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里，程梓尧将其中一杯递给正趴在驾驶位补眠的孙清。

垂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距离许云山乘坐的那班飞机降落还有一个半小时，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赶往机场。

许云山其人，国内第一个拿下三料影帝的男演员，同时也是第一个走向国际并取得知名度的演员，他曾出演过多部大火影片，如今更是国际电影奖的评委之一。

这一次《墨云谣》能请到许云山前来客串，程梓尧着实费了不少力气，更是亲自前往机场接机，以示重视。

孙清捧着咖啡大口的喝，昨天和朋友一起打游戏打到后半夜，直到现在他的脑子还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

原本还担心程梓尧会责备他，没想到boss竟然亲自下车给他买了咖啡，刚刚接到咖啡的时候，他简直受宠若惊。

眼神无意间乱晃，突然，孙清注意到后视镜里的程梓尧正盯着车窗外的某个方向出神，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大着胆子顺着视线看过去。

视线的尽头，似乎是一个女生的侧影，高高瘦瘦的，孙清看不清具体的相貌。

Boss在盯着美女出神？

孙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在程梓尧身边将近五年的时间，从未看到过他对哪个女孩上过心。

娱乐圈里美女如云，想要被程梓尧注意到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可能的入程梓尧法眼的人，简直微乎其微，至少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即便是“星尧娱乐”的力捧小花徐嘉梨，也只是有一些工作上的交集，除此之外，再也没什么过多的接触。

今天是什么日子？

Boss竟然一见钟情了？

孙清按耐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八卦之心，努力想要看清那位美女是何许人也，奈何视力实在有限，纵使他把眼睛眯成了线，还是没能够看清。

可不知怎么的，看那美女的身影，他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忙收了视线拿出手机。

“喂？”

“孙哥，已经查出来了，泄密者是编剧组的助理，叫王亦晶，半年前进公司的，目前只负责过这一个项目，据她交代，之前几版剧本已经泄露，最新版本因为刚刚定稿，所以还没来得及流出，至于她的背后，应该是霍董，我们通过跟踪ip地址，发现她将内有剧本的压缩包传给了霍董那边。”

“好，我知道了。”

孙清抬头看了一眼后座，程梓尧已经收回了视线，正垂了眼皮擦拭腕上的手表。

“程总”

“嗯？”程梓尧抬头，面上已经恢复平日的威严。

“泄密者是编剧组的助理王亦晶，咱们之前几个版本的剧本，已经全部泄露，最新版本还没来得及流出去，指使她的人，是霍董。”

“果然是他，霍超军。”程梓尧的眼中有厉色，几年前的那场“逼宫”他还历历在目，没想到这才安分了几年，竟然又想搞动作。

董事会的对赌协议即将到期，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霍超军此举，应该是冲着他现在的位置而来。

只可惜八年过去，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年会上被人指着鼻子痛斥的程梓尧了。

他现在的位置，霍超军休想染指。

“程总，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孙清定定的看着后视镜里的程梓尧，这一次的事情性质严重，想来不会善终。

程梓微一沉吟，再开口时，幽暗的黑眸里有寒意射出，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孙清却不自觉的微微寒战。

“直接移交公安机关，全行业封杀。”

“好的”

“重新审核团队里的每一个人，除了男女主，其他人的剧本下只发四分之一，其余的部分边拍边发，还有，通知那边，尽快敲定所有演员，开机时间提前两个月。”

“好的。”

车子缓缓开动，些微的风声自耳边传来，程梓尧缓缓闭上了双眸，有战鼓声自胸腔里响起，一声接着一声，似是开战前的号角。

这一战，终究是要到来了。

林娇到达咖啡厅的时候，肖灵已经一连喝完了两杯咖啡，熟络的跟关思瑶打了个招呼，林娇在肖灵面前坐下。

“你好，我是林娇”即便是早已经接到了肖灵的电话，看到真人时，林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只有在国际时装周上，或是杂志封面上才见到的顶级模特，竟然真的坐在了自己面前，还声称要自己做她的经纪人？

怕是林娇做梦都不敢这样想。

她正式入职经纪人的职位不到一年，其中多半年的时间，都是在给公司里其他经纪人打下手。

至于她的手底下，一位真正属于她的艺人都没有。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在空间、朋友圈和微博等一切地方发布自己的联系方式，期待能有人看在“星尧娱乐”的面子上跟她联系。

