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许负联，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爸什么都会答应你？”女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且带着一丝不耐烦：“你准备准备，领证的时候不要给我掉链子。”

“妈，我已经有结婚对象了。”许负联不打算再继续隐瞒，宋海珍听见时在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你说的，不会是之前大学谈过的那个吧？”

“嗯，是他，现在和我住在一起，我们快要领证了。”许负联撒了谎，张栩易现在对他厌恶至极，怎么可能会和他领证？

宋海珍沉默了，良久，她吐出一句话：“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许负联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许家人对于许负联的性取向没有很大的要求，很开明，他们只是想要一个能帮衬他的就足够了，张栩易大学时和许负联回过许家，他深受宋海珍的喜爱，在许负联的印象里，许昌择也很满意张栩易，本来是准备在大学毕业后订婚，结果收到了张栩易出国的消息。

许负联现在很烦，他不知道该怎么来圆这个谎，他不可能把张栩易绑去民政局。

他无助地看向天花板，手机在这一刻又响了起来。

“喂。”

“儿子，明天把那孩子带来家里吃饭吧，很久没见了，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就把证领了吧，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这是宋海珍打来的电话，她语重心长的语气听起来很舒服。

“嗯妈，我知道了。”许负联再一次挂断了电话，他看向楼上紧闭的卧室门，看来还是到了这一步。

他把手机扔在茶几上，起身去了书房，半小时后他拿着一份协议推开了张栩易的门。

“栩易。”他叫着床上正在看手机的张栩易，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是很想要搭理他。

“……明天我们回许家，然后领证。”

张栩易这才抬起头看向他，他蹙眉，看样子是很不高兴：“你有病吧，我同意了吗？你有把我当人看吗？”

这早在许负联的意料之内：“这是协议，我们结婚三年，三年里我还你自由，三年后，我放你离开。”

张栩易有点疑惑，但是这协议听上去不错，都是对他利益极大的。

“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许负联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他想明白了，和张栩易再次遇见的这些天里，他受尽了他的冷眼相待，既然张栩易并不喜欢他了，他就放他离开，但是他现在离不开张栩易，他在赌，赌这三年里张栩易会不会恢复记忆，如果三年之后，上天不把记忆还给张栩易，那么他就顺从天意放他离开。

张栩易拿过许负联手里的协议，他翻看着，似乎是并没有看出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条件，便拿起桌子上的笔爽快地签了字。

“……”许负联看着他久违的笑容，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处处痛。

“那我从今以后是不是可以自由进出了？”张栩易怕他耍赖，特意问了一遍。

“是。”许负联按上了指纹，他把那份协议交给了张栩易：“放在你这里吧。”

不等张栩易反应，许负联便转身离开了，张栩易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也跟着痛，大抵是他的心早就痛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