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阶段的拍摄很顺利,沈清悠和许枫两人的合作很默契。剧组的工作氛围也让人倍感舒适。
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运转中,除了霖牧然……
那天以后两个人就像进入了一个古怪的追逐圈,霖牧然在前面不动声色的避着,沈清悠小心翼翼的在后面追着,两个人对曾经的过往都默契的选择规避开来,彼此在各种的安全范围内玩着你进我退的游戏。
日暮西沉,新月挂上,万物都有它的自然规律和顺序,在此之前唯有耐心等候。
时浅在月末时进的剧组,她到片场时沈清悠正在拍摄一场登基的重头戏,镜头前身着戏服的沈清悠举手投足之间都带有他自己独有的韵味。
登基大典上,容浅一身雍贵华丽的宴服,腰间系夸着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利的玉腰带,低头看了看朝拜在下面的文武百官,从没有见个这么大阵势的他略微有些不安的向后退却了半步。
新婚不久后,年轻李承安完全没有准备的就被架上了那个万人敬仰的位置,而干净剔透的容浅也随着自己的妻主,踏上了这条名为权利的的单行道,在这条路上左右望去全是虎视眈眈磨着刀紧盯着他们的人。
在今天只前容浅只是一个围绕着后院三寸天空,凡才浅识的普通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受到万人朝拜,众人敬仰,成为统领后宫权势滔天,举国上下最尊贵的一个男人!这样的巨大的转变对于17岁的容浅来说,还太过突然。惶恐和不安一直在不停的打压着这个稚嫩未脱的少年,他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真的能担任好眼前的这一切吗?
在他后退时,一只温热的手掌稳稳的托住了他的后腰,容浅诧异的扭头望去,身侧李承安一身赤黑色冕服,宽大的袖口上有用金线绣成的象征着九五之尊的烫金色彩凤。
垂旒冕冠下白玉似的面容正言厉色的看着下面跪拜的百官,但托在他后腰上的那只手却温暖的出奇。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别害怕,有我在!”
温润有力的短短几个字像一把开了刃的的刀,轻易的划破了悬在容浅心头的不安,他不由的放缓下神情,正了正身子,借着宽大的袖口,暗暗握紧了腰间的那只手。
在下面百官眼里高台之上的李承安代表的是一个撑起国家未来的君主,而她身旁容浅看到的却是一个自己可以交托一生的妻主。他看向李承安的目光,秋风似的温柔,含水一样清亮的眼眸,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能装下过任何人。
远处天边的朝阳露出头来,流光穿过层层祥云,照应在冰凉的皇宫高墙上。暖黄色的光铺满了脚下的每一寸土地,消融了深宫里那渗人的几抹凉意。阳光下相握的一双手,将支撑着彼此走过这漫长的人生路。
“好!这条过!”一直到导演杨华荣喊停以后,时浅这才注意到站杨华荣身旁,看着显示器的霖牧然。微微有些诧异,但仔细一想就又明白了,这些天来沈清悠所有的反常行为在看到霖牧然的那一刻后,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秦以彤说的没错,沈清悠这次果然就是做好了准备奔着霖牧然来的。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些年这两个人还是见面了。看着处在同一画面中的两个人,这么久以来压在时浅心口的那块大石头,松了几分,让终于她得以喘息片刻。
沈清悠下了戏以后,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霖牧然。片场里霖牧然安静的站在显示器前正和杨华荣,副导演几个人围着一起商讨着他们刚刚结束的那场戏。和身边几个在激烈讨论的人不停,霖牧然很少说话,只是静静的矗立众人身边认真的观磨着。可当有人在问她设及专业相关的问题时,她回答时总极其认真和耐心,常常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在嘈杂宣闹的剧组中这样的身影多少有些醒目,可她站那里就会让人感到安心和信服,像一堵坚实的后墙,挡住了所有的顾虑和不安。
很久以前霖牧然也是这样,一直在守护在沈清悠的身旁,默默的陪着他拍戏,默默的支持着他的所有决定。很多次沈清悠回头向后看时总能在所有人中一眼看到她,也正是因为知道她会一直在他身后无条件的保护,和相信他,沈清悠才会这么坚定不移的迈开大步朝前走去。
可终究还是因为走的太急,落下了她。
时浅低头深呼一口气,拉紧了行李箱的拉杆,收好野草一般杂乱的情绪。朝沈清悠走去。
另一边
胡胡这些天因看许枫拍戏笑出细纹的痴汉脸,在目光触到时浅的那瞬间,突然变的极其惊恐。
“时……时魔头!我的天!她怎么来了?”有些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胡胡看着正朝这边走过来的时浅。此刻脑中乱成了一团浆糊,完全找不着北。等时浅快要走到胡胡近旁时他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而是一种接近绝望的灰色。
万幸的是沈清悠也看到了突然闪现在剧组片场中的时浅,迎了上前去和时浅交谈了起来,保了一命的胡胡松了口气,正准备开溜,却冷不丁被时浅甩过来的眼神刀,生生的钉住了脚跟。
看着胡胡被时浅吓到一脸惊恐的样子,沈清悠没忍住清笑了一声。有些好笑和心疼,
“好了,你再这样盯着他看,我的这个小助理可就快哭了啊!”
