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了一遍盘,黎忱飒也愣是没察觉到问题出在了哪里,末了还给自己复感伤了,恨当时的自己不能插上翅膀飞到钟奕让的身旁。
她不是不好奇,也不可能不胡思乱想,可不论事实真相如何,未来又会经历怎样的风雨险阻,她都选择不离不弃。
毅然决然做下决定,突然感觉特别饿。想要立刻马上带钟奕让去吃香喝辣,头发都没吹干黎忱飒就扔下了吹风机,随手从衣柜里取出干净衣服匆匆穿好,拎起背包拔腿便往门口跑。
身后陡然炸起一道震天响的音乐声。
“妈呀,吓死我!”
回程的路上害怕接不到钟奕让的电话,手机习惯常年振动的黎忱飒,一早起来将手机调回了铃声状态,这突如其来地一下子,给她吓得不轻。黎忱飒轻抚着突突乱跳的心口,折返回去一把抓起遗落在书桌上的手机,定睛一看来电显示,刚才的那声“妈呀”喊早了。
“往回走了吗?”岳女士的口吻出奇的温和。
“到家了到家了。”黎忱飒却是出奇的心虚,连连说道,“已经到家了。刚才洗澡呢,没来得及跟您说呢。”
“到家了就好。”岳女士松口气,“我这一直惦记着呢。”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丢不了。”
一听这话,岳女士在电话那头轻敛眉心,语重心长道:“就是因为你大了我才不放心。”
“是,现在拐卖的,碰瓷儿的,各种组织特别多。我们这些女大学生处境确实危险。”
黎忱飒客观陈述着当今现状,岳女士脑海里的画面接连闪现,顿时嗔怪道:“别胡说八道,给自己盼点儿好。”
“您就放心吧——我这么冰雪聪明。”
转瞬间,岳女士又被她不可一世的自信给逗笑了:“你就会跟我耍嘴皮子。”
肚子咕噜叫了一声,黎忱飒想赶紧结束话题了:“先不和您说了,我要和钟奕让出去吃饭了。”
“去吧去吧,赶紧去吧。”女大不中留。
“妈,妈,等一下!”
黎忱飒猛然意识到,自己的钱包处于吃了这顿没有下顿的状态,因此厚着脸皮徘徊在岳女士的底线边缘,小心试探:“您能提前——把蛋卷儿下个月的伙食费预支了吗?”
说是蛋卷儿的伙食费,其实就是给黎忱飒的生活费。原本岳女士每月就给她两千块,再加上前几天给的三千,整整五千,维持两个月的生活开销绰绰有余。怎么还敢腆着脸要?
岳女士忍不住运气提劲,又努力咬牙往下压,自我催眠,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容易得结节。最终她说服了自己,稳着情绪说道:“不是刚给过?”
黎忱飒吞吞吐吐讲出实情:“就,都,花完了——给钟奕让,买了礼物……”
顷刻间,岳女士的火气犹如火山喷发:“什么礼物要三千块钱?!啊?黎忱飒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礼物!”
黎忱飒保持缄默没敢往下说,其实不止三千。
“我以前从不担心你会乱花钱!怎么一谈恋爱花起钱来就大手大脚的?是!我是从小就教育过你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但你也不能傻到用钱去收买男人的心吧?你要这样那你可就太掉价了!”
没有一个脏字,可每一个字都是羞辱。黎忱飒张了张口,忽觉争辩毫无意义。她叫不醒装睡的人,更左右不了他人的固有思想。于是她怏怏道:“您别生气了,我先挂电话了。”
自从养了蛋卷儿,每个月都过得捉襟见肘,黎忱飒不得不动用了自己的小金库,这一趟出行小金库也亏空了。既然都已经是成年人了,确实也不应该再随意张口向父母要钱了。
去天桥贴手机膜顺便附送毛笔字吧?黎忱飒一面想着靠自己的双手去赚钱,一面又不忘查看了一下她和钟奕让的短信内容。
好嘛,早上给钟奕让编辑的短信,按的不是发送键,而是换行键。
【我们准备去车站了,我要和郤家唯单独聊聊,你不用来接我们俩啦】
这几行小字,老老实实地躺在黎忱飒的手机里,怪不得钟奕让一直没回复。她为自己的脑子叹了声气,紧接着把手机调回到振动模式。
......
