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与听着这话登时站了起来,面含韫色。
那种画册……
不就是风良给自己分享的那种画册吗?
两个男人之间的故事,而且这女弟子显然觉得自己是在下面的那个。、
柳笑生瞧着玉容与的神色,眼睛一转,笑得温和:“阿梨,你怎么能随意揣度这位公子呢?”
说着,柳笑生便朝童潇走了过去:“小徒顽劣,我给暮君赔个不是。”
然而,在柳笑生快要走到跟前的时候,玉容与却拽着童潇站了起来,嘴唇微微一抿,晃了晃童潇的袖子:“师父说东昆仑的后山美不胜收,说要带我去看看的。”
童潇当然知道玉容与此时心情定然不好,清了清嗓子,不再去笑,看着柳笑生抱拳一拜:“先生客气,改日有机会我们再畅谈。”
本来她说完正要从容而出,谁知见明曲意带着徒弟从正殿的侧门已经离去,便转身加快了脚步朝门外而去。
玉容与紧随童潇身侧,同着童潇到了东昆仑的后山。
彼时还未入春,可后山却在仙法的笼罩之下,有成片成片的桃花盛开,芳菲鼎盛。
玉容与瞧着身边走着的童潇,抬手下意识的去挡住了她的发顶,让那些偶尔飘落的桃花瓣不至于落在童潇的乌发上。
他的手掌刚刚覆上,童潇的脚步便停了下来。
一时间,玉容与的手掌停在半空,面上染了红晕,飞速眨了眨眼睛:“师父……”
谁知童潇向前一步,抱拳与前面笑道:“云尊。”
玉容与此时看着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转头朝前方看去,这时面上染了一层不悦。
原来离着两人五步之遥的地方,正是云尊明曲意。
明曲意身侧那位少年朝二人看了过来,神色竟和玉容与一般,都是不悦且不友好的。
但两位师父却是对彼此非常友好。
明曲意手中浮尘往肩头一甩,朝童潇走进颔首:“暮君,又见了。”
童潇双眼明亮非常:“是晚辈唐突跟来的,还请云尊见谅。”
明曲意身侧的少年皱眉:“师尊就是觉得殿中太烦乱才出来的。”
玉容与听后,皱眉冷道:“巧了,我师父也是。毕竟在云尊闭关之时,我师父以与九鳞族一战成名,是修士中炙手可热的新表率,有很多人想认识一下。”
明曲意和童潇看着对方眉梢微动,彼此都有些别扭。
先是明曲意笑了笑:“我出关之后也听闻了暮君的传奇,只是未曾见过暮君风采。”
童潇听后,连忙摇头:“晚辈哪里有什么风采可言,倒是晚辈曾有幸目睹云尊风采,至今难忘。”
明曲意身侧的少年冷道:“既然现在又见到了,那阁下可以走了。”
在玉容与开口之前,明曲意倒是先开了口。
明曲意将手中浮尘从肩上拿下,一双清冷好看的眸子平静的望着身侧的少年:“程归暮。”
只这一声,那程归暮便闭上了嘴,往后退了一步,抱拳与童潇弯腰行礼。
玉容与见状,这才满意的抱起了手臂。
明曲意眼眸流转又看向了童潇:“让暮君笑话了。”
童潇负手摇头笑道:“小徒也有诸多不稳重的地方,还请云尊见谅。”
明曲意正要说话,却见不远处有几个人朝这边走了过来,想来又是些来找自己攀谈的,便轻轻叹了口气:“暮君,这里说话多少有些不便,不才倒是知道这东昆仑中有处安静所在,不知暮君可愿意一同?”
童潇转头也看到了那些朝这里走过来的人,便颔首笑道:“自然乐意之至。”
声落,明曲意便抬手捏诀,瞬时这四人便从这芳华之地离开了。
这一离开可不好,自此便有了许多关于明曲意和童潇的流言蜚语传出来。
毕竟来寻明曲意的那几个瞧见后,都以为是自己打扰到了二人。
但这二人身边分明还跟着自己的徒弟……
当然,在东昆仑后山碧潭旁的二人此时是完全想不到这些事的。
那碧潭也是被仙法笼罩之处,周围繁花更甚,芳菲无数,色彩绚烂。
而最妙的地方是,这里灵气鼎盛,一到这边,修道者便觉浑身通透。
童潇负手看着眼前景象:“到底还是云尊有这样的面子,金尊就不会告诉我们这些人东昆仑山上还有这等好地方。”
明曲意轻声笑了笑,浮尘轻轻在空中一扫,碧潭中的水便轰然抬起成了一道水幕。
玉容与和程归暮二人此时是顾不上生气的,看着眼前景象皆是吃了一惊。
那水幕上映着世间百态,从京都中天子住处,到江南水乡的市井人家,再到异域的奇特景象,都能显示在这上面。
玉容与抬手放在了童潇的肩头,声音中透着些兴奋:“这上面除了各个修士的门派,几乎将全天下的景象都映了出来。”
童潇心中也是激动,一时没顾上玉容与这不得体的行径,只负手看着眼前一切:“真是绝妙。”
慨叹之后,她又道:“但想来,云尊带我和小徒来此,定然不是全为看这些。”
明曲意颔首点头:“毕竟小徒也要长长见识。”
童潇听着,看向了程归暮。
玉容与也扫了一眼程归暮,心道:这样想来,明曲意竟是为了自家徒弟才来这儿的,自己和师父倒成了沾光的那个?