清哼一口气,“也就你就惯着他。”时浅瞪了眼软绵绵完全没有软威慑力的沈清悠,“上次出车祸那么大的事情,没有开除他就算好的了。他这次陪你进组拍戏,看许枫的时间比看你多,哪里有一点做私人助理的样子,分明就是工费追星来的。”
没理会时浅气愤的语气,沈清悠好脾气的为胡胡开解道:“这不能怪他,试问哪个小男生,能拒绝长得好看又有认真的女生,况且人家许枫确实挺不错的。”不已为然的笑了笑,向钉在那里完全不敢动的胡胡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走开了。接收到沈清悠指示的胡胡,当即连蹦带跳的逃离了时浅的视线范围。
看着胡胡走远后,沈清悠疑惑看了眼时浅脚边的行李箱开口问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跟你说了我这段时间休假的吗?”
时浅有些不自然的避开了沈清悠探究的目光,“你这个时间选择休假……”她伸手指了指,远处正在指导着剧组工作人员道具正确摆放方式的的霖牧然道:“是因为她吧?”
没有否认,沈清悠大方的点了下头,他和霖牧然的事情时浅都是知道的,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很多时候,时浅对沈清悠来说跟像是值得信奈的朋友而非上下属。
斟酌了片刻,“你们现在这样,你……?
虽然时浅这翻话讲的云里雾里的,沈清悠却完全听懂了。
他看了眼远处正在认真工作的霖牧然,眼里升起盈盈笑意,“能这样看这她对我来说就足够了”刚刚结束拍摄的沈清悠一身剧服还没来得及去换,冗长复杂的皇室冕服,套在身上为他添曾了几分高贵雍容的距离感。如同那可望而不可及的冷莲花,你看到了他尽态极妍的美,却也知道它是如此的高不可攀。
可那淡漠冷清的眉眼在提到霖牧然时完全晕成了一片好看的颜色。像深夜里那苦等未果,悄悄绽放的一朵昙花,竭尽全力的敞开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这个时候沈清悠看霖牧然的眼神和容浅站在高台之上望向李承安时如出一辙,都有着孤注一掷的偏执和唯她一人的勇敢。
看到这样子的沈清悠,时浅不忍的向下埋低了头,握着行李箱拉杆的那只手攥的僵硬,紧绷。
他们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化成了最无力的一句,“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沈清悠怔了下,轻叹了一口,安慰似的抚了下时浅的肩膀,摇了摇头,“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必自责。当初你只是给了我建议,是我自己做出了决定。只是这个结果谁也预料到。”
是他的骄傲与自卑搞砸了一切。
沈清悠越是这样安抚她,时浅就越发觉得的自己卑鄙,和肮脏。怎么可能不自责呢?
她既是他们爱情的旁观者,也是参与者啊!
每次写到胡胡,我就特快乐,我的快乐源泉。
可是一写到沈清悠我就痛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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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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