沙发上的身影映入眼帘,阴郁的心情即刻放晴。
黎忱飒兴冲冲地飞奔向钟奕让,展开双臂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用鲜有的甜美可爱嗓音说道:“臭钟奕让——我好想你呀!”
“嗯。”钟奕让缓缓地开了口,“我这就替您谢谢她。”
“!!!”与此同时,黎忱飒注意到握在他掌心中的手机——“奶奶”二字赫然入目。她顺着手机底部那条长长的耳机线向上看去,看到钟奕让无声弯起的唇角。
可以了,别再往上看了,赶紧看看地上有没有缝隙,一头扎进去吧。
想到即行动,黎忱飒立即松开双手蹲向地面。
听筒那头一片空白,只有钟奕让一人处之泰然:“奶奶,我先挂电话了,带我们家二飒出去吃个饭。”
不一会儿,黎忱飒感到他的手覆在了她的发顶。她用力摇了摇头,钟奕让移开了手。自尊心严重受挫,黎忱飒颓唐地抱紧自己的双腿,前后微微摇晃着身体,用脑门一下一下撞击着沙发背。
“不是说想我了吗?”钟奕让的眼底溢满柔情,怕她撞傻了,换自己的手背作为发泄物,轻声说道,“快点儿,过来让我抱抱。”
“不要。”黎忱飒闷闷地说道,继续一下一下撞击着他的手背,坚守着她和她最后的倔强,蹲在地上绝对不起。
一刻都等不了了,钟奕让收回手起身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揪了起来。
“先算账!”黎忱飒撑开他想要抱住她的双手,仰头瞋视着,“你打电话就打电话,你戴什么耳机啊?”
钟奕让无奈一笑:“程子给我推了一首歌,让我必须戴着耳机听,刚好奶奶……”
一听又是程嘉朗那个招人嫌的主儿,黎忱飒都没耐心听钟奕让把话说完,心中的偏见噌噌噌直线上涨,气鼓鼓地任性要挟:“跟他绝交!不然我就不理你啦!”
“绝交绝交。”先顺从了自己的心意再说,钟奕让将她揽进怀里,语气极其敷衍,“抱完就和程子绝交。”
结果黎忱飒的情绪更崩溃了,一把就将他给推开了:“你居然还糊弄我!”
说起那个糊弄,钟奕让当即上前用双手固定住了她的脑袋......
第一次见对方家长,孤身一人前往,这个吻,是他应得的补偿。
正投入的想要进一步索取,扶在他腰间的手忽然拍了他一下。钟奕让以为她不喜欢,所以立刻收敛,动作也轻柔了许多。但是黎忱飒并没有停止挣扎,拍了几下见他依旧无动于衷,狠心曲起手指在他腰间拧了一把。
钟奕让吃痛,分开彼此的双唇,一脸诧异地看着掌心中红扑扑的小脸儿:“怎么了?”
黎忱飒喘了两口气,说道:“我想起个事儿。”
钟奕让:“???”不理解,超级不理解,多好的事儿啊,一定要在这种时候想起来?
“你先松开我。”黎忱飒拍拍他的手臂,“我给你买了礼物。”
钟奕让:“???”不理解,超级不理解,多特别的礼物啊,一定要在这关键的亲密时刻送?
钟奕让捧着她的脑袋不撒手,十分想撬开她的脑壳看看她的大脑是否异于常人,无可奈何地强调:“接吻呢,认真点儿。”
“哎呀,这不是随时的事儿吗?”
这小话说得可真是轻巧。能随时又不能尽兴,这谁受得了?
钟奕让又爱又恨,埋下脸在她的唇上又重重地吻了一下,这才放过了她,问道:“给我买了什么礼物?”
