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轻声唤他。
三水看着我的眼睛都是亮闪闪的,他对我却说:“对不起,我失态了。”
房间里没开灯,黑灯瞎火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出租屋里的回忆一大片一大片的朝我涌来,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泪却比我先行一步在我脸颊滑下露出一条深深的泪痕。
“讨厌你。”我说完就推开他冲出了房间,回到属于我的卧室我将门反锁,一头埋进被子里无声哭泣。
这样的状态我持续到了次日,高二下册有很多课程,他们都说是分水岭我也赶了上去,幸亏那些知识我都学过再学一遍就是巩固。
三水是我同桌,我一整天都没和他讲话,他也没和我讲,笨蛋!连安慰人的话都不会说真是铁石心肠的一个男人!!!
班上跟我玩的好的也都来调和我和三水的关系,我说:“谁要和这个榆木脑袋讲话!”其实我也并不怎么生气,我连生气的原因也只是想到他不告而别有些生气,他只要说我一句安慰的话我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晚自习放学,我独自一个人走,后面就跟着我哥,三水跟我拉开了一段距离一言不发,我开始跑,就想看看我甩掉他他会怎么样。幸好我长跑是班里数一数二的没一会儿工夫我就跑没了人影,等三水再抬头时看见我不见了时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惊慌。
三水的心一直下沉。
我就躲在一堵墙的背后,准备随时吓他一下,等了半天我终于听到加快的脚步声刚做出吓人的动作,三水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把我把我往他怀里搂。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没意识我脑袋歪在他胸上,撅着嘴。
“错了,我错了。你别在躲我了。又又你真的别走,不然我会疯的。”
张淼像是一只大型犬,依赖我,不断嗅着我。我看着他的样子,我承认,我笑了,把放在他胸上的脑袋抬起来,直直的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我们又恢复了往日的亲密。
2029年的冬,我和我哥在天台堆了一个又一个雪人,两个雪人紧紧挨在一起,就像我们两个一样。
2030年,入了春,天台上的茉莉花全开了,春寒料峭却挡不住它们盛开的热情,我们正式进入高三这个紧张的阶段,晚上我经常梦到我的高考成绩被顶替的事,我承认这是我的软肋之一。每天做了噩梦都是三水给我擦眼角的泪。时不时的吻吻我的眼角。
“三水。”
“嗯?!”
“我想去我墓地看看。”又是一年春天,三水听完放下他手里看的书。
“好。”
迎春花在冰冷的墓碑旁开放,墓碑很硬像是我一身傲骨,冷冰冰的印上我的名字还有出生日期到死亡日期。
黑白底照贴在凹槽里,我生前没拍过照,这张还是我学生时期站在荣誉墙上面的学生照。
当时摄影的师傅叫我笑出来,我歪歪嘴角露出一个格式化的假笑,说实话我在生前都不怎么爱笑,迎春花被风吹的连连点头像是在欢迎我们的到来。
我在我墓碑前落下一吻。
“晚安,夏文。”
我起身整理好衣服,我哥擦擦眼睛说:“走吧。”
就这样,我牵着我哥的手离开了这座埋葬我的地方,下楼梯时迎面碰见了那个庸医,他变丑了还更憔悴了,还秃了一块,果然不能当医生花期太短了,当时我就是看他长的帅我才和他说话的,现在我从思绪中抽离,淡定的从他身边经过反而他却拉住我的小臂。叫我生前的名字:“夏文。”
我刚就要答应了被我哥及时拦下,抱歉的对庸医说:“抱歉,他是我亲弟弟,不认识叫夏文的,他叫张文。”听了他的话我也跟着疯狂的点头,他慢慢将拉住我手臂的力量渐渐变轻,在拿开对我道歉:“抱歉,我认错了,你的气质很像我的一个故人……打扰了。”
我叹口气说:“没事。”
看着他就上楼梯前往了我的墓碑所在地。
心间感觉酸酸的,能被人记着的感觉真好。
在外面返回的路上,我坐在我哥旁边,与他的手十指相扣。连开出租车的司机看了都说我们感情好。
一通电话却打破了这岁月静好,我按下接通键。
“请问是张先生和苏女士的亲人吗?”
“是,我爸妈他们怎么了?”
“刚刚出了一起交通事故,苏女士和张先生被紧急送往我们医院,但是伤口太重,血也止不住血库里也没血了,路上送来耽误了很多时间,所以还是你们来医院看看吧。”
我和我哥的心一沉,赶忙叫司机调转方向去了市医院,“钱我可以多给,只求师傅快一点。”因为我开的免提,司机师傅当然也听到了,“既然是人命关天的时,哪两位小伙子抓紧扶手,我退休前可是秋名山车神。”
我和我哥同时露出震惊不解的眼神,但他开的非常快,加上这段路没有限时车速,二十分钟的车程硬生生被他赶到了十分钟左右。我下车时我腿还在打颤,是我哥扶着我才稳住中心的。
我立马给钱就冲进了那层楼,可见到的只有两具冰凉的尸体。
2030年,4月15日,是我和我哥的生日,我们再也没爸妈了。
他们是在去订蛋糕的路上出的车祸,可偏偏失控的货车可以调转方向盘撞向街边的,可偏偏撞到了那辆奔驰。
三日后,原本天气预报里晴空万里的云城今天却下起了连绵不断的小雨,闷雷在天空打着。我和我哥穿着黑西装胸间各挂着一朵白花,我真的想哭也哭不出来。我哥一直把我抱着安慰我别怕。
哥,我只有你了。
下葬那天,来的人有我爸生前的合作伙伴还有一些亲戚,但都与我们无关。
我爸他们好像是早就知道有一天一样,律师宣读了我爸生前立的遗嘱。公司全权交给张淼管理,我没什么反对我本来就不会管理公司,而且还有些懒,此话一出倒有人不赞同起来。
“他这么放心把那么大的公司交给这个毛头小子管?”说话的是我舅舅,我爸生前一直和他关系好,我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张先生生前立的遗嘱的确是这样,而且长子也已成年,有权接管所有。”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