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完后,玉容与倒是蹑手蹑脚的朝东暖阁走去。
穿过了中厅绕过屏风后,他原本以为能瞧见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谁知玉容与只瞧见风良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捧着一本书在笑。
而那异常的喘息声正是书中发出。
玉容与略微嫌弃的看着一脸憨笑的风良:“你干嘛呢?”
风良听到声音,将书“啪”的一合,有些惊讶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玉容与。
“你……你怎么就突然来了?”风良有些结巴。
玉容与拽了拽披在肩头的外袍,往前跳了一步,到了风良的床榻前,伸手抓住了对方手中的书卷。
风良死死抓着书卷,瞪着玉容与:“你干嘛!”
玉容与冷哼了一声,力道更大了些:“你说我能干嘛?当然是把这东西交给小师父瞧瞧,让她全给你收走。”
“不是——你这样就没意思了。”风良双手住着书卷,“好兄弟怎么能彼此出卖呢?”
玉容与眉梢上挑:“那你倒是松手让我瞧瞧啊。”
风良看着玉容与的神情,笑了两声:“你看,你看!”
说着,风良已经松开了双手,玉容与拿到了书卷,坐到了榻上,将书卷打开。
里面文字不多,尽是精巧的画作,因施了术法,画中一景一物都有了动作和声音。
书卷第一页,便有一个美人,美人穿着一层红色的薄纱,眼神迷离,朱唇微张,手指在衣襟上缓缓向下,正要将那一层薄纱也拽开。
玉容与挑双眉都挑了起来,瞟了一眼凑过来的风良,压着声音笑问道:“这东西,你从哪里搞来的?”
说着话的同时,玉容与已经翻开了下一页。
下一页,那美人前面站着一个衣冠楚楚的公子哥。
与此同时,这画册也传出了细微的喘息声。
风良嘿嘿笑了两声:“就下元节那次啊,咱们不是碰到了巧云台的弟子吗?”
玉容与听着声音,不由自主的朝画册上看去,点头:“巧云台的弟子又怎么了?”
“你也知道,巧云台极擅长机关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的三师兄技高一筹,专在这种画册上做研究。”风良说着,转身去把藏在榻上的小柜子给搬了过来。
玉容与已经顾不得看画册上的美人,将画册一合,转过了身看着风良搬过来的小柜子。
“这是……这都是?”玉容与说着,已经笑出了声。
风良将小柜子打开,搬出来十来本,往榻上一摊:“对,都是!巧云台的三师父柳笑生是为奇人,原本我看第一本时只想看个乐子,谁知道他每一卷书册里的故事都那么好看。”
说着话,风良指着一本《浮游春秋》说道:“这本里,是一个公子为了与恋人转世重逢而修行的故事,谁知道他那位恋人的转世是个男人。”
玉容与嫌弃的将《浮游春秋》推到了一边:“这个不好。”
风良睨了一眼玉容与,拽出了下一本:“这个《朕与将军解战袍》讲的是为皇帝征战的女将军之前一直女扮男装,后来被皇帝发现了。”
玉容与将书册拿起来抱在怀里,点点头。
风良看了一眼玉容与,笑道:“怎么,你不是说只有心无杂念才能精进吗?”
“那都是骗鬼的,你快点。”玉容与略过了风良的推荐,直接从那一沓子书册中翻找了起来。
那天晚上,玉容与从风良的小柜子里拿了十二本画册回到了自己的西暖阁中,只给风良剩下了九本男人和男人的故事。
当晚无眠。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小木峰的时候,童潇已经回到了小木峰上,瞧见后山与院中一个弟子的身影也无,便轻轻打了个响指。
这一响指打完,众弟子只觉自己耳边响起了声音,纷纷惊喜。
但有一人的反应与别人不同。
虽说玉容与也是惊醒,但他却在张开眼的一瞬间倒吸了口凉气,这口气吸进来便不敢轻易吐出,他转头慌忙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才又放心的摸着胸口松了口气。
风良起得倒是快,穿着衣裳便往玉容与这边的西暖阁这边跑,瞧见玉容与一件惊恐的表情,打着哈欠问道:“你怎么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莫不是做了噩梦?”
玉容与一个激灵赶紧坐了起来,胸前放着的画册“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连忙否认:“没有!”
