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潇看着玉容与,有点愣:这人,是不是听到了大师兄和她的谈话了?
玉容与见童潇瞧着自己没有说话,便干脆转身朝她又走近了些。
谁知童潇抬手,也不见有更多的动作,便让玉容与动弹不得。
“不行。”童潇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啊!”玉容与声音大了几分,眼中全是委屈。
童潇垂眸:“我……我到小木峰这些日子,多少有些荒废,后天你们可放松些,倒是我该要收收心。”
玉容与站在正殿的夜明珠下,看着正殿长桌旁边的站着童潇,却可以将她脸上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
他因父母早亡的缘故,跟着姑母生活的那几年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好本领。
本来他应该在此刻点头应是,不再多做纠缠的,可不知为何,玉容与偏偏就脱口问了出来:“小师父那天是不是有约?”
童潇被玉容与的问题问得心虚,唇微张,抬着的手缓缓放下。
玉容与身前的阻碍消除,便大步朝前又走了过去。
“小师父,你怎么能骗人呢?”他停在了她的跟前。
虽说此时她站在阶上,他站在阶下,但他却还是比她高了一些。
玉容与抿着嘴唇,双眉微微抬起,看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副可怜模样。
童潇抬手理了理自己耳边的碎发:“你别乱猜,我除夕那天……一定是在房里的。”
“当真吗?”他说着话,脸朝童潇靠近了些。
童潇蹙眉,向旁边挪了挪:“当真。”
说罢,童潇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些,老实讲,她真想打自己。
玉容与垂眸看着童潇的神情,低头满足的嗅了一下她发上的香气,忍住了笑:“那小师父,我那天会来找你的。”
童潇没有再看他,只应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玉容与倒是开心,此时再也收不住了自己脸上的笑容:“那说好了啊!要是那天我来寻小师父没寻到,我就……”
童潇此时终于给了他些回应。
她侧目看着他:“就什么?”
少年人看着她明亮的双眼笑得高兴,伸手拽着她的袖子晃了晃,人畜无害的说道:“我就拽着明川、风良还有其他人一起去小金峰上找掌门,告小师父的状,说你擅离职守不管我们。”
童潇听着这话,张了张嘴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看着玉容与握紧了双手。
她心中一口浊气堵着,生出了个奇怪的想法:不知道无故关弟子禁闭会不会被罚?
“我看你就是闲得无聊。”童潇想了许久,才说出了这样一句。
说着,便将袖子从玉容与的手中抽了出来:“也不知道你来小木峰上想要干嘛?”
玉容与这次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唇边含笑向她眨眼睛。
看着他这幅样子,童潇竟是怎么样都不合适,只能将眼睛一翻,撇嘴:“快出去吧,元宵节之前,我要看到你的内功比现在提升一个等级。”
说罢,人已从玉容与眼前消失,进到了内室当中。
在正殿中的玉容与此时在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双手紧紧握成了拳转身小跑着便出了正殿的大门。
玉容与出了正殿的大门,想着化光而行的技巧,抬手在空中一划,便到了后山。
小木峰的后山依然没什么生趣,光秃秃的杏树一排又一排,在其中练剑的小弟子们是这没有生趣中的生趣。
他落身之处,是一棵杏树上面。
上面有些昨日的积雪,他已站上去,雪扑扑索索的往下掉,正巧掉在了下面的人身上,有些甚至掉在了那人的脖颈里面。
底下的人觉得脖子一凉,先是鬼叫了一声,而后抬头向上看去。
“容与!”
下面的人正是风良。
风良摸着自己凉凉的后脖颈:“你干什么!”
玉容与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风良,笑嘻嘻的:“你上来,我就告诉你我做什么。”
风良蹙眉,看了看在不远处的明川,明川正在练剑,那身形真叫一个漂亮。
“你下来!”风良再次抬头看向了玉容与。
玉容与撇嘴,本不想再搭理风良,谁知这一瞬间却忽然改了主意,朝风良笑了起来,两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风良仰头看着玉容与:“你在想什么坏事儿?”
“不干你的事儿就对了。”玉容与笑得更开心了些,“我原本想叫你一起,后来想了想,这事儿还得大家一起才热闹。”
听着玉容与的话,风良是一头雾水,正想去问他什么事儿的时候,只见玉容与抬起了手朝下面喊了一声。
练剑的弟子们闻声,朝玉容与的方向看了过去。
玉容与扬声笑道:“童潇五师父出师后被江湖其他门派尊称为暮君,你们可知为何?”