其实,他对这即将谋面的礼物有些耿耿于怀,它最好耀眼到让他惊艳,不然……
嘴都快被他亲麻了,黎忱飒也顾不得喊疼,脸上仍旧挂着得意又神秘的微笑,打开斜跨在腰间的背包,从中取出一只四四方方的红色盒子:“伸手。”
钟奕让一眼看到盒子上方的品牌名称,认定盒子内是枚戒指,下意识伸出左手。
“啪”地一声脆响,黎忱飒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反过来!”
合着是条手链?钟奕让疑惑着将隐隐作痛的手背翻了下去。
只见黎忱飒的动作又快又隐秘,眨眼的工夫就将神秘礼物藏进了手心,捏紧的拳头轻悬在钟奕让的掌心之上。
忽然,钟奕让又意识到这神秘礼物并不便宜,刚想捉住她的手问她哪来这么多钱,这神秘礼物便坠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锵锵~!”黎忱飒的口中自带惊喜BGM,揭晓神秘礼物的真实面目。
漂亮!神秘礼物与钟奕让的预期仅有一个字的出入——耀眼到让他惊讶。
一只小小的,金灿灿的,货真价实的金元宝躺在他的掌心,约摸着有10克重。
钟奕让没关注过金价,但也知道它的价值超过了30张。顿时,一个可怖的想法在他的脑中滋生而出,吓得他结结巴巴地问道:“这、怎、怎么来的?”
“还能怎么来的?。”黎忱飒理所当然地回答,“肯定是拿钱买的啊。”
钟奕让不敢再往下问了,攥紧手中的小金元宝竭力保持镇静。可强烈的愧疚感就像是一把铁锤,钝击着他的心理防线。如果不是他当时开玩笑说她不够上心,她就不会为了满足他的心愿而去——借贷!
“拍照片了吗?”在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崩塌之际,钟奕让强忍着心痛沉声问道。
黎忱飒没get到他的点,但是瞧他神情不太对,以为他是觉得礼物贵重,产生了心里负担。那种感觉她最懂,当时她收到南红手串儿时,跟他一样面露难色,心情沉重得不知如何是好。
“刚好赶上五一活动,优惠力度还挺大的。”黎忱飒一面说一面掰开他的手指,用轻松的语言缓解他的压力,“你看看,上边还雕了龙,刚好是你的属相,简直就是你的命中注定,哈哈哈~”
钟奕让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清澈的双眸,再次合上掌心,攥紧。内心的愧疚感不断加剧,他已无力反抗。
看他一直举着手怪累的,黎忱飒按下他的手,半开玩笑:“你放心吧,干净钱。蛋卷儿的伙食费。”
眼瞅着大锤都要把地基给摧毁了,就这么猝不及防抡飞了出去,正正命中恐怖袭击者的天灵盖。
钟奕让愕然不已,一时反应不过来。
只听黎忱飒又说道:“陈子陶想看耳钉,结果没有看上眼的。但是我一眼就看上它了,后来趁吃饭的时候我悄悄返回去买的。”说着说着,她不由笑了起来,“我当时着急没带手机,她们仨还以为我去个厕所的工夫就成失踪人口了。不过我确实稍微迷了一会儿路。”
钟奕让刚以为她成失足少女了,不过幸好只是虚惊一场。这世间最美好的词语,莫过于虚惊一场。
“吓死我了。”钟奕让用右手轻抚她的脸颊,原本额黯淡无光的眼睛此刻已是流光四溢,“我刚刚觉得天都塌了。”
“啊?”黎忱飒总算撬开了他的话匣子,却涌出一团雾水,两眼一抹黑。
钟奕让沉浸在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喜悦之中,唇角逐渐飞扬,凑上前在她的脑门上亲了一口:“没事儿就好。”
黎忱飒:“……”你没事儿吧?!
