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突然打开的一道灯光,冷光裂帛般刺破剧场,那束紫晶色的追光自穹顶倾泻而下时,众人目光落在悬在半空的二十四枚青铜编钟。最末尾那枚镂空蟠螭纹的甬钟忽然嗡鸣,少女便是此时从钟影里析出的。她的紫绸长裙像一簇凝固的暮霭,裙裾层层叠叠垂落至脚踝,暗纹在强光下才显出楚地云雷纹的轮廓。外层笼着薄如蝉翼的红色网纱,那纱并非鲜红,而是被岁月浸透的茜色,边缘缀着细碎的银铃,随她坠落之势在空气中擦出细密的颤音。
青铜面具遮住眉眼,只露出尖巧的下颌。当她足尖点上最高那枚镈钟,红色网纱忽然如火焰般腾起,露出裙摆处用金线绣的《九歌》残章。那些蝌蚪般的篆文在纱下时隐时现,恍若被镇压千年的祝祷正从丝线缝隙里渗出。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暗处传来严肃的吟诵。她双手执桴猛击中层编钟,十二道声波撞上剧场墙壁的刹那,紫裙如水母般舒展,红色网纱却逆着气流缠上铜钩,将她悬在半空摇摇欲坠。暗纹玄衣从袖口翻出,其上暗绣的玄鸟竟在强光下泛起靛蓝微光。
最惊心动魄的是她旋身时扬起的纱。那抹茜色裹着紫雾掠过最低的钮钟,网纱上的银铃撞在青铜表面,迸出一串类似骨笛的清啸。忽然看清她发间簪的不是金钗,而是半截熔化的箭镞,锈迹沿着颧骨爬满面具边缘,像干涸的血泪。
当她终于松手坠向地面,紫裙在气流中绽成巨大的蝶蛹,红色网纱却如蛛网般粘住所有垂落的丝绦。那些被纱缠住的编钟开始共振,青铜与美玉相击的清响里,只听见极轻的笑从面具下溢出——像是湘夫人折断蕙草时溅起的露水,又似山鬼褪去红衣时遗落的最后一片鳞。彷佛是在欢庆表演成功的笑。
众人无不沉迷在这表演中,接着就是许多其他演员一同上台表演,讲述太一的功绩,少女也在移动,配合着表演。
当最后一缕紫纱缠住镈钟的螭龙纹饰,她忽然松开了执桴的手。红色网纱如断线风筝般飘摇,将坠未坠时,暗处传来编钟自鸣的嗡响——像是千年前铸钟师在铜液里埋下的咒语,此刻正顺着钟腔爬出来。
"太一……"她的声音像浸透月光的绢帛,在偌大剧场里泛起涟漪。悬在半空的身躯随着气流微晃,面具边缘的箭镞锈迹簌簌落下,"你曾踏火云而临尘寰,怎么连最后一片麟甲都舍弃了?"
紫色裙裾垂落如瀑,红色网纱却缠住她脚踝,将人吊成祭坛上倾斜的酒樽。暗处的吟诵声戛然而止,唯有她腕间的银铃随动作细碎作响:"楚地江水涨了九十九丈,淹没的不只是招魂的巫觋……"指尖忽然掐进掌心,染着凤仙汁的指甲在网纱上戳出小洞,"你听,云梦泽的芦苇都枯成了编钟的纹路!"
最高处的镈钟突然震颤,声波撞上穹顶又折返回来。她仰头大笑,青铜面具磕在钟杵上当啷作响:"好个天神贵者!当年屈原投江时,你袖手旁观;项羽火烧阿房宫,你闭目塞听;如今连供奉你的编钟都要生铜锈了——"
话音未落,所有垂落的丝绦同时绷紧。二十四枚编钟在半空组成青铜囚笼,将她困在正中央。红色网纱被声波绞成碎片,露出裙摆处《九歌》残章最末句:"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兮归来哀江南!"
"你教我们以歌舞事神,以礼乐通天,自己却躲在云层后面数星辰的裂纹!"她突然抓住最近那枚甬钟的甬柄,指甲在铜绿上划出火星,"太一!你回答我——当巫阳下招时,你的雷霆可曾劈开过归墟路?"