红螺站在不远处,不屑的哼了一声:“这是个人都知道,是因为咱们的掌门师祖赐了字给五师父,叫怀暮。五师父虽然年轻,但因着修为高,一般人不好直呼怀暮,便唤暮君。“
玉容与还站在光秃秃的杏花树上,将绑在自己手腕上的红色绑袖理了理:“可五师父这个‘暮’字,却是很有意思的。”
明川看着玉容与故作高深的样子,十分不屑的说道:“你想说就说。”
见明川这种样子,玉容与也没恼,倒是抱起了手臂笑道:“下元节睹天十二峰带着众弟子下山除妖,我与大师父的首徒搭上了话,据说是因为五师父出声之时,正是黄昏之时。”
说着话,玉容与便从杏花树上跳了下来:“你么可知是哪一天的黄昏?”
红螺将剑转了一圈,剑上沾着的雪渍掉落下来,学着明川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你想说就说!”
被两个人这么回了一句,玉容与皱眉也冷哼了一声,将视线落在了一直恍恍惚惚的风良身上。
“民间有句话说,初一的娘娘十五的官,咱们五师父就生在大年初一的黄昏!”玉容与说罢,还朝风良挑了挑眉毛。
风良听后,眼睛转了一圈,显然没反应过来玉容与在说什么。
倒是红螺已经已经拎着剑朝玉容与小跑了过去:“都说五师父是大师父的关系最好,五师父生辰那天,大师父是不是会来?”
玉容与看着有些兴奋的红螺,嘴角的笑慢慢隐去,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雪莹从旁边走了过来,拽了拽红螺的袖子,低声道:“五师父待咱们也是好的,你虽然想要拜在大师父门下,但也不该有这种想法啊。”
红螺娇嗔:“我想什么了!”
明川叹了口气:“容与!”
玉容与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明川,没有说话。
明川剑眉一挑:“你是每日晨昏定省的去找五师父,我们不大熟悉,你想怎么闹一闹五师父?”
听到这样的问题,玉容与才又笑了起来:“这里不大合适,待晚上用饭的时候与你们讲。”
风良凑到了明川身边,低声问道:“你是怎么想到他的意思的?”
明川转头看了看风良天真的脸,抬手想要捏捏,却想到这里有许多的人瞧着,便抬手轻轻碰了碰风良散落的头发,没有说话,笑了笑。
玉容与看着这二人的举动,捏了捏眉心,转身走了。
日子倒是快,转眼便到了除夕那日。
童潇那日没有给小木峰上的弟子布置课业,虽说入了仙家决定修行,就该舍一些俗世的东西,但每每逢年过节,掌门师父都不曾给他们几个布置课业,甚至允许下山去玩,自己也该像师父学习不在特殊的日子给弟子们找不痛快。
只是她虽然不给他们找不痛快,玉容与却可能随时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到这些,童潇打坐也没了心情,眼看着窗外天色渐晚,便想到了小水峰上现在二师姐一定备了一桌子好菜等着她过去闹一闹。
童潇抬手看着腕子上的玉镯,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发出一声响动:“烦人!”
她声音轻轻的,不该有第三人听到。
然而,她说完,便瞬时从榻上跳了起来,手上顿时握上了烟血剑!
原本童潇已准备拔剑朝对方刺去,周身內元提起,长发飘飞,谁知在看清对面来人后,便不由蹙眉道:“果然……”
烦人二字没有说出来,童潇便闭上了嘴。
对面长身玉立的少年人看着她笑嘻嘻的,露出了两颗虎牙:“小师父,我的化光而行算不算炉火纯青了?”
童潇将已经拔出剑鞘三寸的剑往回一送,发出了一声响动。
“我说过了,你天资好,肯用心的话怎么也成的。”童潇将手中的烟血剑隐去。
玉容与笑嘻嘻的朝童潇走近:“我发现我每次来,小师父都没有知觉的样子。”
童潇蹙眉,仔细一想:“是,毕竟你修的是正道术法,于我而言,是不必防备的气息,只是……”
“只是什么?”玉容与笑问。
童潇看着他侧了侧头:“你这样突然出现,我会认为是心怀不轨的人,毕竟修士中也曾出现过许多叛离正道的人。”
说着,她手中的剑再次浮现而出。
这一次童潇倒是将剑拔了出来。
烟血剑两边的锋刃上染着一缕朱红,宛若鲜血,在小木峰的暮色下,透出一丝寒冷肃杀之意。
今天也是单机的一天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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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沉默和呆滞原本就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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