在黎忱飒异样的目光中,钟奕让拿过她手中的盒子将小金元宝放了进去:“谢谢!我超……”他本想说“超喜欢”,担心他“富婆女友”一骄傲改天送他一根金条,急忙改口,“藏起来,我去把它藏起来。”
他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暂时替她保管,等将来它变为共同财产,再物归原主。
没走几步,钟奕让又回头笑着说道:“对了,刚才奶奶打电话说点心已经收到了。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带你回家,奶奶想当面谢谢你。”
他讲话时一直呲着大白牙,回想到之前尴尬的一幕,黎忱飒认定他傻里傻气又迷人的笑容是对她明晃晃的嘲笑。
“你一直笑什么笑?”忍不了,必须削他。
钟奕让临危不乱,献出肩膀先挨一拳,随后低头弯腰探出手,揽紧黎忱飒的腰,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抗到了肩头。
“啊~钟奕让!”黎忱飒直觉吓破音,哇哇大叫,“我害怕!你放我下来!”
“我问你。”钟奕让也有后账要清算,不紧不慢扛着她往楼梯走,一面问道,“我昨天晚上跟你说的话,你到底是忘了,还是一字不漏地全没听到?”
黎忱飒:“你说什么都对!”
......
岳女士再次打来电话,是三天之后。
其实在第二天早上,黎忱飒就主动发消息求和,问岳女士收到点心了吗,可惜岳女士一直没回复。现下黎忱飒握着手机不免感到忐忑,不知道老妈是气消了,还是她要有新的骂要挨。
犹豫片刻,她接起电话。
岳女士仅用了十几秒的时间便结束了通话。
第一句:“点心收到了,很好吃。”
第二句:“五一我和你小荣阿姨要去云南玩儿,明天下午的飞机,中午把蛋卷儿给你送到学校门口。”
第三句:“早点儿睡,别熬夜。”
大家长的架子拿捏得十分到位,从头到尾,黎忱飒只含混不清地喊了一声妈,就被迫失去了话语权。望着已经漆黑一片的手机屏幕,黎忱飒顿悟并为此感到知足。假如没有蛋卷儿,怕是连这个临时通知都没有。
门口传来敲门声,黎忱飒转头看到钟奕让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来。
“二飒,我回来啦。”钟奕让边说边随手关上房门。
“关门干嘛?”黎忱飒警觉,命令道,“开开!”
空间一密闭,就把自己男朋友当色狼防。这给谁心里能好受?
钟奕让返回去打开房门,赌气似的将门撞上门吸,敞得开开的。
“真棒。”黎忱飒胡乱表扬一声,起身抱着笔记本电脑往床边走,边说,“正好我有事儿跟你说。我妈要和她发小儿去云南玩儿,明天下午的飞机,中午她把蛋卷儿送到校门口,到时候你……”还是不让二人见面为好,”算了,我自己去吧,接到了联系你。”
钟奕让刚从雨哥酒吧被熏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没好意思靠近,远远站在床尾,看到她调整好枕头角度在床头靠坐好,才问道:“阿姨几点的飞机,一起吃个饭?”
黎忱飒抬起眼皮儿轻瞥一眼,倒回进度条继续看剧,态度冷淡:“要吃你们吃,我不吃。”
这几天一提出去吃饭就遭到拒绝,钟奕让十分不解:“怎么又是不吃?”
因为兜比脸都干净,所以黎忱飒选择沉默。
电脑里叽里呱啦说着霓虹语,黎忱飒看得专心。钟奕让好奇什么剧能比他还好看,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床头柜上,歪头看向屏幕。
嚯——《热血高校》,难怪听上去那么中二。
两人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剧,黎忱飒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高中时也这么傻吗?”
“没有。”钟奕让认真回答,“初中时傻过。”
“也是。”黎忱飒笑了笑,“高中没时间傻,做不完的题,考不完的试。”
“嗯。”钟奕让点头表示赞同,紧接着补充一句:“惨不忍睹的成绩。”
身为艺考生,黎忱飒感觉有被diss到,从屏幕抽离视线瞧他一眼:“赶紧洗洗睡吧,一身烟味儿。”
“蛋卷儿都没你鼻子灵。”钟奕让抬手揉了揉她的短发,起身准备走,发现另一只手里还捏着一只信封,猛然想起自己的来意,伸手过去在她眼前晃了晃,“给你的。”
焦距太近,一片模糊。黎忱飒蹙眉眯眼,聚焦看清是一只牛皮纸信封,第一反应便是钱。那她指定不能收,于是痛快撑开了他的手:“拿走。不要。”
钟奕让被她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坚定模样给逗笑了,觉得年底可以给她颁个最佳廉洁自律奖。
“你确定不要?”钟奕让取出信封里的东西放在键盘上,引诱,“错过了这次,下次可不知道是哪年了。”
余光察觉颜色不粉也不红,黎忱飒垂眸一看,瞬间睁大了眼睛——是五月天演唱会的门票。
“怎么搞到的?”黎忱飒拿起票,激动得剧都不看了,直接把电脑从腿上推了下去,“这玩意儿可不好抢啊!”
