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恩爱夫妻两不相疑

庭院里,海棠开的正好,没等人禀报,一个女子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冲进宫殿里。为首的女子穿着蓝色衣裙,上面绣着云纹花卉,好不华美。

阮栀抬眼一瞥,并不在意。明绣快步走上前去,低头俯身道:“皇妃,她就是太子妃,陆湘。”

阮栀放下手中的黑棋,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陆湘倒也是一脸笑意,“今天终于可以来看妹妹了,听闻妹妹可是春晓楼花魁,我这还是第一次见花魁,未免有些激动,失态的话妹妹莫怪了。”

“在宫外时早就听闻姐姐才艺双全,今儿见了果真赛过天仙。”阮栀上前一步拉着陆湘,“姐姐您坐,不如来下一盘棋如何,二皇子总说我什么也不会,今天刚好有姐姐在,望姐姐能指点一二。”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湘坐下后,阮栀慢慢收拾刚才的残局,“姐姐持黑子还是白子?”

“客随主便。”

“妹妹棋艺不精,那按规矩来吧。”阮栀抓了一把棋子,“姐姐,请。”

陆湘拿了两个棋子放在棋盘上,阮栀摊开手,手心摆着三个棋子,一副矫揉造作模样,“真不巧,姐姐猜错咯。”

开局后,阮栀凝思片刻,犹犹豫豫把黑棋下在了天元。

二人你来我往,数著之后,阮栀便摸清了陆湘的真正实力,她开始随意乱下。

看到宋壑回来,她立刻小跑过去,挂在了他身上,“际——渊,姐姐可好生厉害,妾身怎么也下不过姐姐呢。”

宋壑一手抱住阮栀,朝陆湘道:“皇嫂,二弟还有要事在身,恕不能招待皇嫂了。”

院子里的众人目睹着二皇子抱着二皇妃光天化日之下进了寝殿里,两个人秋波交汇,满眼尽是彼此。

房门一关,阮栀立刻从宋壑怀里跳下来,抖了抖衣裳。

“就这么嫌弃我,日后我们可是还要扮演恩爱夫妻,免不了有些肌肤之亲,还望二皇妃能记住你的身份。”

“那你再抱抱,我适应适应。”阮栀伸出手。

见宋壑没有行动,阮栀直接跳上去,整个人抱住了宋壑,“你让我习惯习惯。”

阮栀的头靠在宋壑肩上,“这样够符合你的你潜心粉饰的外表了吧,二皇子!”

一想到过往,阮栀忍了。

为了保持平衡,宋壑不得不伸出手托住阮栀。

随着阮栀的小动作,窸窸窣窣的声音宛若银针般刺进宋壑耳中,他不自觉吞咽口水,终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沉闷的声音,“别动了,阮栀。”

“哦。”阮栀贴着宋壑的胸膛,感觉到了动如擂鼓的心跳声,“宋际渊,你心跳好快啊。”

“抱——抱好了吗?”宋壑嗫嚅着,只觉得耳朵格外滚烫。

“好了。”阮栀跳下来,“以后我多抱抱,习惯便成自然了。”

“好,日后有时间再抱。”宋壑顿了顿,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

“等等。”阮栀扯出宋壑怀里的红绳,绳子上还附着一块羊脂玉,“这是你的?”

“这是我母后昭元皇后的。”

阮栀慌了神,她庆幸自己心软了还没开始下药,眼前的人竟是昭元皇后的儿子,真是百密一疏。

她试探性道:“你不是现在皇后的儿子嘛?”

“你想知道事情原委?”宋壑轻言细语。

“能说吗?”阮栀低着头。

宋壑道:“也没有什么不能说,宫里的老人都知道。我十岁时,不知道哪来的术士嚼舌根说我命克昭元皇后,我就一直由现在的皇后抚养直至加冠。”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昭元皇后的儿子,是要多加关照,阮栀这样想着。

“准备一下,晚上我们去春晓楼。”宋壑极力隐藏着内心的波动。

“去干什么?这么快便想利用春晓楼给你办事了。”

“去见我三弟而已。”

阮栀颔首,“那好,刚好我回去也有事。”

得到同意后,宋壑落荒而逃。

傍晚,春晓楼门前依旧是人流如织。阮栀带着宋壑绕过罗雀街,从后门进了春晓楼。

后院里,春晓楼的伙计见了阮栀纷纷低头示意,阮栀对宋壑道:“你先去,我招呼底下的人办点事。”

宋壑回:“好。”

半刻后,在密不透风的水牢里,阮栀带着帷帽,低眼透过铁笼看着水里的人,满脸不屑,“做了亏心事还不承认,说出你们上头的人,春晓楼可保你们不死,还能让你们留下来。”

水中的几个人嘴巴倒是很硬,关了三天硬是表现出一副衷心模样。

见人不死心,阮栀起身便离开了水牢。各伙计随在她身后,牢门一关,里面暗无天日,唯有刺骨的冷水相伴。

要耗,她有的是时间。

二楼,宋壑端着酒杯喝了下去,满脸装得毫不在意,“多谢太子殿下的美酒,三弟不是说也要来嘛,人去哪了?”

