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锦瘫在地上，脸上的伤口血已经止住。她微微抬眸，就瞥见墙角的嫁衣。嫁衣上的血迹没有清洗，发黑，扎眼。她已前也常瘫在这儿，不过之前都是有软榻的。她好脏。她尽力地站起来，下人打了一趟又一趟的水。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搓红。一夜剩下的时间她全部用来写了一封信，她带在怀里。

陆成锦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困了。抬手想揉揉眼睛不小心打翻了砚台，毛笔落在身上，晕开的墨。她穿的一身白，显出一丝诗意。

陆成锦叫人把信抄个几十来份只要是道士或是自称修仙的人都给他们发，发一人一两。利益驱动着效率，日中便发完了。

陆成锦正在晒太阳，一伙太监带着皇帝的圣旨“陆氏之女，不忠不孝。今去封号，剥夺赐性资格，贬为平民。”

陆成锦正想着接旨，便站起来。

“慢，陆小姐，这还有第二道。”领头的太监又念“身为郡主，放浪形骸未尽表率。为人儿女，顶撞冲突 不守礼度。作为人臣，嚣张狂妄以权压人。今罚没家产。念陆氏无依，缓一日执行。”太监面带笑“陆小姐，接旨吧。”

“草民谢主隆恩。”

太监等陆成锦接旨，“陆小姐，陛下有请。”

陆成锦心中不安，跟着太监一路到了一处偏殿。“请吧。”

陆成锦低头小步小步地挪动。

“陆丫头，几时这般小心。”慕管途

“夺你封号，实属局势所逼。丫头该不会在怪朕吧？”

“草民不敢。”陆成锦有一种被凝视的感觉。

“看来是了。罢了。过些日子该是你娘的忌日吧。”

“陛下记得不错。下月中旬。”

“听说你往年都是要去上香的。今年暖和，早些去。正好也显得诚意。”

“陛下说的是”

……

离开了偏殿，雪又下大了，冷风从衣缝中钻进了陆成锦怀里“艹可真暖和。”

偏殿一角走出萧何“皇上万岁”

“若真如你所言 陆成锦是幕后之人，哪她会甘愿被幽禁山中?”

萧何跪在地上“若皇上不信，臣愿守着。”

“朕信。”

萧何还是被派去了山上，美起名曰修理经书。

陆成锦看着空空如也的陆府，撤下封条。一来一回花去了不少时间，眼见着黄昏时分。陆成锦点燃一屋子的蜡烛。“好冷。”陆成锦在阁楼窗口站久了，没了力气就坐在地上，黄昏后又是一场雪，风大大得将烛台吹倒。火光吞噬嫁衣一路烧了帘子烧上柱子。巨大的火焰照得陆成锦暖和。萧何不知几时上的楼，拉扯陆成锦的衣服，拉进怀里，抱下楼，小心地放在地上“你不要命了。”

陆成锦还在看大火下的阁楼。“那是我的闺房。”陆成锦指着刚刚着火的地方。

“我不知道，抱歉”

“又不是你放的。”

“陆小姐，接下来你去哪？”

“牢里。”

“啊？”

官兵和救火的人陆陆续续到场。

“火是我放的，把我抓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