,看样子已准备入睡了,她声音低柔说:“褚楚,我们真应当要个孩子,你都四十几了,家大业大的,没孩子万万是不能行的。”
“这些年要孩子的计划一直没停,中药你也一直在喝,孩子不是强求来的,看缘分,你年年去灵隐寺烧的香火钱都可以在杭州西湖边买栋别墅了,佛祖也没让你如愿以偿,简梵,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些年未给褚楚生个一儿半女,简梵心里压力如千斤石头压着,他在外混的风生水起,无奈自己老婆肚子不争气,吃好的用好的,精细养着,却连个蛋都下不出来,外面人不知细节,只当两个人走新式,过自由日子,内里身边人谁不知晓她为了求个孩子,送子观音请回家天天供拜,身体查了又查,调理补身体的吃了一大堆,肚子上的肉是隆起来了,都是肥膘,简梵眼见四十初头了,再生不出来孩子,她怕褚太太地位总有一天不保,那时候她就剃了头发去灵隐寺当尼姑去。
她看着视频里风度魅力的男人,当年她嫁给他时他一无所有,徒有满腔热血,她看中他的就是他身上那股敢闯敢拼的劲,一路扶持下来,他把公司做到上市,她稳坐褚太太的位置,养尊处优做他的贤内助,人家贤内助是上孝顺父母,下教育好子女,她这个贤内助上没有父母可孝敬,下没有孩子可培养,独身一人和保姆住在倘大的别墅里,半夜醒来枕头都是一把辛酸泪,即便心里有忐忑不安的苦,还要时时提防狐狸精的侵入,她倒不怕狐狸精迷走一路扶持上青云的丈夫,她怕狐狸精给他生个一儿半女的,自己连反击的底牌都没有,那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她人做嫁衣裳。古代上至帝王家,下至贫民百姓,女人有孩子才能明哲保身,像她这种,拿什么保身?在婚姻里,夫妻情份还要看是否有良心,就算留有良心,两个人之间无子女牵绊着,夫妻多年的情份总归有用尽的时候。
褚楚见她又为孩子忧心伤感,安慰道:“实在不行,就去领养一个回来陪你,省的你觉得孤独寂寥。”
简梵还如从前一口否决:“不是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骨肉,我无法养育,更无法去重视,白糟蹋了人家孩子。”
褚楚笑道:“那你就多跑几家寺院烧香拜佛,求一座庙也是求,求一百座庙也是求,万一哪天哪个庙显灵了,赐一个孩子给你,也说不准的。”
简梵脸上露出笑容道:“这方法倒也可行,明个我就去挨个烧香拜佛去。”
褚楚说:“那你早些睡吧,明个估计要劳碌奔波了。”
挂断视频,褚楚将杯中的酒喝尽,他四十几岁,事业有成,何尝不希望有个孩子,简梵无法生是注定的,只是他没把真相告诉她,免得她连寄托的希望都没有了,人就会彻底的奔溃。
依他今天的地位,找个女人生孩子是分分钟钟的事,曾经他也有过一个孩子,和凉以默的,她为了报复他,把孩子打掉,干净绝情。这些年褚楚都无法释怀,如果孩子还在,现在应该上小学了,他爱她,也恨她,无论爱恨,他都要从她身上讨回这些年她欠他的,孩子和爱,都要从那个女人身上重新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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