风良张大眼睛看着落在地上的画册,一边系着衣裳带子一边到了玉容与旁边,笑嘻嘻的问道:“你晚上看完这个,不做噩梦,难道做的……”
玉容与皱眉捂住了风良的嘴,扯过来外袍站了起来:“我今儿去告诉明川你晚上不睡觉看这些东西。”
风良听着,拽着玉容与的手向旁边一甩,哼了一声:“告诉呗,我拽着明川一起看过。”
玉容与听后,人跳到了屏风处,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风良:“你们该不会……”
说着,也没再去听风良说话,拿着剑就出去了像是多留一下就会被风良传染一样。
然而人一推门出去,便愣在原处。
他瞧见了童潇。
童潇站在汉白玉的石阶下面,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像是把她那一身轻薄的青衣能打透一般,挽着极简单的发髻,那根墨玉簪子在阳光下也有了光泽。
这样一个风姿绰约的人……
可是他手上拎着腰封,衣裳的带子还没系好。
偏偏童潇听见了推门声,已经回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童潇负手站在不远处,转头瞧着他,笑道:“虽然修士修到最后是逍遥,可头也不梳,衣裳也不穿好多少有些不妥吧?”
玉容与自然知道不妥,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在这种尴尬下,竟一时雾蒙蒙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他想着立即推门回去,可又忍不住和童潇说道:“我原以为小师父你不在院里面了。”
说着,玉容与苦恼的叹了口气,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童潇将手背在身后抻了抻自己的肩头,不解道:“我不在这儿站着,你就觉得合适了?”
玉容与抿住了嘴,不再多言,转身推门回到了屋中。
只是,他眼前闪过昨晚梦境中童潇的模样,一时气血全涌到了脸上,耳根烧灼,面皮更觉烧灼不堪,就连眼眶都泛了红色。
玉容与手放在自己胸口,长长的舒了口气才将这奇怪的感觉给压了下来。
待他将自己收拾妥当再出屋时,一众弟子已经在正殿后面用完了早饭,他和风良匆匆忙忙吃了两口后便赶往了后山。
童潇正为他们演示剑法。
原本童潇一次只演示一套剑法,可今日她却连续演示了三套。
童潇收招后将长剑负在了身后,扫了一遍玉石台下的五十个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玉容与身上:“这三套剑法是我在小木峰这十来天最后教给你们的,因为今年金尊要办的修士大会提前,所以昨儿大师兄和我说,今年从小木峰上选拔弟子的事,也提前。”
明川仰头问道:“提前到何日?”
“元宵节的前两天,考核之后便在小金峰上行拜师礼。”童潇看着明川笑了笑,“好好练吧。”
童潇说罢,便将剑从身后拿了过来,手腕轻轻转动将烟血剑收入了鞘中。
玉容与看着童潇是要离开玉石台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师父今年是要开坛收徒的吧?”
童潇已经侧过的身子又正了过来,看向了玉容与的方向。
玉容与身旁的风良抬起手臂晃了晃,竟是学着玉容与的叫法叫了声童潇:“小师父,今年收几个?”
童潇听着问题,又将视线落在了风良的身上:“我刚出师,开坛收徒定是首徒,意义重大,只能一个。”
玉容与看着童潇的眼神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了逼出,撇嘴嫌弃的看了一眼风良,抬手就打了一下他的脑袋:“这么傻的问题,也好意思问。”
他说完风良,本想再和童潇说点什么,谁知再一抬头,玉石台上已经没了童潇的身影。
若是往日,玉容与定要早早练完剑去找童潇,但这次……
玉容与提着剑瞧着风良,眼睛转了一圈最后翻了一下,若说风良的脑子糊涂是真糊涂,但资质却又是真好。
而这个小玩意儿竟然不想和明川一起拜入大师父门下,打起了童潇的主意。
没心情去找童潇玩了,还是静心练剑,在考核那天稳赢风良比较要紧。
所以,童潇在元宵节之前的这几日,难得在小木峰上享受了许久的清净,每日打坐修习内功,不想打坐的时候就雕木头。
时间一晃,便到了正月十三,正是小木峰上弟子去到小金峰上考核的日子。
玉容与这日起得倒是早,天亮之前就收拾了妥当,拿上了佩剑推门就往童潇所在的正殿冲去,活像是被关久了的小狗要去找主人一样兴奋。
忍了那么久,今儿总算能去找童潇闹了。
只是他人从屋中冲了出去,刚冲到正殿下面的比武台上时便像是狠狠的撞上了什么东西一般被弹飞出去。
玉容与被摔得不轻,起身却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喊了一声:“小师父!”
喊完之后,玉容与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此时,他已不在小木峰明亮通透的大院,眼前没了汉白玉石的层层台阶,只见一片幽暗诡秘的山洞!
你们都没有人理我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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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梦里全是小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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