“你好，肖灵。”将那杯空了的咖啡杯推到一边，肖灵勾勾唇角，原本以为见到林娇她会很紧张，却不想林娇比她还要紧张。

“嗯嗯，我知道我见过你的，就上次在巴黎时装周上，当时我也在后台，你真人真的好美，比镜头里的还要美。”

“谢谢”肖灵淡淡的笑笑。

见林娇还要说些无关紧要的，肖灵急忙截住了她的话，主动提及签约。

她今天过来，本就是来商量签约的事情，最好，能够一次性把合同直接签下来。

“那个，我再问一句，你真的要和我们公司签约吗？”林娇问的小心翼翼。

“嗯”肖灵明白林娇心里在想什么，“星尧娱乐”的确是一家大型经纪公司，可就模特圈子的资源和地位来说，还是远比不上老牌公司“亚模文化”。

“那，你真的要选我做你的经纪人吗？”林娇再次发问。

“真的。”

恰巧此时关思瑶端了咖啡过来，听到两人的谈话，端着咖啡的手猛地一抖，几滴咖啡渍滴落在桌面上。

“啊，抱歉抱歉。”关思瑶忙不迭的道歉，又赶快将手里的咖啡杯在桌上放好，准备拿东西将咖啡渍擦掉，肖灵快人一步，从盒子里抽了纸巾将那几滴咖啡渍擦的干干净净。

“抱歉抱歉，真的是抱歉了。”

“没关系。”将手里的纸巾叠好放在一旁，肖灵抬头弯了弯唇角看关思瑶，眉眼中没有丝毫不悦。

倒是一旁的林娇，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吃惊的捂住嘴巴。

“你不是……”

林娇没有说出后面的字，肖灵却是早已经猜了出来她想要说什么，索性直接替她问了出来。

“你不是耍大牌，爱冷脸，脾气还特别臭，对吗？”

听到肖灵如是说，林娇的脸上有些尴尬。

她现在跟的模特申梓旋刚好是肖灵的对家，从第一天起，她就听申梓旋吐槽肖灵的各种，以至于下意识的，她真的以为肖灵就是那样的人。

“对不起，我只是……”林娇不知该如何解释，毕竟，她原本以为的肖灵，就是她口中的形象。

唇角轻轻挑起一抹笑，笑意却没随之到达眼尾，肖灵轻叹了口气。

有些谣言传着传着，到最后就连她自己，都快要信以为真了。

“不管你信不信，那只是个谣言。”

肖灵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娇已经抢先截住了她的话。“我信，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

或许是林娇的话说的太急太突然，又或许是林娇看向她的眼睛太过明亮，下意识的，肖灵僵在了原地。

莫名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暖暖的，很舒服。

“那肖灵姐，你要签进我们公司的话，对于今后的发展和团队有什么要求要提吗，你尽管提，我会如实传达给我们总监的。”

“要求吗？”肖灵低语呢喃。

她好像，没有什么要求可言，啊，对了。

“我只有两点要求，第一，我的工作团队不许让我妈加入，第二，我的所有工作安排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

“就，就完了？”林娇傻眼，肖灵好歹是知名模特，怎的要求如此之少，而且提的要求，都还怪怪的。

“完了。”

“咳咳，那个什么，你不对公司的配备提一些要求吗，比如说什么样的团队，几个助理，对了还有资源，我们“星尧娱乐”虽然不能和“亚模”比，但我们能推的资源还是不少的，还有综艺什么，其实你都可以提的。”

“这些，你们看着来就好。

“……”

林娇默默咽了口口水，签约都这么的随意，以后谁再敢说肖灵脾气差、耍大牌，她林娇第一个不服。

“那签约费这一块儿，你看有什么想法？”

“这些我不了解，你们看着给吧。”

他们，看着给？

这是要将随意进行到底吗？林娇头顶上冒出点点黑线。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肖灵就是过来耍她玩的，这么大的咖，又是签约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如此儿戏？

可她又转念一想，她这么不起眼的一个经纪人，人家有什么理由专程跑过来戏耍一番。

“没有，其他的了么？”林娇不死心的再问一句。

“有一个。”

“好，你说，只要我们办得到。”听到“有一个”的时候，林娇心里甚至一阵狂喜。

至少这样，听起来还像是在讨论签约。

“如果可以，我想要今天签约。”