“雨哥送的,他路子广。”一直扭着脖子说话怪累得慌,钟奕让斗胆挪向床边,脱鞋盘腿与黎忱飒面对面坐着。
“路子广好啊,比路子野好。”黎忱飒乐得嘴巴合不拢,含沙射影一嘴程嘉朗,颤抖的手翻了两下才翻开了门票折页,却只用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又将其合上了,连同脸上的表情也“唰”地沉了下来,烫手一样把票塞进钟奕让的手里:“还给雨哥。”
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变脸的速度都快赶上专业演员了,钟奕让直接看傻了眼。
黎忱飒也不与他对视,重新搬过电脑放在腿上,假装看剧。
“不是——”钟奕让回过神来,往前挪蹭挪蹭,侧头从下往上使劲盯着黎忱飒的眼睛看,想要从中看出缘由来,最终无果,诧异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黎忱飒现在只剩下一张饭卡勇闯天涯,四位数的票价人情债,她属实还不起。
略作思忖,黎忱飒装作不经意地样子说道:“五一我要回家。”
话音一落,钟奕让抬手就扣上了电脑,扳正她的脑袋提醒她:“阿姨都出去旅游了,你五一回家干什么?”
黎忱飒在他暖融融的掌心里瘪瘪嘴巴,蹦出两个字:“看家。”
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儿,堵得钟奕让说不出话。他审视着她波澜不惊的眼睛,渐渐地,他的眸光黯然,心头飘雨:“你就那么不喜欢和我单独相处?”
溢出眼底的委屈,忧伤满满的语调,黎忱飒心头一颤。
“怎么会?”她急忙出声安慰,“你不要乱想。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种种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再暖心的话语都是敷衍。钟奕让不言不语,颓然松开手。
黎忱飒没办法,拾起被他扔在一边的门票,打开来掉正方向放在他的膝头,指尖点在票价处:“你看看,四位数。”
钟奕让依照指示垂下眼帘,注意力却定格在门票的左上方,相当扎眼的一行字。他叹声气,调转过门票的方向,食指在那行字上画了一个圈,又特意点了两下,一字一句念给黎忱飒听:“赠、票、请、勿、出、售。”
黎忱飒:“……”好显眼,比这一行字的位置还显眼。
“票是雨哥一朋友送的,不要钱。”钟奕让耐心解释,“他朋友负责大型演出活动,这属于工作票。”
不过这四位数的场地票钟奕让也是第一次见,可见雨哥为了挽回酒吧营业额是真心豁出去了。
“那也不好吧……”黎忱飒依然认为欠债太多。
虽说这两张票属于赠予,可也是推杯换盏,利益的堆砌。她口袋空空,一个钢镚儿都摸不出,难不成用厚脸皮来砌?
钟奕让大概猜到她的顾虑了,开口揶揄道:“张谷雨那鸡贼老小子可不做赔本买卖。两张票——驻唱到年底。”
闻言一怔,紧接着黎忱飒二话不说收拾好门票装进信封,神情异常坚定:“还给雨哥。”
为了哄她开心,钟奕让都去卖艺了。她呢,以表感谢,卖身?她可做不到!
回想起几天前的担忧,钟奕让特想笑话自己蠢。就他家二飒这一根筋的脾气,谁能给她洗脑啊!反正他是做不到。
“为什么啊?”钟奕让脑子都要炸了,“咣当”把自己摔在床上,泼皮耍赖,“你不收下我就不走了!”
黎忱飒:“那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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