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昏暗的灯光洒满卧室，暧昧的水声在房间里轻轻回荡。

“……手机”陈婷迷迷瞪瞪中听见消息提示音，手下意识伸向一旁的床头柜，下一秒就被人抓住，强制性十指相扣，压在床上。

“不可以。”暗哑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带着热意的吻落在颈边，带着惩罚性轻咬了一下，修长的脖颈受刺激微微扬起，像微张的弓弦，“约好了，今天只配我，不看手机。”唇随着话语，一点点下移，白皙的脚背弓起，席自清忙里偷闲，将一旁的手机打落在地，扔得更远。

方苒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陈婷的消息，只能站起身，收拾好碗筷，联系司瑾的助理来处理。

方苒拿起外套，慢悠悠出了门，看着导演发来的地图，目标清晰地走到练武打的地方，她站在门外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屋内的司瑾，她手持长剑舞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抬眼时眸色凌厉，猛然向前刺去，又迅速地转手横劈，动作干练又狠绝，剑尖果决地挑起对方手里的剑柄。

方苒捂住自己砰砰作响的心口，摸出手机拍照，她精心挑选了一个最好的拍照角度，悄咪咪拍了一张司瑾的照片，先是自己欣赏了一会，然后才发给林珏，配文，我女朋友，帅吧。

她发完收起手机，摸进了房间，一进门就被武术指导抓住开始训练。

方苒脱下外套，去外面试威亚，临走前，她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司瑾，司瑾依旧沉浸在训练中。

“抱歉，刚刚有个动作错了。”司瑾收起剑，汗水随着脸颊流下，洇湿了上衣。

“人怎么可能不犯错。”一旁的武术指导一脸和蔼，“半个小时了，要休息会吗？”

“不用，继续吧。”司瑾提剑，向前攻去。

方苒跟着人到了吊威亚的地方。

“有吊威亚的经验吗？”

方苒插兜站着，“有一些，说不上熟练，但完成基本的动作还是没问题的。”

武术指导点点头，看不出情绪，只是说：“行。那你就先试试吧。”

一旁的工作人员帮方苒挂上威亚，方苒挂在空中适应了一会后，跟着指导来了一个连续的后翻和侧翻。

一旁的武术指导满意的笑了，“以前练过？”

“没，只是平常喜欢玩一些极限动作。”

“我知道了。”武术指导边说边用四肢比划，讲述动作要领，“你试试能做到这几个动作，并把它们一次性做出来。”

方苒沉思了一下，领悟了动作精髓后说："我试试。"

方苒的动作随着时间越来越熟练，武导在一旁边看边点头，构思更加贴合人物，更加能给人带来视觉冲击的图画。

方苒被放下来的时候，一旁的工作人员目光都是敬佩的，“方姐，你这一连套动作简直是一气呵成，比那些小花厉害多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我只是恰巧对这方面比较擅长。”方苒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后，转手递给了身边的工作人员，“辛苦了。”

工作人员见方苒是个好相处的人也就没推拒方苒的好意，趁着休息时间围在方苒身边，问出了剧组每个人都好奇的事情：“方姐，你认识那个每天给我们送东西，追求司老师的吗？”

方苒刚拧开瓶盖，闻言点点头，“认识，怎么了？”

“长的帅吗？”

方苒笑了笑，“不仅帅，而且挺美的。”

“挺美的？方姐，你觉得那个人能成功吗？”

方苒没回答，而是问；“你很期待她能成功？”

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下，然后答道：“也不算是期待，只是有点好奇。方姐，你跟司老师熟，肯定知道自她出道以来，就有很多人追她。”

“她没出道前，就又很多人追了。”方苒一脸骄傲，“毕竟，司瑾她哪哪都好。”

“但司老师一直都是单身。”工作人员东张西望后，凑近方苒，悄声说：“所以我们推断司老师有心上人，或者司老师就是不染红尘的天仙。”

身边的人越说，语气越激动，“无论是哪种原因，都肯定有瓜吃！打工人上班的动力，除了钱就是瓜了。”

“也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人能抱得美人归。”打工人歪头想了想，“不过，能让司老师心动的人的男人本身也肯定很优秀。”

方苒闻言一时有些发愣，睫毛轻微颤了颤，想到司瑾孤独暗恋的那些年，心中泛起疼，她想，司瑾在暗恋那个人的时候，又是怎样的苦涩呢？

一份说不出也不能说出口的喜欢，被她小心翼翼呵护在心底，敏感又怯生生，走在一条与大众相悖的路上。

一定很辛苦，但又放不下，因为真的太喜欢了。

方苒抬头望天，橘色调的黄昏是带着暖色的悲凉，她想见司瑾，她想把她搂进怀里，替她擦去一切让她不安的事情。

念头十分强烈，像暴风猛然席卷了大脑的每一处，方苒倏地站起，抬脚就想走。

“方苒。”