明曲意看着水幕,沉声:“其实我记得暮君,暮君初见我时,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孩子,倒是想不到短短十年便如此精进了。”
他说着,赞许的看了看童潇:“说来也巧,小归也是我才收的徒弟,你也才收了徒弟。”
玉容与瞧着明曲意的神色倒觉得放心,可看着童潇的神色,又不由将放在童潇肩头的手握紧了些,谁知童潇竟是毫无反应。
童潇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眼睛一转:“云尊与我大师兄岁数相当,想来大师兄经常与您说起……”
明曲意没再去看童潇:“这些都不必多言,倒是你我如今都是头一遭带徒弟,不如借此机会做件有意思的事情,也让这两个孩子长长见识。”
童潇来了兴致,手指绕着发尖缠了两圈:“还请云尊指教。”
“你瞧那处,在北海之滨附近,隐约可见黑色邪气。”明曲意说着,下巴微微抬起,朝那个方向点了点,“还有这边,在这江南小镇之中,也隐隐可见黑色邪气。”
童潇听着,转头朝玉容与看了一眼。
玉容与一时心领神会,手从童潇的肩头拿起,动了动她的头发:“江南小镇!”
明曲意笑了一声,将浮尘一扫,那高高的水幕一时轰然落下,在水面上溅起了巨大的水花朝四人这边涌来。
碧潭之水极其冰冷,玉容与被那水沾湿了手背,不由皱了下眉头。
他正想去看童潇时,却听明曲意道:“离着清明还有些时日,不如就此定下,清明时琉璃山顶再会,若是你的弟子更优秀,我便与你论剑比剑。”
童潇听后,先是一愣,后又笑了起来:“大师兄果然是将什么话都说给了云尊听。”
说着,童潇负手朝玉容与转头笑了起来,只听她声音愉悦:“我这弟子,定然能胜,会在云尊的弟子之前找出这黑气的源头,查明真相。”
玉容与看着童潇肯定的目光,抱拳朝明曲意微微弯腰:“请云尊瞧好。”
这一句说出来,玉容与怎么想怎么觉得后悔。
他赢了,童潇能有机会和明曲意论剑,可这不是让两个人有更多的机会见面接触吗?
万一自家师父实在优秀,让明曲意另眼相看,非要结成道侣怎么办?
玉容与想到这些,便闷闷不乐了起来。
彼时修士大会已经结束,童潇已经领着他走在了江南水乡的路上。
街上叫卖声不断,临水的路上有许多小摊子上卖着东西,三两成群的人都是出来游玩的。
他看着童潇走在前头,看着来来往往的男子都要朝童潇瞧上两眼,不由更闷了一些。
玉容与快走了两步,到了童潇身侧,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师父——”
他叫她,声音转了几个弯儿。
童潇脚步没停,瞅了他一眼:“你又要干嘛!”
玉容与看着路上男子的目光,眼睛一转,将大着胆子抬手放到了童潇的肩头搭着:“我想了想,山下不比山上,师父一副少女模样,我若这么叫你被外人听到,恐怕他们多想。”
青衣的女子很是不解,一双略显英气的眉毛微微皱着。
童潇出身不算差,是一个小门小派的掌门之女,七八岁的时候父母早亡就被送到了十二峰,门派解散也并未上过心。
后来跟着师父那几年倒是到山下游历过一些日子,但在外人眼中不过是行走江湖的父亲带着漂亮的女儿。
这些年中跟着师父除妖降魔,山上练剑,日子过得倒是简单,玉容与这样一说,她委实困惑了起来。
玉容与瞧着童潇神色,压低声音道:“师父,坊间那些师徒不伦奔逃背德的事情不算少,我琢磨着,徒儿在此期间,是不是能改改称呼?”
童潇听了这些,瞧了一下周围人看这边的目光,脚步放缓,十分笃定:“这个简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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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四章:两个徒弟气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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