太子看着宋壑满脸憨笑,心里好不得意。

自小,宋壑便事事压太子一头,若不是昭元皇后去世;若不是十二岁时宋壑突发疾病,痊愈后逐渐变成了宫里最没有用的皇子,这太子之位花落谁家还不好说。

等阮栀走到二楼时,在第一间房门外便听到了陆湘的声音。她快步走到最里边,刚推开门,便看见一个陌生女子正在扒宋壑的衣服,而宋壑趴着,任其宰割。

她走过去,猛地挥手掌掴,女子半边脸被扇得通红。

原想再续上一巴掌,宋壑攥住了阮栀的衣袖,蹙着眉摇了摇头。

宋壑趴在桌上,面色红润,虚浮无力,阮栀拿起他手边的酒杯闻了闻,酒里竟被放了禁药。

这禁药源自西域,不仅有催情的功效,还能让人慢慢失去反抗能力。

“还不走?”阮栀疾言厉色。

女子扶着脸,刚打开门就撞上了几名男子。

她跪在地下声色惶恐道:“太子——殿下。”

太子看着女子满脸鄙夷,视线又转向阮栀,“真巧,二皇妃也在。”他讥笑着,“二弟,我送你的美人可还喜欢?”

宋壑习惯性挂着歪斜的笑容,“谢太子,美人是好,但眼下二皇妃才是我心悦的的人,待我厌倦了,自会去东宫挑个美人。”

阮栀也跟着附和,满脸柔情靠着宋壑,道:“太子殿下,如今二皇子与妾身如胶似漆,还望殿下您能体谅。”

太子轻笑,“那只能明日宫中见了。”

送走太子后,阮栀差几个伙计扶着宋壑进了自己后院的房间。

她手里拿着银针,给宋壑扎了几下,道:“先给你扎几针定心神,已经派人去鬼市寻解药了。”

“好。”宋壑躺在床上,勉强回答着,右手的鲜血慢慢浸湿了袖子,他努力控制着右手,悄悄把手藏进了被子里。

见宋壑心虚的模样,阮栀掀开被子,才看见那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顺着骨节分明的长手滴入布衾。

两个人相顾无言,阮栀默默处理伤口,把里衣往上拉,看见了无数道旧疤。她道:“是太子下的药?”

“嗯。”

“每次都是这么过来的?”阮栀无意触摸到凸起的疤痕,心里闪过一丝怜惜。

宋壑粲然一笑,戏谑着转移了话题:“我的腰带系得可紧了,况且春晓楼不是你当家嘛,今日便疏忽了没带解药。”

“人为刀俎你为鱼肉,这樗栎庸材还真不好当。”

突然,门外响起不急不缓的嗒嗒声,阮栀从袖中挥出石子儿回应着,木门随之被推开。

伙计拿着解药,看了眼宋壑,阮栀心领神会,“有事便说,这里没有外人。”

“我们在鬼市看到了正清堂的人。”

“知道了,出去等我半刻。”阮栀拿着解药喂给宋壑,“你休息一下,我去趟鬼市。如果要回宫,自便,待明日你来接我。”

宋壑露出不值钱的笑容,“二皇妃,这么快便承认我是自家人了。不是说了半刻嘛,半刻我便能起身了,我和你一起去鬼市。”

“你去作甚,此行用不着你。鬼市鱼龙混杂,危机四伏,你还是呆在春晓楼比较好。”

半刻后,宋壑死皮赖脸跟在阮栀身后,满面春光,“夜晚我眼神不太好,你等等我。”

阮栀掏出短萧,自己握着一端,宋壑牵着另外一端。

三更天,鬼市灯火如豆,隐隐绰绰下,人影交错重叠。

行至角落,伙计打着手势,示意人就在右前方茶铺。

阮栀望去,粗陋的茶铺摆着几张破旧的桌椅,两名男子神色自若,大抵是在等人。她放开短萧,孤身一人往茶铺走去。

此行阮栀本就想来碰碰运气,或许是天意,半个时辰后还能找到正清堂的人。

正清堂,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行事隐蔽,接的任务也都是十恶不赦之人。那堂主更是神龙见尾不见首,几乎没人见到过他的真实面目。一年前,春晓楼意外抓到了正清堂的叛徒,几番拷问后,依旧得不到堂主的任何消息。现在,叛徒还关在春晓楼暗牢里 。

自阮栀接手春晓楼后,她便一直想和正清堂合作,可惜每每都铩羽而归,把叛徒留着,也是希望寻到正清堂的人后,能有筹码见一面堂主。

走到茶铺,阮栀坐在了两个男子对面道:“一年前,清然山下,偶遇一人,唤际明。”

两名男子还未来得及说话,宋壑大摇大摆坐在阮栀身旁,自顾自倒了一杯茶。

阮栀盯着宋壑,万千悔意,就不该带出来,作为一个皇子,在鬼市不遮遮掩掩,生怕没人认出他来一样。

宋壑拿着茶杯,喝了两口后便把茶碗倒扣在桌上。

其中一名男子开了口:“姑娘刚才的话能否说的明白些?”

阮栀伸出手,使劲拧了宋壑的后腰,“不知两天后,阁下可有时间,我们春晓楼细谈。”

宋壑吃痛,眉峰紧锁。

男子道:“那便两日后,春晓楼见。”

人走后,阮栀恶狠狠盯着宋壑,“不是让你等着嘛,跟过来干嘛,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想利用春晓楼的力量,还望你能自重。”

“我错了。”三个字简洁有力,宋壑在冷眼审视下乖乖戴上面具,牵着短萧跟在阮栀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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