方苒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转头，看见了站在了她身后的司瑾，她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然后抱紧了司瑾。

司瑾呆了两秒，茫然但感受到了方苒波涛汹涌的情绪，她轻拍了拍方苒的后背，“怎么了？是累了吗？要休息一下吗？”

方苒搂的更紧了，脑袋放在司瑾肩上，蹭了蹭，低声念司瑾的名字，各种念，翻来覆去念。

司瑾的耳朵，最后红的像是要滴血。

一脸懵逼的打工人，眨巴着眼，疑惑地看着突然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想到什么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抱着矿泉水，一步三回头走了。

方苒松开司瑾的时候，后知后觉，脸上起了丝热，情绪平复后，手上的触感清晰了，跟之前的拥抱不一样，现在的让她脸红心跳，又像飞起来一样，轻飘飘的。

司瑾见她平复心情后，拉着她去了一个安静没人的地方，方苒一句话不吭，任由司瑾拉着她去了一片没人的小树林。

她沉浸在玄而又玄的情绪里，勾起司瑾的小拇指，凑在司瑾身边，低声说：“我是认真的。”

司瑾手指有点僵，“我知道。你以前也说我们老的时候要住在一起。”

方苒又咬了后槽牙，“不一样。现在的我跟之前的我想的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司瑾循循善诱，“你后悔了？不打算跟我一起养老了？”

“没后悔。”方苒停下脚步，眼睛明亮专注地盯着司瑾的双眼，“但我想换个身份，不是朋友，是别的。”

司瑾垂下眼，余光中是她们牵着的手，她顿了一下，温柔轻笑，“一个玩笑开两次，可就不好玩了。”

方苒握紧司瑾的手，依旧看着司瑾的眼睛，带着紧张，正声道：“我是认真的，每天一束的白玫瑰，不足以告诉你，我的心意吗？”

“折射泡泡的另一个花语，你不知道吗？”

司瑾抿着嘴，不说话，她已经习惯仰望方苒了，十五岁的司瑾，会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脏，窝在角落里，假装不经意，羞涩地偷偷注视方苒。十八岁的司瑾，会带着赤忱，抛下一切，靠近远边的方苒。但二十五岁的司瑾，没有了最初的青涩，也失去了曾经的果敢，时光带走了很多，只给她留下了披着勇敢的怯懦。

司瑾张了张嘴，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手腕上对方的力气无意识的加重，手心冒着汗，沾在她的腕骨上，心也随着一烫，“知道又怎么样呢？”

“我们不一样，方苒，你可以选择一条宽敞的大路，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什么叫浪费时间？什么又叫宽敞的大路？”方苒向前一小步，鼻子呼出的气洒在司瑾的脸上，她语气温和又带着隐隐的怒气和哀求，“追求自己的喜欢的人怎么能是浪费时间呢？”

“司瑾，你看看我，看看我的心，不要逃避它，好吗？”

“你可以不接受拒绝，但不要贬低自己，贬低它。”

“不是贬低。”司瑾握紧了手，神色平静，她看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道：“方苒，你根本不了解真正的我。你喜欢我可能只是因为你短暂的被我表现所迷惑了。你现在的喜欢我能感受到，很热烈。”

司瑾顿了下，又接着说：“等你真正了解我之后会觉得你其实并没有很喜欢我。”

“方苒，你当了二十多年的直女，你真的能接受我们之间做那些亲密的事情吗？”

“你可能心里喜欢我，接受我，但你的身体可以吗？”

司瑾抚上方苒的脸，“不要做出让你后悔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可以当你没说过这件事。”

司瑾话刚说完，嘴角传来了柔软微凉的触感，她清晰的看到了方苒正微颤的尾睫，红的耳垂，她想捂住心跳，让它慢点，不然激烈的心跳声会让她刚刚说出的话，听起来是小猫撒娇。

她刚反应过来要推开对方，对方却已经主动离开了。

“如果你是担心恋爱后的正常需求”方苒火辣辣的眼神落在自己刚刚亲过的嘴角，“不用担心，我知道也不反感。你不想主动的话，我可以去当引导者。”

“如果你觉得我会在了解真正的你后，离开你。那请先给我一个真正了解你的机会。”

方苒拉着司瑾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你不用担心，我会因为别人的目光而后悔今天做出的事。我从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也从不后悔曾经做出的事。”

“你不信，我们就用时间来证明。”

树上不多的落叶缓缓落下，扰不断司瑾心里早已剪不清，理还乱的心，她只能看到面前澄澈真挚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