整个戏园陷入死寂。唯有她发间箭镞滴落的锈水,在地面蜿蜒成蜿蜒的符咒。紫色裙裾仍在半空飘摇,像一株被连根拔起的紫藤,在青铜囚笼里开出血色的花。
江沅芷回过神来,滴答,不知什么落在了衣摆上,伸手一摸,不知何时眼眶里已经全是泪水,用纸巾轻轻擦去,定睛一看,哪有什么囚笼和锈水,舞台上的人都在各司其职,该唱台词的继续唱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总看到些不一样的。
转过身看去,发现谢雪,刘文,王傅一,刘明伟都在看着入迷,就连顾姨都满眼泪水。不过倒是发现顾姨穿的衣服换成了一套风衣,抬手看了眼手表,八点十分,往后面看去,隐约能看到那几个驴友倒是刚刚从别的地方回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不多时大家也各自去了厕所一趟。舞台上,少女也随着戏曲**后而退场了。顾姨也出去了一趟。江沅芷此时看了眼手表八点二十五,不安感慢慢袭来。
结束后,众人才发现郑俊杰还没有回来,刘文急忙问道:“明伟,你有没有看见阿杰他呀?说是去上厕所,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刘明伟也是一惊说道:“什么,他不是说有人找他吗?我还以为是你呢。”
刘文打开手机打电话给对方,却显示无人接听。江沅芷看了眼时间,八点五十,正好大部分人要离场,那几个壮汉也要走的样子。而这时,远处假石山后传来一声尖叫。江沅芷听到后,翻身越过椅子,往那处跑去。
谢雪急忙在身后跟着,不多时,跑过去,只见位少女惊恐的对着一个方向。江沅芷伸出手遮挡住了她的眼睛,说:“不要睁眼,小心做噩梦。闭上眼睛,往后走,去找警察。”
她抬头看了下那位身穿米白色针织开衫松垮垮披在肩头,衣襟处缀着的琉璃珠在锁骨间摇晃,是方才表演时的璎珞残件。下身搭配的墨绿色灯芯绒阔腿裤裤脚卷起两折,露出脚踝处系着的铜铃脚链,走动时清音与布鞋底敲击青砖的闷响交织。那双靛蓝扎染老布鞋本是道具组的存货,此刻却因沾了泥土而显出几分烟火气,鞋面上用金线绣的茱萸纹在暮色里忽明忽暗。此时少女不知是因为胆怯还是寒风吹来,开始颤抖起来。江沅芷走过去,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看见耳垂下琉璃珠串正贴着她颈侧跳动,将苍白肌肤碾出细碎虹光,恍若易碎的瓷器浸在冰泉里。
"多谢姐姐。"少女轻柔的声音像揉进了一把雾,发间银簪垂落的玛瑙珠串随动作轻晃,在锁骨投下暗色的影。她裹着明显过大的外套蜷起身体,双手抱住肩膀做保护状,宽大衣摆堆叠如云,却遮不住左脚踝处铜铃叮咚——那截伶仃的踝骨在灯下泛着玉色,仿佛一掐就会沁出露水,手上却有着红印被她偷偷挡住了。
江沅芷这才看清她的容貌。鸦羽般的鬓发散在额前,衬得眉眼愈发像工笔细描的仕女图,眼尾洇着薄红,不知是胭脂未卸还是冻出来的。眼睛里像是充满了泪水一般,可伶的望着你,让你放下心防,但最惹人怜的是那双唇,被贝齿咬得失了血色,偏生唇珠饱满,倒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蕊。江沅芷第一反应居然是,“想亲!”
撇开眼,看向假山方向,果然是预料的场景,毕竟柯南也是这样开场的。纵然是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假山石缝里渗出的血水在月光下泛着蓝紫色幽光,郑俊杰的尸体呈大字型仰卧在蕨草丛中。他的喉咙被利器割开,伤口边缘泛着焦黑,像是被灼烧过的铜箔。胸口插着一块玉牌,江沅芷注意到尸体的左手死死攥着像是饭店老板送的青玉牌,玉牌表面浮出一层血珠,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尸体下藏着几颗铜钉,摆成了某个形状。三根白蜡烛在尸体头部围成三角,烛泪里混着朱砂,凝固成诡异的珊瑚状。假山石壁上用雄黄画着扭曲的符咒。血迹从草丛蔓延开来,似乎是被拖行过一段距离。
不多时,众人随着一位老警官带着年轻的警察和法医来了,封锁现场,验尸。谢雪也开始安慰崩溃的刘文,他们两个是大学时期就已经交往的情侣。死亡对大家都是很远的事情,但今天却给出了当头一棒。
江沅芷转过头去观察众人的表情,王傅一很恐惧的发着呆,刘明伟也因为不安在低头走动,而对面的张虎倒是没有紧张,悠闲的坐着等待结果,张秀兰却紧张的走来走去,赵志强与刘志强也显得慌乱的看着封锁地区,倒是他们俩的裤腿上沾满了草屑。
很快,那位安法医就和警察说出了判断,死亡时间为七点五十,死因为头部造成重击,喉咙因为被手中的玉器割开导致的失血过多。胸口插的玉器是死亡后放上去的。此外,尸体旁边还摆放着几根蜡烛,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血迹显示是从旁边的草丛拖行过来的,死者手里有着一些衣服纤维,应该是抵抗了一小会,玉牌上面写着他的姓名与八字。
顾姨忧心忡忡的看向众人:“出了这样的情况,实在不好意思.....警方一定会找出凶手的。”而这时,那位老警察走过来说:“我姓王,你们叫我王警官就行,稍后我会与你们进行一对一问话,不要紧张,问一下人际交往之类的。小方,你先带他们过去问询室吧。”说完,那位年轻的警察就带众人走了,只剩下老王警察表情沉重地看着尸体旁的玉牌。
问题
1.少女埋怨太一的话语是否真实?
2.江沅芷看到的幻觉是什么?
3.凶案的时间是几点呢?
4.楚灵均为什么要出来?
5.死亡到底是仪式还是什么?
6.众人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如果主角通过线索发现了什么,也会在这里写出来,尽量避免知道的线索可以拿出来猜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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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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